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墙总有坍塌时
黄毛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赶来的顾寒川一脚踩住后背。
“告诉谢晨阳，“顾寒川俯身，声音冷得像冰，“再有下次，我会让他比叶慎行更惨。”
警车将俱乐部团团围住。
周局长亲自带队，看到苏浅浅时微微点头：“苏总，您弟弟需要去做个笔录。”
苏浅浅拢了拢凌乱的头发：“当然，我们全力配合。”
回市区的警车上，苏澈像只鹌鹑一样缩在后座。
苏浅浅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山景
她的丝 袜破了，脚踝上还有擦伤，但比起这些，更让她在意的是顾寒川指关节上的血迹。
“你受伤了。”她轻声说。
顾寒川扫了眼自己的手：“不是我的血。”
沉默在车内蔓延。
后座的苏澈终于忍不住了：“姐，姐夫，对不起……”
“闭嘴。”苏浅浅头也不回，“回家再收拾你。”
顾寒川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少年：“为什么要赌车？”
苏澈咬着嘴唇：“他们说，说我姐是靠睡男人才东山再起的，我气不过……”
苏浅浅猛地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弟弟。
“愚蠢！”顾寒川的声音里罕见地夹杂了怒意，“你姐根本不需要这种肤浅的证明。”
苏澈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回到苏宅已是深夜。
苏母和顾父早就睡了，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苏浅浅把苏澈赶去洗澡，自己则去医药箱里翻找消毒水。
“坐下。”顾寒川拿着医药箱走过来，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苏浅浅稍作迟疑，随即顺从地坐下，轻轻将受伤的脚踝搁在他的膝盖上。
碘伏接触伤口的刺痛让她轻轻吸气，但顾寒川的动作很轻，棉签像是羽毛般拂过皮肤。
顾寒川的手顿了顿：“我很抱歉。”
“什么？”
“没能早点想起来，好好保护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
苏浅浅心头一颤。
她伸手抬起顾寒川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失忆的时候，也把我保护得很好阿，你忘了？而且，我不需要保护。今晚如果不是你在，我一样能解决。”
顾寒川的眼神软了下来：“我知道。”
“但是……”苏浅浅的声音轻了下来，“有你在，很好。”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隔阂。
顾寒川缓缓靠近，在即将触碰到她嘴唇的瞬间，楼上突然传来苏澈的鬼叫：
“姐！我毛巾掉马桶里了！”
旖 旎的气氛瞬间破碎。
苏浅浅扑哧一笑，额头抵在顾寒川肩上：“这个白痴……”
顾寒川无奈地叹气，却将她搂得更紧：“明天我得去米兰出差，大概一周时间。”
苏浅浅抬头：“为了秋冬发布会？”
“嗯。”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等我回来那天，你能来接我吗？”
苏浅浅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好。”
窗外，月光如水。苏浅浅靠在顾寒川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晚，他们谁都没有提起过去的伤痛，也没有谈论未来的可能。
只是在这一刻，两颗漂泊已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处。
……
米兰的清晨带着咖啡与皮革混合的香气。
顾寒川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着阳光将哥特式教堂的尖顶染成金色。
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浅浅发来的消息：「今天大秀顺利吗？」
他唇角微扬，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一切按计划进行，晚上视频？」
消息刚发出，门铃就响了。
林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叠设计稿：“哥！璀璨珠宝那边放出风声，说要在我们发布会前一天抢先公布智能珠宝系列！”
顾寒川皱眉接过设计稿扫了一眼：“仿得挺像，但核心技术他们掌握不了。”
“问题是媒体不知道啊！”林宴急得在房间里转圈，“他们请了超模走秀，还买了热搜……”
顾寒川的手机震动，苏浅浅回复：「好，十点。」
他收起手机，拍了拍林宴的肩：“冷静。先去会场看看情况。”
米兰时装周的主会场人头攒动。
顾寒川刚走进展厅，一个娇小的身影就蹦蹦跳跳地冲了过来。
“顾师兄！林师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就知道会遇见你们！”
“一沐？”林宴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在米兰？”
林一沐晃了晃胸前的工牌：“我现在是璀璨珠宝的设计助理！”
她转向顾寒川，笑容灿烂，“师兄，好久不见！”
顾寒川礼貌地点头：“好久不见。”
“你们heretic的秀是后天对吧？”
林一沐丝毫没有竞争对手的自觉，亲热 地挽住林宴的手臂，“我们明天发布新品，师兄一定要来看啊！”
林宴被她晃得耳根发红，结结巴巴地应着：“好、好啊……”
顾寒川挑眉看着自家小弟难得窘迫的样子，轻咳一声：“一沐，我们现在要去见几个客户。”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林一沐毫不见外，“我知道一家超棒的意大利餐厅！”
走出展厅，林宴还沉浸在偶遇的惊喜中：“一沐比以前更活泼了，像个小太阳似的……”
顾寒川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喜欢人家？”
“胡说什么！”林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就是觉得……觉得她挺可爱的……”
顾寒川轻笑，没再逗他。
两人在展馆忙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林一沐果然发来了餐厅地址。
“真要去？”林宴有些犹豫，“毕竟是竞争对手……”
“去。”顾寒川整理着袖扣，“正好探探他们的底。”
餐厅坐落在米兰一条幽静的小巷，露天的座位点缀着星星灯。
林一沐已经等在那里，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连衣裙，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师兄！这里！”她兴奋地挥手。
晚餐比想象中愉快。
林一沐叽叽喳喳地讲述着她在米兰的见闻，时不时逗得林宴哈哈大笑。
顾寒川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
“师兄还是这么不爱说话。”林一沐托着腮看他。
饭后，林一沐坚持要送他们回酒店。
三人沿着米兰古老的石板路漫步，街边的摄影师们对着时尚的游客频频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