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互相上药扯平了
顾寒川注意到她说“封杀“时嘴角微微抽 动，像是咽下了一颗苦药。
“谁干的？谢晨阳可没有这个能耐吧。”
苏浅浅没有回答，只是用纱布轻轻覆盖他的伤口，动作娴熟得像经常做这些事。
药上完了。
顾寒川刚拉上衣服，还没扣扣子，突然反手扣住苏浅浅的手腕，一个巧劲将她拉回。
两人位置瞬间调换，苏浅浅被他困在沙发与他之间。
“你——“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顾寒川低笑：“真把我当流氓防着？”
他边说边慢悠悠蹲下身，手指轻轻握住苏浅浅的脚踝。
肿 胀已经消退了些，但瘀血还未散尽。
“你帮我上药，我也帮你上药。”他拧开药膏，语气不容拒绝，“扯平了，别动。”
苏浅浅抿着唇，看着他熟练地涂抹药膏，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她想抽回脚，却被顾寒川握得更紧。
“别乱动。”他头也不抬，“这药得揉开才有效。”
苏浅浅不再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顾寒川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棱角分明，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恍惚想起很久以前，体育课上，他也是这样蹲在地上，为她揉开扭伤的脚踝。
“好了。”顾寒川突然抬头，正撞上她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苏浅浅迅速移开视线：“谢谢。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顾寒川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扣子：“小没良心，用完就赶人。”
“医药箱放床底下，门在那边。”苏浅浅指向门口，语气不容商量。
顾寒川耸耸肩，拿起西装外套。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明天有空吗？徐总监约我谈项目，可以引荐你。”
苏浅浅的手指绞在一起：“不必了。”
“随你。”顾寒川晃了晃手机，“号码我存了。”
门关上的瞬间，苏浅浅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跌坐在床边。
床头柜上的相框倒扣着，她伸手轻轻扶起，照片里，顾寒川搂着她的肩膀，两人站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地里，笑得灿烂。
“你已经，不是你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照片上顾寒川的脸。
顾寒川回到酒店，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栏输入“苏浅浅“三个字。
网页瞬间弹出无数条结果。
他一条条点开，从苏氏集团的辉煌到破产的惨烈，从商业女王的赞誉到负债累累的落魄。
凌晨三点，他终于在某个论坛角落找到一条旧闻——苏浅浅父母健在，但在她十八岁时离婚，各自组建新家庭定居国外，几乎不再联系。
顾寒川关上电脑，走到窗前。
京都的夜色如墨，零星灯火像是散落的星辰。
不知为何，他仿佛能看见十八岁的苏浅浅，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父母各自离去的背影。
“难怪……”他喃喃自语。
难怪她能抓住每一个机会，拼尽全力爬到顶峰；难怪失去一切后，她还能倔强地从头再来。
顾寒川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只记得梦里有个穿红裙的背影，怎么追都追不上。
“哥！起床了！”林宴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评审会要迟到了！”
顾寒川猛地坐起，抓过手机——上午九点二十，京都珠宝设计大赛评委会议十点开始。
半小时后，他匆匆赶到会展中心。
刚走进大堂，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迎面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助理模样的人。
“这比赛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了？”男人瞥了顾寒川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顾寒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对方，这张脸他似乎在娱乐新闻里见过。
“谢晨阳？”他挑眉。
谢晨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装什么不认识？顾寒川，你——“
“抱歉，我对十八线小明星没兴趣。”顾寒川打断他，转头问林宴，“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来珠宝展了？”
林宴憋着笑：“谢先生是品牌代言人，哥。”
“哦～“顾寒川拖长音调，“难怪，靠脸吃饭的。”
谢晨阳脸色铁青：“你！”
“借过。”顾寒川懒得纠缠，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和林宴走向评委专用通道。
身后传来谢晨阳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哥，你惹他干嘛？”林宴小声问，“他粉丝很疯的。”
顾寒川耸耸肩：“看他不爽。”
他说不清为什么，但见到谢晨阳第一眼，就有种本能的厌恶，像是身体记住了什么大脑已经遗忘的事情。
评审会议开始前，顾寒川翻看着参赛作品集。
看着参赛作品名单，指尖突然停在某个名字上——林一沐。
“这个人我认识吗？”他转头问身后的林宴。
林宴凑过来看了一眼，瞳孔微缩：“哦，她好像和你同一个学校，可能你们在学校见过吧。”
他低头整理文件，避开顾寒川探究的目光。
顾寒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追问。
他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却想不起具体细节，记忆模糊不清。
比赛即将开始，主办方的商务总监笑容满面地走上台：“感谢各位莅临本次珠宝设计大赛，我们很荣幸邀请到当红明星谢晨阳先生为大赛致辞！”
掌声中，谢晨阳一身白色西装走上台，风度翩翩地向观众致意。
他的目光扫过评委席，在顾寒川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荣幸受邀参加这次盛会。”谢晨阳的声音温润如玉，“作为品牌代言人，我希望能给主办方提一个小小的建议……”
他顿了顿，目光直直锁定顾寒川：“在邀请评委时，应该更严格地调查其资格和能力。”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谢先生说笑了，我们的评委都是行业翘楚……”
“是吗？”谢晨阳打断他，“台下这位男评委……”他指向顾寒川，“据我所知，不过是流连于上流圈，靠傍富婆上位，有什么真才实学？”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顾寒川身上，评委席上唯一的男性。
顾寒川好整以暇地左右看了看，确认谢晨阳确实在指自己后，嘴角微微上扬。
他慢条斯理地靠向椅背，十指交叉放在膝上，一副看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