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还真的被领回家了
“路过。”顾寒川勾唇，“看来我们挺有缘。”
苏浅浅瞪了他一眼，没空跟他斗嘴，因为起来的两人已经再次扑了上来。
顾寒川打架的招式狠厉，招招往要害招呼，显然不是什么花架子。
苏浅浅也不遑多让，动作矫健，专挑关节脆弱处下手。
但毕竟二对三，对方又都是练过的打手，顾寒川的肩膀还是挨了一记重击，闷哼一声，后退半步。
苏浅浅眼神一冷，抄起地上的半截木棍，直接砸向对方脑袋！
“砰！”那人额头见血，踉跄后退。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三人脸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领头那人咬牙道：“撤！”
转眼间，三人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苏浅浅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顾寒川，眉头紧皱：“你受伤了？”
顾寒川按了按肩膀，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笑得漫不经心：“小伤，不碍事。”
苏浅浅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叹了口气：“跟我来。”
“嗯？”
“给你包扎。”她转身往前走，语气冷淡，“就当还你人情。”
顾寒川挑眉，跟了上去。
苏浅浅的公寓在五楼，没有电梯。
顾寒川跟在她身后，数着她脚步的节奏。
她的右脚踝明显还疼着，上楼时身体微微向右 倾斜，却倔强地不肯放慢速度。
“你住几楼？”走到三楼时，顾寒川忍不住问。
“五楼。”苏浅浅头也不回，声音因为爬楼微微喘 息。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亮时灭，照出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和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顾寒川皱了皱眉，这种地方，她曾经养尊处优地，真的住得惯吗？
到了五楼，苏浅浅从包里摸出钥匙。
顾寒川注意到钥匙扣上挂着一个磨损严重的小挂件，隐约能看出是个设计精巧的字母“g“。
“这是……”他下意识伸手想碰。
苏浅浅猛地将钥匙收回掌心：“别碰。”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干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茉莉香，和外面潮湿带着霉味的空气截然不同。
苏浅浅摸索着按下墙上的开关，一盏昏黄的灯泡亮起来，照亮了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小单间。
顾寒川站在门口，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很整洁。一张单人床靠墙放着，床单洗得发白；窗边摆着一张折叠桌，上面堆满了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墙角有个简易衣柜，门关不严实，露出几件衣服的边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贴满的设计草图，顾寒川一眼就认出那是珠宝设计的初稿，风格莫名熟悉。
“坐吧。”苏浅浅指了指床边唯一的一把椅子，自己则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塑料箱，“医药箱在这里。”
顾寒川没有动，目光扫过整个房间：“你就住这里？”
“不然呢？”苏浅浅头也不抬，翻找着药箱，“苏氏破产后，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顾寒川却注意到她翻找药箱的手指关节发白，像是在极力控制翻涌的情绪。
“你的家人呢？”他忍不住问，“丈夫？父母？”
药箱里的碘酒瓶“啪“地掉在地上，滚到顾寒川脚边。
苏浅浅的动作凝固了一瞬，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顾寒川。
在看到他懵懵懂懂的神色后。
苏浅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寒川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都走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弄得顾寒川不好追问。
顾寒川弯腰捡起碘酒瓶，再抬头碰上苏浅浅落寞的目光。
他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悸，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
“抱歉。”他将碘酒递过去。
苏浅浅接过瓶子，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关系，反正……也习惯了。”
苏浅浅的话有些含糊，顾寒川不确定自己听没听见：“什么？”
“没什么。”她迅速转身，背对着他，“把外套脱了，我看看你的伤。”
顾寒川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开始解衬衫纽扣。
解到第三颗时，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羞赧，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母亲，还没有哪个女人看过他的身体。
苏浅浅拿着棉签和碘酒转过身，看见他停在半空的手指，挑了挑眉：“怎么？”
“没什么。”顾寒川硬着头皮继续解，却因为肩膀疼痛动作笨拙。
苏浅浅叹了口气，放下药瓶走过来：“我来吧。”
她的手指碰到他胸前的纽扣时，顾寒川明显地僵了一下。
苏浅浅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反应，熟练地解开剩下的扣子，动作流畅得像是做过无数次。
太熟练了。
顾寒川低头看着她灵巧的手指，一种诡异的熟悉感席卷而来。
他应该推开她的，身体却像有自己的记忆般，自然而然地配合着她的动作。
“抬手。”苏浅浅轻声说。
顾寒川顺从地抬起受伤的左臂，衬衫滑落，露出红肿的肩膀。
苏浅浅的指尖轻轻碰触伤处，他倒吸一口冷气。
“疼？”她抬头问，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与担忧。
“还好。”他勉强笑了笑，“你动作很熟练。”
苏浅浅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以前……照顾过病人。”
她转身去拿药水，顾寒川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苏浅浅，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苏浅浅的手指在碘酒瓶上收紧，指节泛白。
“顾先生在国外就是这么调戏女孩子的？”她突然抬头，嘴角挂着一丝勉强的笑意，眼睛里却藏着顾寒川读不懂的情绪。
顾寒川眯起眼睛。
她在打太极。
知道问不出什么细节，他也就放弃了。
“只调戏你。”他懒洋洋地回敬，却也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房间里陷入沉默。
苏浅浅低头给他上药，顾寒川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游移。
窗边的折叠桌上堆着一摞文件，最上面那份印着“轻行传媒项目计划书“的字样。
“你现在就在这么一家小传媒公司？”顾寒川指了指那份文件，“苏氏之前不是做实体产业的么。”
苏浅浅的手顿了顿，继续涂抹药膏：“苏氏破产后，原来的产业都被瓜分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我被行业封杀，只能尝试新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