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相大白
“不可能。”他声音嘶哑，“她怎么会……”
“车祸当晚，”林宴打断他，“苏浅浅在送谢晨阳去医院的路上大出血。她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闻悦，让她把你带到国外。”
林宴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叠照片，最上面一张是苏浅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还插着输液管，却坚持拿着手机通话。
“她怕你回国会有危险，那个连环车祸不是意外。”
林宴的声音低了下来，“苏氏现在内忧外患，她那些商业对手都在等着抓她把柄。如果你回去，只会成为他们的靶子。”
顾寒川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抓起照片一张张翻看。
苏浅浅在病床上签署文件，苏浅浅坐在轮椅上主持会议，苏浅浅独自站在窗前凝视远方。
才半年未见，她每一张都瘦得惊人，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寒川的声音颤抖。
“因为她知道你如果知道了真相就会回去。”
闻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她宁愿你恨她，也不愿看你卷入危险。”
闻悦走进房间，将手机递给顾寒川：“她想和你通话。”
顾寒川的手指几乎要捏碎手机。
他按下接听键，苏浅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寒川……”
仅仅两个字，就让顾寒川的心防瞬间崩塌。
他原谅她所有做的一切了。
原谅她的残忍，原谅她的无理，也原谅她所有对他的折磨。
他什么都不求了，他只求能再陪在她身边。
半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她的一切埋葬在记忆深处，却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为什么？”他艰难地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苏浅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知道答案的。”
顾寒川闭上眼睛。
是的，他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不会允许苏浅浅用谢晨阳做活体实验。
如果她知道她一开始的目的，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留在她身边。
而现在他也知道，现在苏氏危机四伏，他回去也许只会让情况更糟，也许不会。
“我明天就回国。”他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苏浅浅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顾寒川，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顾寒川打断她，“我已经好了，我偷偷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运营得很好。我可以帮你，苏浅浅。不管面对什么，我们一起……”
“来不及了。”苏浅浅苦笑一声，“寒川，已经太迟了。董事会明天就会投票罢免我的职位，苏氏即将分崩离析。这些年我树敌太多，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与我有关的人。”
顾寒川握紧拳头：“那就更不该让我躲在这里！”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送命。”苏浅浅的声音突然柔 软下来，“寒川，我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我第一次见你其实是在高中的操场上，你穿着一件很好看的白衬衫，而那天阳光也很好。”
顾寒川的喉咙发紧。
“我记得，我也记得那时候的你，也很好看。”他轻声说。
“那就记住这些美好的部分吧。”苏浅浅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脆弱，“忘记后来的伤害和痛苦。寒川，去做那个记忆消除实验，好不好？”
顾寒川猛地抬头看向闻悦，后者避开他的目光。
电话那头，苏浅浅继续说道：
“闻悦告诉我你考虑过这个实验。我求你，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你的工作室应该足够你过上自由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监视你、控制你……”
“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自由吗？”顾寒川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苏浅浅，你从来都不明白我要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苏浅浅无奈的叹息声：“我要挂电话了，寒川。闻悦会安排好一切，再也别见了。”
“等等！苏浅浅！”顾寒川急切地喊道，但电话已经挂断。
他立刻回拨，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
房间里一片死寂。
林宴不安地搓着手，闻悦则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
大家心思各异。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顾寒川冷冷地问，“闻悦，你为什么会是苏浅浅的人，你们不是敌对吗？”
闻悦转过身：“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卑微地求我，很难不动恻隐之心，更何况我也觉得这一切是为了你好。”
顾寒川有些头疼，他稍微闭了闭眼，深呼吸后开口：“所以把我安排到这里，也已经算好了我会接受这个记忆消除实验？”
“不完全是。她最初只是想让你在国外安全地生活。但当我跟她说你对这个实验感兴趣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她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你们之间问题的方案。”
“解决方案？”顾寒川讥讽地重复，“解决什么？她以为删除我的记忆就能解决一切？”
闻悦叹了口气：“顾寒川，你还不明白吗？她是在保护你。如果她的那些商业对手知道你对她很重要，他们会利用你来打击她，或者更糟，直接伤害你。”
林宴突然插话：“哥，苏氏的情况真的很糟。我来这里之前，我姐告诉我，至少有三位前高管在离职后遭遇"意外"。苏浅浅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顾寒川走到窗前，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
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芒，美得不真实。
就像他和苏浅浅之间，那些短暂的美好时光，终究被现实的残酷碾碎。
“我要回国。”他再次说道，声音坚定，“不管你们说什么。”
闻悦和林宴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终，闻悦叹息一声。
“行，我帮你。”
顾寒川很意外，闻悦竟然这么快就松口了：“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怎么做都没有心理负担，我答应她是因为我为她动容，但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才是两年前救了我命的人，答应你的请求，我没有丝毫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