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我只是想要讨你欢心
“李秘书明天会送新手机来。”她转身走向衣帽间，“旧的不安全。”
顾寒川盯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起身拦住去路。
“不安全？”他冷笑，“是怕我联系记者，还是怕我之前存的那些照片会对苏氏不利？”
苏浅浅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顾寒川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突然拽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红酒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那些照片有什么亲密动作吗？”她轻笑，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比如这样？还是……”另一只手突然探入他衬衫下摆，冰凉的触感让顾寒川浑身一颤，“这样？”
顾寒川猛地后退，后腰撞上餐桌边缘。
苏浅浅顺势逼近，将他困在自己与家具之间。
这个姿势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她也是这样把他按在书架上。
“放开。”
“怎么？”苏浅浅仰头，呼吸喷在他下巴上，“这些天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顾寒川的耳根发烫。
他不自觉想起这些天的画面。
苏浅浅跨坐在他腰间，长发垂落像黑色的瀑布；她咬着他耳朵说：“叫我的名字。”
落地窗倒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
“我们只是在交易。”
“是吗？”苏浅浅突然抽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我来看看监控复盘下……”
“你装了监控？”顾寒川一把抓住她手腕。
苏浅浅吃痛皱眉，却没有挣脱：“客厅、餐厅、书房……”
她每说一个词，顾寒川的脸色就白一分，“但卧室没有。”她突然放软声音，“我只是……”
顾寒川松开她，胸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恶心。
他早该想到的，这栋别墅里每个角落都逃不过苏浅浅的眼睛。
“变态。”
苏浅浅的表情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而去。
夜幕降临时，顾寒川在阁楼发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
调频旋钮有些失灵，但还能用。
他小心地调到交通广播，电流杂音中传来模糊的播报：
“……谢晨阳今日出院，接受采访时表示已签署谅解书……”
后面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顾寒川回头，看见书桌上的内线电话亮起红灯。
这是苏浅浅的专线，平时只有李秘书会用。
“顾先生。”李秘书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恭敬，“苏总让我提醒您，明早九点家庭医生会来为您做例行检查。”
顾寒川握紧话筒：“张东的案子……”
“谅解书已经生效，张先生获判缓刑，已经和家里人团聚了。”
李秘书停顿两秒，“苏总说，您要是乖乖配合检查，后天可以安排视频通话。”
电话挂断后，顾寒川在窗前站了很久。
夜风吹起窗帘，露出庭院里新装的监控探头，红灯在黑暗中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次日清晨，顾寒川在健身房找到了被遗落的平板电脑。
屏幕裂了道缝，但还能用。
他试着登录邮箱，网页却跳转到苏氏内部系统，原来所有外网都被屏蔽了。
“在干什么？”
苏浅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寒川回头，看见她倚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个u盘。
晨光给她镀上毛茸茸的金边，看起来柔 软得不像话。
“我帮你完善了大学时候开发的设计软件。”她将u盘放在跑步机上，“我记得你以前就想要把它做好。”
顾寒川没动。
苏浅浅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大学时他最爱吻那里，听她在耳边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要不要我拿电脑来给你试一试？”苏浅浅走近，身上带着初雪般清冷的气息，“我熬了三个通宵才做完。”
顾寒川没有接话：“我已经按你说的让家庭医生检查了，我要确认张东没事，还有我到了可以探望父亲的时候。”
苏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突然抓住顾寒川的手按在自己腰间，毛衣下温热的肌肤微微颤抖：“摸到了吗？”
她声音发紧，“肋骨。这周瘦了四斤，因为每天中午都要开车去给你买那家破馄饨。”
顾寒川想抽手，却被她拽得更紧。
苏浅浅的指甲陷进他手腕，像只濒死的鸟抓住最后一根树枝。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问，声音轻得像羽毛，“手表，软件，馄饨，我连你十六岁喜欢的航模都买回来了，你到底……”
“自由。”顾寒川打断她，“我要离开这里。”
苏浅浅深吸了两口气。
最后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盒药。
“止痛药。”她将药盒扔在沙发上，“你今早按了三次太阳穴。”
顾寒川怔住。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苏浅浅却看在眼里。
这种可怕的观察力曾经让他着迷，现在只感到毛骨悚然。
“谢谢。”他生硬地说。
苏浅浅摇摇头，突然从展示柜取出那个水晶帆船摆件，和他以前做课题组设计得一个作业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在船帆上流连，阳光透过水晶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
“记得吗？你说过要带我去加勒比海，”她声音渐低，“坐真正的帆船。”
水晶摆件突然在她手中碎裂。
苏浅浅茫然地看着掌心渗出的血珠，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苏浅浅！”顾寒川冲过去抓住她手腕。
血滴在地板上，绽开几朵小小的红花。
苏浅浅抬头看他，眼神涣散：“我累了……”
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每天猜你想要什么……太累了……”
顾寒川胸口堵得慌。
他下意识去擦她掌心的血，却被苏浅浅猛地推开。
“你看不见吗？”她突然提高声音，将展示柜上的物品扫落在地，“我每天，每天像个疯子一样搜集你喜欢的每样东西！你大学常去的书店倒闭了，我买下所有库存！你爱吃的餐厅主厨退休，我高价请他回来！”
她的声音破碎成哽咽，“而你，你只想着怎么逃开我……”
顾寒川僵在原地。
苏浅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冲花了精心描绘的眼妆。
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狼狈，完全不像叱咤商场的苏总。
“浅浅……”他下意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