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从闻氏辞职
闻悦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是苏浅浅逼你的对不对？她拿你父亲威胁你？”
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我们可以想办法……”
顾寒川轻轻抽回手：“闻悦。”
他直呼她的名字，不再叫闻总。
“我们当初合作，不就是为了让闻氏突破苏氏的封锁落地京都吗？现在做到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闻悦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她精心修饰的眉毛微微颤抖：“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利用你？”
“不，利不利用地对我来说不重要。”顾寒川摇头，“但现在那些股东确实在给你施压，担心我是商业间谍。”
他指了指门外，“包括你的未婚夫。”
闻悦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顾寒川从未见过的苦涩：“我和他就是家族联姻而已，我已经在准备退婚了。”
她上前一步，香水味扑面而来，“苏浅浅能给你的，我也可以，金钱，地位，权利……”
顾寒川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办公桌边缘。
闻悦今天穿了件米色套装，领口开得极低，锁骨上戴着他设计的“锁骨的印记”系列项链——那是他离开苏氏后第一个独立作品。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交易解决。”顾寒川轻声说，“即使我和苏浅浅结束……”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我也没有力气马上开始另一段感情。”
闻悦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她伸手想碰顾寒川的脸，却在半空停住：“她那么对你，你还……”
“与原谅无关。”顾寒川别过脸，避开她指尖的温度，“只是心力耗尽了。”
看着顾寒川这个模样，闻悦心灵福至，她知道顾寒川心意已决，也知道多说无益。
但她是个商人，直球不行，就怀柔，她不觉得“心力耗尽”是什么不可逆转的东西。
心思定后，她收回手，缓缓走向酒柜，倒了两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晨光中荡漾，像融化的琥珀。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如喝一杯。为了闻氏的未来。”
她递给顾寒川一杯，声音恢复了商业女强人的冷静：“也祝你不后悔你的选择。”
顾寒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胸口那块寒冰。
他放下杯子，最后一次环顾这间办公室——三个月前他刚来时，墙上还空荡荡的，现在挂满了他们一起拿下的项目照片。
“刘老夫人很喜欢你。”闻悦突然说，“她孙女马上婚礼了……算了。”
她自嘲地摇摇头，“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顾寒川从内袋取出一个文件袋：“婚戒设计稿。当做我最后为闻氏做的一件事。”
闻悦接过文件，没有打开。
她的指甲在纸袋上划出几道细痕：“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一点。”
她抬头，眼中闪着水光，“永远这么……体面，好像再也不见。”
顾寒川微微颔首，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闻悦的声音从背后追来：
“如果当初先遇见你的是我……”
顾寒川没有回头：“多看看眼前人吧，闻悦。”
门外，陆明远靠在墙上抽烟，见顾寒川出来立刻站直身体。
两个男人对视一秒，顾寒川微微点头，错身而过。
“等等。”陆明远突然叫住他，“你真的要走了？”
顾寒川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好好对她。”
电梯下行时，顾寒川松了松领带。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轿厢洒进来，照在他无名指根——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是三年婚姻留下的印记，比任何痕迹都难以抹去。
走出闻氏大楼，顾寒川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手机震动，苏浅浅发来简洁的信息：【今晚七点，别迟到。】附带一个乔家庄园的定位。
……
和苏浅浅扮演豪门夫妻的几天，顾寒川渐渐找到了情绪的平衡点。
这天。
初秋的傍晚带着微凉，顾寒川拎着超市购物袋走出电梯，钥匙在指尖叮当作响。
自从搬回与苏浅浅的婚房，他很少回这间公寓，今天是来取最后一批私人物品的。
转过走廊拐角，他猛地刹住脚步——公寓门口站着个穿亮片西装的女人，正不耐烦地看表。
女人听见脚步声抬头，浓妆下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顾先生！总算等到您了！”
顾寒川皱眉，钥匙攥进掌心：“您是？”
“谢晨阳的经纪人，王丽。”女人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逼近，香水味熏得人头晕，“我们得谈谈您最近的行为对晨阳造成的困扰。”
顾寒川侧身避开她伸来的手：“我和谢先生没什么可谈的。”
“是吗？”王丽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走廊产生回音，“您利用苏总的权势打压晨阳，害他丢了三个代言！现在网上都在骂他小三！”
顾寒川瞳孔微缩。
这女人明显在表演，每个字都刻意咬得字正腔圆，像是说给隐形观众听的。
他沉默地绕过她开门，却被一把拽住胳膊。
“别走啊！”王丽拽着他往电梯方向拖，“让大家评评理！您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设计师，凭什么毁人前程？”
电梯门“叮“地打开，几个住户好奇地看过来。
王丽立刻进入状态，眼眶说红就红：“各位给评评理！这位顾先生仗着和苏总结婚，逼得我艺人快抑郁了！”
顾寒川甩开她的手，却被她变本加厉地揪住衣领。
购物袋掉在地上，橙子滚了一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手机镜头从各个角度对准他们。
“放手。”顾寒川声音很轻，却冷得吓人。
王丽像被烫到似的松手，转而捂着脸抽泣：“大家看啊！他凶我！攀上了有钱人就是威风！”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顾寒川弯腰捡橙子，听见有人说“看着挺斯文原来是软饭男“，还有“难怪谢晨阳最近瘦了那么多“。
“顾设计师！”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谢晨阳穿着休闲装，口罩拉到下巴，露出憔悴的脸，“对不起，我经纪人太冲动了。”
围观者发出小小的惊呼。
“竟然真的是谢晨阳。”
谢晨阳快步走来，弯腰帮顾寒川捡最后一个橙子，手指不小心蹭过顾寒川的手背，立刻像触电般缩回，活像被欺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