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要的我也能给
他走近办公桌，双手撑在光可鉴人的桌面上，“我来要人。”
苏浅浅向后靠进真皮座椅，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西装，衬得肤色如雪，领口别着一枚蓝宝石胸针——是顾寒川早年设计的“星辰“系列首作。
“你父亲很安全。”她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比你自己找的那家私立医院安全得多。”
“你调查我？那他在哪？”
“他在哪里，这取决于你。”苏浅浅突然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顾寒川面前。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是那款他们一起调制的“午夜栀子“。
“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最近……不太听话的行为。”
顾寒川低头看她。
苏浅浅今天穿了高跟鞋，头顶刚好到他鼻尖，这个身高差曾让他无比着迷——拥抱时她的耳朵正好贴在他心口，能听见他的心跳。
“谈什么？”顾寒川强迫自己后退半步，“谈你怎么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还是谈你要再怎么折磨我你才满意？”
苏浅浅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突然伸手拽住顾寒川的领带，力道大得让他不得不弯腰。
“听着，我对外宣布了我们婚姻存续的消息，现在整个京都商圈都在看着。我需要你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顾寒川冷笑：“凭什么？”
“凭你父亲需要苏氏的医疗资源。”苏浅浅松开他的领带，指尖顺势滑过他的胸膛，“每周一次探视权，条件是陪我出席所有必要场合，在外人面前做个恩爱夫妻。”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一份普通合同。
顾寒川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瓣，想起那天在厨房里她撒娇要粥的样子，脑袋一阵绞痛。
这个女人怎么能将感情和算计切换得如此自如？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永远别想知道老爷子在哪。”苏浅浅转身走回座位，发梢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顺便提醒你，闻悦接近你可不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华。所以明天就去辞职了，据我所知你负责的那个项目部分已经完结了。”
顾寒川瞳孔微缩。
果然在京都什么都逃不过苏浅浅的眼睛。
“考虑好了吗？”苏浅浅拿起一份文件，“我很忙。”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脸颊上落下扇形的阴影。
顾寒川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既然逃不掉，不如留在她身边获取更多筹码。
总有一天，他会让苏浅浅也尝尝被拿捏软肋的滋味。
“探视改为一周两次。”他听见自己说，“外加苏氏设计部的自由进出权。”
苏浅浅挑眉：“讨价还价？”
“交易讲究公平，苏总。”顾寒川学着她公事公办的口吻，“既然要我演戏，总得给点彩排的场地。”
办公室一时陷入沉默。
苏浅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节奏恰好是顾寒川当年常弹的一首钢琴曲的旋律。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颤——她还记得？
“成交。”苏浅浅突然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门银行卡推过来，“既然要做恩爱夫妻，那我的副卡你留着。”
顾寒川接过卡片，指尖碰到她修剪圆润的指甲。
一瞬间，电流般的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
他迅速收回手，却在转身时瞥见苏浅浅办公桌角落摆着的一个小物件——他们的婚戒，被随意地放在名片盒旁，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对了。”苏浅浅在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开口，“你知道的，别墅的密码没变，你的东西都还在。”她顿了顿，“包括那件被我弄湿的衬衫，我帮你洗干净放床头了。”
顾寒川背对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了。”
顾寒川最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苏浅浅的办公室。
电梯下行时，顾寒川攥紧那张门禁卡，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手机震动，私家侦探发来新消息：【查到了，老爷子在苏氏私立医院的vip特护区，有专人看守。】
顾寒川闭了闭眼。
至少现在他知道父亲在哪了。
这场交易或许屈辱，但比起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他宁愿做个清醒的囚徒。
走出苏氏大楼时，阳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次日。
闻氏集团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着朝阳，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顾寒川站在电梯里，手中文件夹里装着辞职信和已完成的项目交接清单。
他特意选了清晨这个时间，避开大多数同事的目光。
电梯门开，总裁办公区还空无一人。
顾寒川径直走向闻悦的办公室，却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说了不可能！”闻悦的声音尖锐得不似平日，“顾寒川比十个谢晨阳都有价值！”
“那些股东不这么想。”陆明远的语调阴沉，“自从苏浅浅宣布婚姻存续，他们天天在问我未婚妻为什么还留着别人的丈夫当左右手？”
顾寒川的手指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内瞬间安静。
几秒后，闻悦拉开门，妆容精致的脸上还残留着怒意，却在看见顾寒川时迅速换上笑容：“寒川？你怎么来这么早？”
陆明远站在她身后，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顾设计师。”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仿佛在提醒顾寒川的身份。
顾寒川无视他的敌意，将文件夹递给闻悦：“我的辞职信和南美项目最终方案。”
闻悦的笑容凝固了。
她没接文件夹，而是侧身让开：“进来说。”
随后她转头看向陆明远，毋庸置疑地开口：“你，出去。”
陆明远皱了皱眉头，刚想要反驳，但是对上闻悦坚定的眸光，他气势弱了一瞬：“行，我出去抽根烟，你们可别谈太久了。”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顾寒川说的，一股咬牙切齿的警告意味。
顾寒川淡淡地点了点头，轻声答：“不会。”
办公室门关上，陆明远被隔绝在外。
闻悦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顾寒川深呼吸三次才转身：“是因为我隐瞒了我有未婚夫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不必。”顾寒川将文件夹放在她桌上，“项目的所有设计图纸都归档好了，接手的同事不会有任何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