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队的工作内容，那我肯定不能告诉她嘛，对吧。”李晨讪讪挤出一个忠诚的微笑，下意识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准备研究。
看出对方逃避行为，许劲坤心中暗自嘲笑，下意识瞥向沈卓尧——
却忘记此时的沈卓尧双眼蒙着纱布，微微侧脸用耳朵察觉办公室里突然的安静。
许劲坤擡手轻轻碰碰对方的胳膊翻译：“李晨说完那句话，就开始将脑袋塞在文件夹里出不来了。你信吗？说没有告诉对方，保不齐把我的oA密码都给了吧？”
“那不至于不至于——”李晨听到许劲坤的翻译，立刻坐直身体，摇手否认：“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卫生纸已经在李晨的脑袋上弹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侦破方向，就是跟着宠物的痕迹走，对吧？”沈卓尧歪歪脑袋跟着思索。
“等一等，”沈卓尧的话忽然提醒了许劲坤一件事：“关于你的投诉问题，现在我和冯局的沟通结果是，他们二队继续去查。你说也奇怪，他们片所回应是以为案件结束监控视频不需要，所以当天的视频全部被覆盖了。我现在已经安排当地片所协查当天的现场目击者，正在等待回应。你暂时还是休假状态，直到这件事结束。你这段时间就...属于一边养病一边陪着我上班的状态。”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白嫖加班？”任芳一只手掌撑着下巴，微微蹙眉：“不太好吧？”
“这怎么能是白嫖呢？怎么能是？”许劲坤的脸立马涨红，结结巴巴望着大家又望着一脸无辜看不到他窘迫模样的沈卓尧：“沈卓尧你说句话呀。”
沈卓尧举起手，一本正经：“其实是否白嫖这件事，应该是作为受害者的我才有资格说吧。”
任芳和李晨对视一眼，夸张的闭上了嘴巴。
许劲坤还没来得及开心——
“我认为确实属于白嫖。”沈卓尧擡起右手摸索着在桌边端起瑞幸的澳瑞白，喝了一口，认真的下了定义。
“啊——”许劲坤心态崩溃，当场握拳挥舞狂啸：“不是，我不是那种人！”
“哈哈哈——”任芳和李晨恶作剧得逞同时擡手击了一掌。
“我的小本本呢，我要记下来，你们以下犯上，这个月全都是待改进！”许劲坤随手在旁边桌上找一张废纸，却被李晨直接抢走：“人民的宠物生命危在旦夕，您还在这里计较一丢丢的尊严，作为领导怎么能如此心理娇弱。”
“我是给你脸了吧——”许劲坤已经开始提着凳子朝对方冲去。
别的队开会伤神，许劲坤开会伤身。
半个小时后。
许劲坤翘着二郎腿，拿起手机一个一个指过去——
“冰吸生椰拿铁对吧，冰镇杨梅瑞纳冰对吧，你——”眼神落在双手捧着澳瑞白的沈卓尧身上：“你就算了，病号一天只能喝一杯。请问各位纳税人，我们可以回归正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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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前期了解的情况，我们现在确定，凶手是根据车上载有宠物来定义行凶目标。”许劲坤一只脚腕搭在另一只膝盖上，恢复冷静与认真，手指轻敲旁边桌面：“最后两位死者带着宠物被发现的地点，就是山顶的网红咖啡店。但是我去找老板，老板说他完全没有印象。”
“许队你之前让我问那个女孩为什么老板怕狗！”李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许劲坤安排的工作，擡起手用力拍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问了，第一，他家店里的监控问题，女孩说监控确实有，但是因为内存太小，监控主要是用于老板查找自家店的问题，所以当天没有事就清零了。第二，我拿着前面五起案件中能找到的宠物照片，对方完全没有印象，并且表示不可能会出现在店里，老板很怕狗。第三，我也问了，为什么老板怕狗，女孩说自己之前还提议，像这样的网红店，如果搞一些小动物让客户累了来挼一挼，更好做生意。但是老板拒绝，才知道老板怕狗，也问过原因，老板倒是很直白，就说以前被狗咬过，所以怕狗。”
“如果老板怕狗，那么对于老板来说，你当时问的时候，也就是前天有人拿着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到自己的安全地带，反倒是加深了印象，不可能忘记的。”沈卓尧微微蹙眉，直击要害。
许劲坤望着对方认真思考的侧脸，傻傻憨憨的笑。只觉得好看，沈卓尧长得真好看。
“好，李晨任芳，你们俩脸生，你们去跟进调查老板背景，毕竟他是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玩笑归玩笑，说到工作，许劲坤可是认真的：“另外如果凶手是为了车上的宠物，前期我们调查过，每位死者的经济情况不同，养的宠物价值也不同。如果是为了二次贩卖或者被人指定领养，这样做冒险太大。所以我认为的是，这些死者带宠物上山，一定是做了什么，令凶手觉得会被威胁，导致引来杀身之祸。”
“比如说没牵狗绳？”任芳提出想法。
“或者是，狗咬伤了他人？”李晨怀疑。
“那如果是这样了，这些动物的下落会如何？”沈卓尧倒是提供新的方向：“处理动物的尸体比处理人的尸体要简单，同样被暴露的可能性就高。不如我们先去附近村庄问问有没有见过这些宠物的？”
许劲坤转过脸望向窗外，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又开始下起雨了。
“那就大家先按各自工作安排，自行安排工作，每天微信群里沟通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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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劲坤买了汉堡，想起最近在网上看的新吃法，又拿了两袋番茄酱，这才回到车里。
沈卓尧坐在副驾驶，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闻到肯德基的味道。
“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我买了点吃的，你饿的话先吃。”许劲坤调整好座椅，拍拍方向盘，开心起步上路：“刚好今天开始降温，我已经预定了choice级别的西冷牛排，还有谷伺牛肉，战斧牛排，以及…鳕鱼和北极甜虾。最近你眼睛不好就别喝酒了，先吃点清淡的，等你好了，我再买三文鱼陪你喝。”
对于许劲坤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开着自己最喜欢的车载着自己最喜欢的人去做自己最喜欢的事——调查真相。
沈卓尧倒是先一步沉浸在案情中：“这么多年，出现五起案件，说明最初的宠物造成的伤害一定很多年。我们应该从首次死者的死亡事件向前推，在这之前，在秦岭山上有没有人报警，发生过宠物袭击的案件。我想造成这么严重后果的那件事，当时应该也闹得非常大。”
许劲坤心脏陡然被揪了一下，立即踩下刹车，回手仅仅抓住对方的手指声音激动：“对，与其调查一个可能的人，倒不如去找到导火源头！”
说完，许劲坤便安排李晨和任芳重点调查这些年秦岭山辖区内宠物袭击案件的发生情况。
“对了，我看最近网上说，吃汉堡的时候，将番茄酱夹在肉饼边缘，也好吃，你试试。”许劲坤重新为沈卓尧盖上毯子，又垫了一层纸巾防止食物碎屑跌落，带的喝的放在副驾驶车门的储物格：“山上还是冷，你大病初愈，还是得小心。”
“嗯。”
车辆盘旋上山，经过山顶咖啡店时，店里依然挤满了赶来打卡拍照的人。
车辆停在鸡窝子村门口，许劲坤搀扶着沈卓尧一起进村调查。
“咦，这位哥哥怎么了？”有小朋友看到沈卓尧眼睛蒙着纱布，直白的描述着自己的好奇。
“哥哥眼睛生病了。”许劲坤本想安排小朋友不要扎人心窝子，却被沈卓尧擡手阻拦。
“小朋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许劲坤还记得前两天来的时候，问这些小孩子都没有什么收获，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下村民，是否有什么发现。
“宝宝——”正说着，一位看起来二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过来，招手示意孩子过去。
“妈妈，你看这个哥哥眼睛生病了。”小孩子指指沈卓尧，招手示意妈妈也来见见世面。
女人明显有些尴尬，几次想跑，却又因为孩子的安全，只能朝三人走来。
“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没事没事。我们来，是前两天吧，我家弟弟和女朋友带着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上山玩。”许劲坤拿起手机里的照片让对方看：“结果出了车祸，弟弟和女朋友现场去世，狗子不见了。尧尧不是我弟的狗，是人家这位的导盲犬养的。当时他俩要带狗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不同意，这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宠物逗个乐子吸引流量，但是对于我旁边的兄弟来说，就是从小养到大的亲人。结果我弟就不经过我们同意，将狗偷走了。你说现在我弟去世，尧尧也不见了，本来我旁边兄弟的眼睛都快好了，这两天愣是又给哭瞎了。”
许劲坤这个故事讲的，沈卓尧在旁边的白眼快要翻出天际。
还尧尧，呸！
但凡有点学识的，都知道萨摩耶怎么可能是导盲犬。
奈何咧。
对方真信了！
“我也听说了，前两天那边的情况。”女人一脸同情的打量着许劲坤和沈卓尧，语气里也是长吁短叹：“哎，你说说，哎，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是吧，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人都死了，更何况狗呢。节哀吧。”
“不对，我们去现场了，要——”沈卓尧咽了咽卡壳的喉咙：“尧尧的尸体没有在车里，说明它没死！”
“不是——”女人有些烦闷的挠挠后颈，还顾四周，几次欲言又止。
许劲坤接上话：“我也不知道该称呼你是大姐还是丫头，这狗对我们真的有意义，要不你能不能帮衬着说个价，哪怕我们重新买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