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尧甚至开始有些害怕与许劲坤的独处。
上班时所有人在场时，许劲坤望着沈卓尧的眼神要多纯净有多纯净，一心只为百姓生命安全思考。
然而。
等到两人独处时，许劲坤宛如一只听不懂人话只想着趴在沈卓尧身上的宠物狗。
沈卓尧三令五申，虽然彼此是情侣，基于第二天还要上班，前一天必须保证充足的休息。
实在不行，就和以前一样，许劲坤睡床，沈卓尧睡楼下沙发。
然而实际上，第二天还是腰间酸痛的在床上醒来。
“今天绝对不可以了！”回家前，两人一起在超市买食物，沈卓尧将食物放在购物车里，对着趴在购物车上昏昏欲睡的许劲坤双臂交叉表示拒绝。
许劲坤刚刚在车里已经和对方亲热一次，畅玩之后的松弛令他没有往日的气势，只是乖巧的看着沈卓尧买的所有东西笑。
“毕竟，以你的年纪...”沈卓尧说着，露出一种不好评价的表情，歪着脑袋眼神落在许劲坤的下半身：“也不好精尽人亡。”
话说到这里，可就是人身攻击了。
等到自助收银台前准备付款，沈卓尧感受身后贴上炙热硬挺的身体——
许劲坤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气势与迫力，擡手像是抱着身前人的姿势，将一盒安全套放在沈卓尧的购物车里，嘴唇贴着沈卓尧的耳边：“我行不行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沈卓尧环顾四周无人察觉，擡起后肘直接撞了过去，听到身后一声哀嚎，这才转身靠在付款台的边缘望着捂着肚子的许劲坤上下打量一番，似笑非笑：“试过之后发现，真不行。”
察觉周围已经有好事者的眼神瞥过来，许劲坤气到不行，恶狠狠的冲沈卓尧张大嘴巴露出獠牙，快碰上时才转过脸，拿起桌上已经付款的物品，恨恨朝停车场走去。
正经人，谁不会装。
一路上，许劲坤根正苗红，就连开车观察路况都靠眼睛瞄，而不是平时的侧脸望后视镜。
车厢内有些尴尬的沉默。
偶尔沈卓尧问晚上吃什么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搪塞——
“随便。”
“还好吧。”
“也就那样。”
明显是摆脸色。
“你是不是在对我摆脸色？”沈卓尧坐直身体蹙眉意识到许劲坤在使性子，躬下身转过脸特意观察许劲坤的脸色：“所以，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情侣争吵吗？”
“你...”许劲坤可以说许多反话气话让沈卓尧的心情和自己一样糟，却还是在快要脱口而出之前，选择没好气的别过脸不理他：“你想的美。”
“那你现在气喘吁吁是？”
“我正在与身体在这个年龄正常产生的发情做抗衡，不可以吗？”许劲坤握紧方向盘委屈兮兮的瞥了一眼对方：“毕竟，谁让我的爱人不配合呢。”
沈卓尧没预料到许劲坤说话如此直白，只能默默坐回座位拿出手机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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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晚上十点，众人却突然收到任芳反映公司要求参与会议的消息。
有点烦。
“许队，这边要求我晚上十点参会，大概的内容是即将过节前的全员营销。我会将视频音频内容发至群里。”
“好。”
许劲坤站在厨台边，将衬衣袖子挽在肘间，低头吃了一口面，腾出一只手挂断电话。
沈卓尧站在旁边，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已经登陆微信，只等着任芳发送音频。
所谓的会议，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
两人百无聊赖的盯着电脑屏幕，一时之间的静默，反倒令彼此都有些心头撞鹿。
“我去洗碗，你先等着。”许劲坤看出沈卓尧脸颊已经红到锁骨，却恨不得将脑袋塞进屏幕逃避和自己对视，也不勉强，忍着笑意去洗碗。
“我...在晚上搜搜有没有什么企业的黑料。”沈卓尧像是嘴里喊着冰糕似的，含含糊糊将电脑抱在怀里。
等到许劲坤洗完，任芳这边已经将会议内容发至群里，沈卓尧忙不叠招手：“许队，录音来了！”
听到对方这么称呼自己，许劲坤下意识蹙眉，却没有立刻表达——
其实要听录音，自己手机也可以。
不过，谁让沈狐貍叫自己许队——
许劲坤乖巧的站在沈卓尧身边。
为了方便对方更好的看到笔记本电脑里的内容，沈卓尧侧身让开地方，拉着许劲坤站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听到电脑里传出令人不舒服的声音——
“所谓全员营销，就是除了保安保洁，所有人这个月必须拉亲朋好友办理业务，我们会每天进行通报。”麦瑞的声音从电脑扩音器里传来，依然是那么的欠怼。
“可是我的家人都是异网...”
“——对呀，现在讲究三网通了，你完全可以将家人转到我们这里，也算完成任务。”
大概的介绍完之后，有员工询问：“这个属于kpi考核外的工作，有没有奖金酬劳？”
——因为公司政策，有些员工为了获得公司提供的阶级返点，甚至愿意花钱买业务量，来促使自己可以达到公司的奖励级别。
所以，公司是有用金钱奖励员工的政策的。
“——咱能不能不要光想着要钱，先想想自己能给公司带来什么。”听到要钱，麦瑞有些不满起来：“我不管，这项工作已经纳入kpi的加分项，从明天开始会进行排名，排名靠后的，一个一个给党总说原因。行不行是结果，做不做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我再强调一点，不要把公事搞成私仇。我会盯着你们的。”麦瑞的声音冷峻而下贱：“我说的清楚一点，明天每个人先给自己办理一个，没有破零属于态度问题，本月绩效扣五分。”
绩效扣五分，基本上本月也不用干了。
但沈卓尧都不明白，如果按照对方所说，反正一年的职级奖励是靠每个月的绩效等级平均算下来，有一个绩效可以放弃的话，这个月也就没有必要再这么卑躬屈膝了啊，过的轻松一点不好吗？
十二个月中有一个一般，全年绩效评定还是良好，但是十二个月中但凡有一个优良，每个人还是想奔一个优良的结果吧。
绩效的奴隶。
听到这里，沈卓尧也难免一脸鄙夷的做了个鬼脸。
眼神乱飞时，正遇上许劲坤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
沈卓尧吓了一跳，只能重新站直身体认真听。
录音里，无人回应。
所有的事情，上升到政治层面，很容易就会抵达结果。
许劲坤听着听着，眼神下意识落在旁边同样认真的沈卓尧身上。
对方比自己稍低一些。
所以许劲坤很容易便可以看到对方脖颈倒八字的颈骨之下白皙的胸口。
继续往下，越是看不清越是容易会想起在黑暗中，他用指尖一点一点摸索的感受。
沈卓尧越来越感到旁边人是将身体重心落在自己身上。
“还有一件事有必要给大家提醒，这两天你们会发现办公室内总有陌生人出入，这是来调查张雪自杀的情况，大家把嘴给我闭紧。你们放心，如果我不在这个岗位了，我会走之前把你们也弄走的。”
“我光是听到这种骗小朋友的会议，就已经不想上班了。”沈卓尧微微侧脸望着身边人——
却突然发现许劲坤脑袋就歪倒靠在自己肩膀，侧脸的瞬间，正遇上擡眼探寻而来的许劲坤的双眸。
不等沈卓尧反映，随着许劲坤收回目光垂下眼，彼此才发现彼此唇尖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许劲坤没有抿嘴收回唇尖。
沈卓尧，也没有。
突然之间的，许劲坤动也没动，只是学着小孩子似的，噘了一下嘴唇，成功碰到了沈卓尧的唇尖，身体依然没动，只是擡眼望着沈卓尧的反映。
沈卓尧什么话也忘记说。
别过脸，默默抿嘴偷笑。
却没有甩开肩膀上靠着的许劲坤。
看到自己没有成功勾引到沈卓尧。
许劲坤有些失望的站起身——
忽然像是听到了一声叹息，一道力量拽住许劲坤的衣领，将他拉扯弯下腰，嘴唇碰到温暖柔软。
许劲坤被对方拽着亲，挑眉暗自得意，有意无意的，擡起双手表示无辜。
既然许队如此配合。
会议声音继续，房间内却响起皮带松扣的声音——
许劲坤双手被对方皮带一束一扣，双手高高举在头顶，整个人被沈卓尧丢在沙发上，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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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许沈二人将车停在张雪公司的马路对面公共停车场，买了早餐一起大步经过斑马线朝张雪公司走。
两人都是神清气爽的减掉了冬天的厚衣物，简简单单衬衣西裤，宽肩窄腰。随风一吹，宛如男模般的身材被衣服描绘出来，领带与头发凌乱飞起，只能一只手拿着豆浆腾出另一只手整理领带。
引起经过路人的眼神洗礼。
也很容易就发现没有关注他们的人。
许劲坤一眼便瞄人群中一个穿着张雪公司工服的女员工。
整个人因为心事重重，原本靓丽的脸上不施粉黛看起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疲惫与苍老。
很快，前方红灯亮起，所有人停了下来。
女员工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行驶穿梭的汽车，咬着嘴唇，跃跃欲试的一点一点挪动脚步。
许劲坤有些疑惑对方的行为，下意识将早餐交给沈卓尧，侧身朝对方身后挪了挪。
果不其然。
就在红灯即将熄灭的时候。
前方的女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躬起脊背准备朝前跑——
没想到身体一跃，却被人拽住胳膊肘。
对方回过身诧异的望着许劲坤，继续挣扎挣脱要朝车流的方向冲。
“前面都是车，还没到绿灯呢！”周围其他上班的人明显察觉到这边的小冲突，纷纷望着这里。许劲坤压低声音提醒：“干啥呢？！你要是自己愿意找死，没人负责的！”
对方这才像是被拉扯回现实，缓缓从许劲坤的怀里抽回胳膊，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可能没注意。”
“是没注意还是有问题？”沈卓尧跟着凑过来询问，一眼认出竟然是昨天晚上主动说要下班上门为客户处理满意度的员工，有些惊讶：“是你？”
对方看到沈卓尧，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率先道歉：“不好意思我赶时间，先走了。”
沈卓尧本想继续追问，想想这毕竟是在对方的单位门口，拉拉扯扯不太合适。只能停下脚步擡起拿着豆浆的那只手戳戳对方离开的方向，和许劲坤道：“你有没有觉得，她刚才好像也想自杀？”
许劲坤动也没动，直接低头瞄准身边人手上的豆浆吸管喝了一口，两手插在裤子口袋，耸耸肩眯着眼睛跟着过马路朝张雪的单位走去：“上个破班还要把命搭进去，这到底是谁在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