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国王阿巴斯二世献舞,为圣诞贺!”
呼喝中,一辆车缓缓而来。-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车长宽皆一丈三尺,高六尺,上铺彩色毛毡,毡垂及地,毡下十六人推车而行。
车中央,阿巴斯卖力地扭着腰,努力挥舞着彩带。
舞姿毫无美感,观礼的官民却依旧认真看着。
“到底是一国之君,如此折辱有失大国风范。”
“圣母婊!”
“是啊,若是其占据河中,必然生灵涂炭,如此恶人,没杀掉已经格外优荣。”
“看陛下,满脸严肃,显然是要告诉大家引以为鉴。”
“开玩笑,大明的皇帝怎么可能……”
好吧,有前车之鉴,还真不敢说就没有后来者。
话题就此结束,诸人继续观看表演。
普天同庆的日子,没必要为一个俘虏起争执。
庆典之后,官员们接受赐宴,百姓各自找地方吃喝。
兴尽而归。
“狗都不吃。”
抱怨中,蒋臣下了车,叫道:“来人,上菜。”
二十年间,寻常青壮的年收入已经涨至三十两,正二品大员的俸禄高达三千六百两,而当今精米一两二一石,白面一两五一石,棉布二两一卷。
收入高,基础物资价格低,三千六百两可以保证优渥生活。¢咸?鱼?看?书! .蕪·错¢内¨容?
不过海贸年入五十余万,蒋臣有能力追求更好的生活。
按规矩,此时应该有婢女奴仆出来迎接,桌子上已经铺好了三十六个碗碟,戏班子也做好了准备。
今天全部没有。
“好贼子,如此懈怠,看来是太过宽容。”蒋臣怒气冲冲地进了后堂。
只见黑压压地人群跪在地上,主座上一人正在喝茶,其身后十余侍卫扶刀而立。
蒋臣腿一软,拜道:“臣叩见太上皇。”
“错了。”朱慈烺说道:“应该自称罪臣。”
蒋臣一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臣奉公正己,兢兢业业,请太上明示。”
“让你见个棺材。”朱慈烺放下茶盏,挥了挥手。
王正志被推了出来。
“看看,熟悉吧。”朱慈烺笑着问道。
“臣……臣……”蒋臣想狡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堂部,案发了,招了吧。”王正志丧气地说道。
“不可能,怎么会案发?”蒋臣叫道。
感觉很崩溃。
再有几年就能平安落地,没想到倒在了最后一程。
“说吧,房契藏在哪?”朱慈烺说道。~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
蒋臣犹豫着要不要说。
万一能扛过去呢?房契一出可再无转圜余地了。
“朕亲至,你觉得你能蒙混过关?”朱慈烺冷笑着问道。
蒋臣瘫倒在地,有气无力地说道:“在床下的暗格里。”
殷文一说道:“暗格已经搜过,没有。”
绣衣卫声名不显,但是搜查的本事毫不逊色,区区床下暗格根本瞒不住。
里面有不少黄金,却没有最关键的房契及账本。
“暗格之下还有两层暗格。”蒋臣回道。
“走,去看看。”朱慈烺起身。
暗处出来十多个侍卫,拖着蒋臣到了后院主宅。
床已经被挪开,暗格里的黄金随意地堆在地上,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无需太上皇下令,缇骑上前挖掘。
不一刻,第二层暗格出现。
拇指大的金色珍珠,手掌大小的各色宝石,两次见方的箱子装的满满当当,价值百万。
显然,这是为跑路准备的盘缠。
如今的大明朝多的是富人,这类珍宝很容易出手。
起出箱子继续挖。
顷刻间,一层水泥板出现。
撬开,一个三尺大箱子出现。
三千五百份房契,民宅三千,商铺五百,从崇祯二十三年至今十六年,蒋臣收租一千八百万两。
迄今为止,太上皇收租也就五百多万而已,其中一半来自于商铺,而京师房舍三十万间,太上皇独占二十五万。
不是蒋臣贪,人正常收租,并未高出市价,之所以差距如此大,是因为太上皇为了发展经济和收拢人心,压低了租金而已。
住着皇家廉价房,再看看旁人以高价租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得维护朱家的统治。
当然,人心无底线,真要有人以“均房”为宗旨把事情搞大了,太上皇也只能投子认输。
那起码是百年之后,太上皇管不了那么远,此时只美滋滋地清点收获。
蒋臣坐拥房舍商铺三千五,王正志一千两百,尹一恒一百三十间,其他相关涉案官吏一百三十五人,贪墨房
宅三千一百间。
总计七千九百三十间,累收租金或售卖所得高达五千万两,而以此为本金衍生出的产业与收益,十倍于此。
比如蒋臣,除了二十四艘海船组成的商队,在南洋还有十一处甘蔗园与橡胶园,在东吁控股了两处翡翠矿,在林中省有一处鹿园,这些是规模较大,规模小的不计其数。
当皇帝收到汇总表后,当场惊呆了。
“也就是说,浮财超过了两亿两?”朱和坪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啊,没想到吧?”朱慈烺叹了口气。
“蠹虫,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朱和坪说道。
朱慈烺压手说道:“冷静冷静,看看产业分布。”
朱和坪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仔细看了起来。
太上皇如此做派,必有深意。
但是除了一串串的数字,朱和坪确实没看出什么问题。
如果说有,那就是要跟内阁重新商量此次抄获的分配方案。
“想到不但没了两亿两,还要出一亿两购买各项产业,儿子就心痛到难以呼吸!”朱和坪仰头望天,努力不让眼角的汗水流下来。
“你还是年轻了。”朱慈烺说道:“分配肯定要等抄家完成再说,怎么能被内阁三言两语说动呢?”
“臣以为首辅忠心体国,又顾念户部财政紧张,因此让步。”朱和坪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国家是国家,你是你,首辅考虑全局,却不可能处处站在你的角度行事。你要记住,钱握在手里才保险。铳杆子里出争权,养火铳要钱的,大把的钱。内帑出钱养军可笼络军心,内帑拨钱给外帑,户部再调拨给兵部,兵部发饷,你能得到什么?”朱慈烺问道。
朱和坪想了想,躬身说道:“孩儿受教。”
朱慈烺摆手说道:“你聪慧睿智,就是性子有些软,不过你爹在,倒是不怕你吃亏。”
“爹以为该如何处置?”朱和坪问道。
朱慈烺说道:“君无戏言,已经许诺给内阁的,如数拨付即可,但是内阁拿了这么大一笔钱,也该付出点东西。”
朱和坪挠着脑袋说道:“孩儿实在想不到内阁能付出什么。”
“附耳过来。”朱慈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