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河边上就已经人声鼎沸。
沈隽意披着晨露,早早地来到了河边。
他没有像其他官员那样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而是挽起袖子,准备和民工们一起劳动。
“大人,您怎么来得这么早?”张铁牛看到沈隽意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修堤是关系千家万户的大事,我怎么能偷懒呢?”沈隽意笑着说道,“而且大家都这么用心,我这个当官的更不能落后。”
“大人,您是朝廷命官,哪能和我们一样干粗活?”李大牛也走了过来,“您只要在旁边指点就行了。”
“什么朝廷命官不命官的,”沈隽意摆了摆手,“修好这道堤坝,保护大家的安危,这比什么都重要。再说,我也想亲眼看看工程的每一个细节,确保质量过关。”
说着,沈隽意就拿起一把铁锹,开始和大家一起挖土。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民工都深深地被感动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官员会亲自下地干活,更别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危而修建堤坝了。
“大人,您歇着吧,这活太累了!”老木匠赵师傅心疼地说道。
“不累,不累!”沈隽意边挖边说,“大家一起做点实事,我心里高兴着呢!”
不过没挖多久,沈隽意就气喘吁吁了。
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平时很少干这样的重活。
但他咬着牙坚持着,额头的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掉。
“大人,您真的歇会儿吧!”张铁牛实在看不下去了,“您看您都出这么多汗了!”
“没事,没事!”沈隽意用袖子擦了擦汗,“我能坚持!”
可是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铁锹就因为用力过猛而从手中滑脱,差点砸到了脚上。
“大人!”众人都吓了一跳,赶紧围了上来。
沈隽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用力的方法不对。”
“大人,您还是指导我们就行了,”李大牛劝道,“您看,您对工程这么用心,我们已经很感动了。您要是累坏了身体,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对啊,大人!”其他人也纷纷劝道,“您的身体要紧!”
看着众人关切的目光,沈隽意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他放下铁锹,认真说道:“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我就不勉强了。但是,我一定要在现场监督,确保工程质量。”
“那是当然的!”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就这样,沈隽意开始了他的现场监督工作。
他不是那种仅仅动嘴皮子的监督,而是真正深入到工程的每一个细节中去。
“赵师傅,这个木桩打得够深吗?”沈隽意蹲在河边,仔细检查着刚打下的木桩。
“大人,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深度已经够了。”赵师傅答道。
“以往的经验?”沈隽意皱了眉头,“这次的水患比以往要严重得多,我们不能按照以往的标准来。赵师傅,能不能再打深一些?”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工程量就要增加不少……”赵师傅有些为难。
“工程量增加就增加,”沈隽意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宁可多花点力气,也要确保堤坝的坚固。如果因为省工而出现问题,那就是我沈隽意的罪过了。”
听到这句话,赵师傅和其他工匠都深深地被感动了。
“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来!”赵师傅拍着胸脯保证道。
类似的场景每天都在河边上发生。
沈隽意对工程的每一个阶段都要求精益求精,从选材到施工,从设计到监督,他都亲力亲为。
“孙师傅,这批铁钉的质量怎么样?”沈隽意拿起一根铁钉仔细端详着。
“大人,这批铁钉是我精心锻造的,质量绝对没问题。”孙铁匠自信地说。
“让我看看。”沈隽意把铁钉钉在石头上,用锤子轻轻敲击,听着声音判断质量。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铁匠,但这几天来,他已经学会了很多实用的技巧。
“声音很清脆,钉子也很直,确实是好铁。”沈隽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孙师傅,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孙铁匠激动地说,“能为大人修堤出力,是我的荣幸!”
然而,工程进行到第二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大人,不好了!”李大牛急忙跑到沈隽意面前,“上游突然涨水了!”
“涨水?”沈隽意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听说上游连续下了几天大雨,现在水位比平时高了三尺多!”
沈隽意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到河边查看情况。
果然,河水比前几天明显上涨了许多,而且水流湍急,不断冲刷着正在修建的堤坝基础。
“这样下去不行,”沈隽意皱着眉头说道,“水流太急了,我们已经打好的基础会被冲垮的。”
“那怎么办?”众人都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沈隽意在河边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向对大家说道:
“我们必须改变施工方案。”
“改变施工方案?”赵师傅有些疑惑,“大人,具体怎么改?”
“我们原来的计划是从下游开始,一段一段地往上修。但现在水位上涨,下游的工程很容易被冲垮。我建议我们从中间开始,先修建一道临时的挡水坝,把水流分开,然后再分别修建上下游的堤坝。”
“这个办法好!”老木匠赵师傅眼前一亮,“这样可以减少水流对工程的冲击。”
“但是,”沈隽意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工程量会增加很多,而且技术难度也会增加。大家有信心吗?”
“有信心!”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人为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到,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张铁牛大声说道,“就算再难,我们也一定要把它修好!”
“对!我们相信大人的判断力!”
看着大家坚定的眼神,沈隽意心中既感动又担忧。
感动的是民众对他的信任,担忧的是工程难度的增加。
“好,既然大家都有信心,那我们就开始重新规划施工方案。”沈隽意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大家必须严格按照新的施工方案执行,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执行!”
新的施工方案开始实施了。
为了修建临时挡水坝,需要在湍急的水流中打桩,这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
“我来!”张铁牛第一个站了出来,“我水性好,让我下水打桩!”
“不行,太危险了!”沈隽意坚决反对,“这水流这么急,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大人,不下水不行啊!”张铁牛着急地说道,“木桩必须打在水中央,才能起到分流的作用。”
沈隽意望着湍急的河水,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张铁牛说得对,但让百姓们冒这样的险,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要不,我们再想想另外一种办法?”沈隽意试探着问道。
“大人,没有其他办法了,”老木匠赵师傅也说道,“临时挡水坝必须修在水中央,这是唯一的选择。”
“那……那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沈隽意最终同意了,但他坚持要求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亲自组织人员准备绳索,安排救生人员,甚至还要求在下游准备好小船,以防万一。
“张铁牛,你确定没问题吗?”沈隽意最后一次确认。
“大人,您放心,我在这条河里长大,对水性很有信心。”张铁牛拍着胸脯保证。
“那好,但是你必须系好安全绳,一有危险就马上上岸!”
“明白了!”
张铁牛系好安全绳,带着木桩跳进了河中。
湍急的水流立刻把他冲得东倒西歪,但他凭借着过硬的水性,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岸上的沈隽意看得心惊肉跳,双手紧紧握住安全绳的另一端。
“小心!”看到张铁牛被一个浪头打得有些站不稳,沈隽意忍不住大喊。
“大人,我没事!”张铁牛在水中大声回应,然后开始奋力地打桩。
打桩的工作比想象中更加困难。
水流不断地冲击着木桩,张铁牛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把木桩固定住。
很快,他就累得气喘吁吁。
“张铁牛,累了就上来休息吧!”沈隽意在岸上喊道。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张铁牛咬牙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上游突然漂来一根粗大的木头,直直地向张铁牛撞过来。
“小心!”岸上的人都惊叫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张铁牛侧身一闪,险险地躲了过去。
但是这一闪,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被水流冲向下游。
“快拉绳子!”沈隽意大喊,所有人都用力拉着安全绳。
好在安全绳足够坚固,张铁牛被成功地拖回了岸边。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沈隽意急忙查看张铁牛的情况。
“没事,就是喝了几口水。”张铁牛吐了几口河水,然后站起身来,“大人,木桩还没打完呢,我再下去……”
“不行!”沈隽意坚决制止,“太危险了,我们想别的办法。”
“大人,真的没事,我……”
“我说不行就不行!”沈隽意难得地发了脾气,“你们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为了修堤而伤了人,那这条堤我宁可不修!”
看到沈隽意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张铁牛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地被感动了。
“大人……”张铁牛的眼眶湿润了,“您这么关心我们,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沈隽意的语气缓和下来,“大家都是为了修堤,为了保护家园,我怎么能让你们去冒险?”
“可是不下水,木桩怎么打?”有人问道。
沈隽意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在上游修建一条临时的导流渠,把部分水流引开,这样中央的水位就会下降,打桩就安全多了。”
“这个办法好!”赵师傅赞同道,“虽然工程量会更大,但确实更安全。”
“那就这么定了!”沈隽意做出了决定,“安全第一,其他的都可以克服。”
修建导流渠的工作开始了。
这是一项比较复杂的工程,需要挖掘大量的土方,还要用石块防止水流冲刷。
沈隽意每天都在河边上忙碌着,从天亮到天黑,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不仅要监督工程质量,还要协调各方面的工作,保证材料供应,解决技术问题。
“大人,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李大牛心疼地说,“您看您的眼睛都熬红了。”
“没事,等工程完成了我再休息。”沈隽意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不能松懈。”
“可是您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张铁牛也劝道。
“我的身体我知道,还能坚持。”沈隽意笑了笑,“倒是你们,每天干这么重的活,辛苦了。”
“我们不辛苦!”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看到大人这么为我们操心,我们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听到这句话,沈隽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有了这些朴实善良的百姓的支持,这项艰难的工程才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谢谢大家,”沈隽意真诚地说,“有你们这样的好百姓,是我沈隽意的福气。”
“大人,您这句话让我们脸红了,”老木匠赵师傅感慨地说,“遇到您这样的好官,才是我们的福气呢!”
就在大家谈话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过来报告:“大人,不好了!上游又涨水了!而且比上次涨得更厉害!”
沈隽意脸色一变,立刻跑到河边查看情况。果然,河水又上涨了近两尺,而且水势更加汹涌。
“这样下去不行,”沈隽意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再涨下去,我们的导流渠也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众人都围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虑。
沈隽意站在河边,看着汹涌的河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