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王小草嘴里露出来的东西,能要了他爸和他哥的命。
桐桐:“……”说吧!你这嘴,迟早送他们吃枪子。
清算的日子不远了!
这已经是七五年的秋季了,王富贵这样的人,清算只是早晚得事,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七六年临近了,T山地震,数万人的命呀。
据说地震前十天到一周,出现了各种奇观,市面上的鲜鱼供应比以往多,还有不少罕见的鱼类。渔民觉得奇怪,说今年特别顺利,深水鱼都特别好捕捞。
而后还出现成群结队的老鼠搬家,大老鼠叼着小老鼠,后面的咬着前面的尾巴,连成一串串的在夜晚的时候从大路上急匆匆的过去。
更有周围公社的社员说,黄鼠狼也一样,带着幼崽出洞搬家了。又有鸟雀遮天蔽日的飞过,井水发臭。
这无一不是预兆了,大震要来了。
甚至于在大震前的九个小时,有煤矿的职工发现地电阻率异常,他认为可能随时有大地震。
此事上报之后,有地震专家来了,当时地电阻率正常了,专家认为是设备受周围设备的干扰。
可做说从七月的中旬开始,就有种种迹象了。但直到下旬二十八日,都没有真的去防备地震。
而今,还会不会是那个日子,也不知道。时空变幻,事情会不会发生,什么时候发生并不确定。
但这件事像是什么东西一直压在人心里,不管怎么样,总该努力一次,万一有用呢?
她晚上辗转反侧,“要不然在报纸上发表点什么?”
偷偷引宣传单也是个办法,但是用在而今却不行!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出去,但是,只会被定性为特务行为,为了引起混乱了。
越是这样,越是要维持人心安定,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四爷低声道:“煤矿……今年我们做的就是T山附近的所有煤矿粉尘设备的安装。既然地电阻出现了数据异常,那就说明有效。只要增加类似的设备,然后做好防电磁干扰,再出现异常,就不能用受干扰解释了。一旦有问题,我就有机会参与。”
有机会参与,就有机会扭转局面。
到时候如果还说服不了,那煤矿那么多工人,他们只要信咱得技术,他们就可用。工人们自发的组织宣传队,宣传地震知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谁还能把谁关起来?
桐桐想了想,也对,她就笑了:四爷做事,总是一步一步的,稳步推进,叫一切看起来那么顺理成章。
夏天嘛,夜里住到外面还凉快呢。
万一因为时空的问题,咱估摸错了。那咱付出的就是名声,工作……忍耐两年,就开放了,又不是活不下去。这又算是什么大事么?
因为两个人心里盘算的是这个,所以,对周边的小事就不是很关注。
不过是林棠怀孕了,一入冬怕是就要生了。
又有二房的保财磨磨蹭蹭的,总算是有对象了。因为金守财的婚事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对于保财的婚事,没有人催过,由着她自己吧。
可这那话咋说的,保财这对象找的……就叫人觉得真的没有大房这些孩子聪明。他找来的姑娘今年二十八了,比他大四岁。
而今这二十八,真的算是大龄了。
像是这样的,要么出身有问题,要么本人有啥问题。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这姑娘是家里里养女,她只有一个养母,她养母是当年八大胡同里出来的。解放后改造了,给分了十来平的公房自己住,也给安置了火柴厂的工作。
这样的女人一般不能生育,人家也没嫁人。六零年的时候,好些地方受灾活不下去了,有人爬上火车出来讨饭,就有一个妇女带着个半大的女娃。养母给了那女人五斤小米,把这个半大的女娃留在家里,说是从亲戚家过继来的。
一般人家挺忌讳这出身的,这是连最基本的‘家世清白’都算不上吧。
二婶赵美贤能哭死,那么多好姑娘,你到底看上这姑娘什么了。要漂亮吧,算不上漂亮;能言善道吧,也算不上是能言善道;工作好吧,只是在火柴厂上班的普通职工,当然也算不上是好工作。
普通的好姑娘很多很多,为啥非是这个?
保财蹲在边上不言语,反正就是那个态度:就是她了。
保财带着人家姑娘回来,四爷和桐桐就得回金家吃饭。
她跟着去厨房,被安排到灶台前坐着。
同样坐到灶台前的还有刘千山,她说:“我烧火,你烤火吧。”
桐桐真的没啥事干,在澡堂前烤火。她问秦花菜:“那姑娘叫啥?”
“魏红。”桐桐问说:“她养母呢?”
“上个月没了。”
“没了?”
“嗯!没了!收养她的时候都四十多岁了,又过了十多年,也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再加上有病,可不就没了吗?”秦花菜把葱皮剥下来,扔到垃圾筐了,这才道,“我婆婆去打听过,得十年前就有媒人给说媒!那一片的胡同里,好些都是他们那种出身的人。有些事收养了姑娘,有些事收养了儿子,还有些嫁人给二婚的男人,家里有养子……”
桐桐听懂了:“别人忌讳,但门当户对的结合也行!等那一茬人没了,谁还关心那些个事?”
“对!就是这样。但这个魏红她养母不答应。后来魏红她养母得了肺结核,就想说把魏红给嫁了。找也不找老京城人,要找就找招工来到京城的外乡人,不知道这边的老底,也能好好过日子。给找了一个,说是啤酒厂的工人,魏红说结婚也行,要是不能招赘,她就得带着她妈。结果人家男方不愿意,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桐桐就觉得:“难得那么有良心,那……其实也还好。”
刘千山看了桐桐一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一家子都是这么说的!开始二叔二婶都不答应,后来打听了之后,点头叫把人带回来了。
这家里凡是听完的都,都是这句话:是个有良心的人。
既然是这样的人,那就可以,带到家里来吧。
老太太说:“这结婚,赌的都是对方的良心!不管是男对女,还是女对男,都一样!碰上有良心的人了,这辈子遇到个坎呀坷的,身后有靠。”
她说老二两口子:“行!一辈子顺顺当当的,不一定能显出这媳妇的好;可但凡有个不顺,这个媳妇靠得住。”
至于说既不能给助力,又不占长相和能力的长处……不重要!看长处吧!
再说了,保财也就那样了!他其实只比旺财小两月,旺财都是一厂厂长了,他还是他!不要只看人家姑娘这不好那不好的,再不好,配咱家这孩子也没辱没,不能光挑拣别人,看不见自己的丑。
于是,这婚事就成了。
女方年纪不小了,男方二十四也已经算是大龄了,这婚事就没必要拖!男方家里同意,这婚事就行。隔了一周,简单的半个婚礼,这就行了。
娶媳妇该有的都给的,但是魏红过日子俭省,也不喜欢排场,甚至于新衣裳都没添置,把布票之类的都攒着呢,只借了人家半旧的衣裳穿了一天,就算是把婚结了。
这家里娶进门六个媳妇,只这个媳妇最省心。
又过了两周,林棠在医院生下一个男婴,取名陶畅。这孩子在林家,是林暮秋和薛婵娟第一个孙辈,有多得关爱自不必说。对陶家来说,陶然其实跟独子无异,这个孩子那能不重视吗?
有好东西一股脑的都送过去,可饶是如此,奶奶还是会留下一小份,代乳粉三袋,给孩子两袋,留一袋叫林樱得空了:“给桐桐送去。她是喝惯了这些,突然离了怕是不适应。”
“不用非得这个!回头我给她买橘子粉!孩子不能选,她能。这个先给孩子!”
好端端的,林樱下班过来,拎着三袋橘子粉放下了。
桐桐把冻好的饺子从窗外拎过来,给下了一碗:“发橘子粉了?”
“嗯!”就当是发的吧,她问说:“你的演出逐渐减少了吧。”
对啊!慢慢的叫新人接替了。再说,大运动一结束,也就不流行老剧目了。人家也跳不了几场了。
“演出一少,补贴就少了。”林樱问说:“挣的够花吗?”
“够啊!”四爷挣的挺多的,“我像是不够花的样子么?”
林樱:“……”她把饺子吃了,从兜里掏了十块钱,五斤粮票,七尺布票,放在桌上,“之前说的会计培训的事,我今年一直在做。所以,我今年拿的是双补贴!”应该是比你挣的多,“拿着吧!想吃零嘴就去买,想吃西餐就去吃!别省!”
桐桐:“……”真的不用给的,“我都多大了!”
林樱要回了:“用不了就攒着!”你拿工作是个青春饭,以后没有高补贴了,你却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
以前花销大,不显!
等你挣的少,花销还大的时候,婆家对你有意见怎么办?给你补一部分,反正……我是真没有用的地方,存着……存一存不值钱了。
她低声说:“爷爷奶奶之前的老战友,有被接回京城的。虽然还是没那么大的自由度,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了。”
也许变局不远了,奶奶说,大小运动无数,没有一场运动只有开始没有结束的。
这该是要结束的前兆!
一旦结束,金融系统正规化之后,很多东西都得变。钱一直存着,并不会让其增值!现在花了,换成物资满足现在的生活需求,这比存着划算!
所以,花吧!姐还有,真挣的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