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经过一系列紧锣密鼓同时也有条不紊的建设工作后,周正麾下的总兵力已经来到了8个旅,近10万人。
其中担任一线作战任务的主力野战旅规模稍大,为万人级别,共有6个。
担负二线作战以及战线填充、反渗透反破袭等次要任务的警备旅规模稍小,为7000人级别,共有2个。
你可能会问这加起来也才七万多人,还有剩下两万多人去哪儿了?
那当然不可能是“10万人的总兵力就是10万作战部队”,没这个道理。
余下那两万多人全都是各种各样的辅助兵种、医护文职人员等,当然也包括目前规模并不大的陆军航空兵、无人机、空军战斗机部队等。
就这还是安德罗部队的现代化、信息化、体系化程度较低,对医疗后勤等辅助兵种等的需求量不是那么高,用人量相对较少,最终使得作战部队在总兵力中的占比相对较高。
把安德罗部队从起初的满打满算2万人扩充到现在的10万人级别,同时还得尽可能保证战斗力不至于滥竽充数,这可是要了周正的老命了。
主要是可用的兵源池本就太小,你要强行抓壮丁那的确人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周正要建设的毕竟是一支能达到现代战争入门级的部队,不是兽人一发152榴弹下来就能炸得满天飞的“霍霍尔猪填线大军”。
别的不说,首先你得保证一下基本的文化素养,他起码得会写字、能学会使用军事电子产品而不是个文盲。
如此一来,在基本教育普及程度只能说“如有”的前提下,周正立下的这征兵门槛直接刷掉了大多数文盲。
当然,路也不是完全堵死的,如果文盲也有过硬的技战术本领、熟练的作战经验、或者某一项可被用于军事的专长技能的话,那破格招收也不是不行。
周正是自以为自己这征兵门槛已经放得够低了,可实际执行下去以后却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征兵开出来的薪资福利待遇水平,已经到了安德罗控制区人均收入水平的近2倍。
前来应征报名的人看似不少,可实际能选上的压根没几个。
不是嘴上说有文化,实际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让人看不懂、恍若天书;就是交上来的个人信息顺着往下一查,发现之前有作奸犯科被处理或是黄赌毒等不良记录。
到最后,10个应征者里能留下来2个,这都算比例高的了。
有的应征点甚至惨到十不存一,一天下来能征到的新兵还不如征兵点的办事人员多,属实难绷。
就这样抽象地征兵征了3个月,看过阶段性征兵总结报告的周正,好悬没两手一摊、背过气去。
自己给开的第一阶段征兵指标是2万人,结果到头来居然只征到7000,就只有三分之一多一点。
没能完成周正交办任务的阿基尔也很尴尬,当时就跟周正建议要不要把征兵门槛再降低一点。
但宁缺毋滥的周正自认为再低就不叫正经军队了,若是全球武装力量开大会,那自己得他妈跟索马里海贼王坐一桌,反正兵员素质都差不多一个鸟样。
没办法,本来还不想这么干,只当是一个备用计划的周正只能找到了安德罗。
要自从基祖城之战后,便将很大一部分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对战俘感化再教育工作上的安德罗帮自己一把。
“可你——之前不是不想用这些博军的俘虏兵吗?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起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这些博军的流氓习气和兵痞比例让你看了就犯恶心,管理他们的成本会让你头疼不已,怎么现在又——”
看着安德罗那欲言又止的样,但凡还有其它办法也不至于如此的周正,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我也是真没辙了,征兵征了3个月就到手7000人,要是放中国,我提前一天发传单说做活动,第二天一大早来领鸡蛋的老头老太太都比这个人数多。”
“而且我也慎重考虑了,你之前说的那几点也是有道理的。”
“归根结底来说,我们现在所面对的这场战争,是手足相残、兄弟阋墙的内战,而且是一场驱逐外来殖民侵略者、消灭傀儡买办集团,让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能真正当家做主的解放之战,大义是始终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既然如此,我认为博军的那些俘虏就是天然的可争取对象,不能单纯的把他们当‘失败的敌人’看待。”
“我们始终不能忘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真正建立起一条武装反抗殖民侵略与买办傀儡集团的统一战线。”
“再者说了——”
从来不是只讲理论、空谈大话,一向秉持着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周正这就话锋一转,继续道。
“自打基祖城一战结束,你也对那些俘虏进行感化再教育这么久了,以你的本事我想肯定不能是白忙活,石家庄陆指毕业的高材生怎能没有点真水平?”
“自打你当初跟我说,你要对俘虏进行感化再教育,将来尽可能多地把他们争取到我们这一边来开始,我就已经意识到,你这是打算把从中国学来的真本事拿出来用用了,对吗?”
中式军事教育的好处就是不光教你怎么打仗、打胜仗,更重要的是要让你领悟一支强大军队真正的内核、最战无不胜的神兵利器——精神与思想。
这一点,早些年间从中国留学归来的安德罗,的确如周正所言这般是深有感触,也正因如此才会这么重视对俘虏的感化再教育工作,在基本将军事指挥脱手给周正放权后,将之当做一等一的头等大事来做。
眼下听周正这么说,笑着点了点头的安德罗也是应声回道。
“是这样没错,博纳特完全无视了这些士兵的思想建设,无视了他们也是有头脑、会思考、有一颗心的人,单纯只是将他们当做卑贱低劣、要多少有多少的工具在使用,甚至因为‘非我嫡系其心必异’而故意打压消耗他们。”
“单就这一点来说,我甚至想感谢博纳特,感谢他没有荼毒污染这些士兵的精神与心灵,把一片蓝海留给了我。”
“我对这些被俘士兵所做的事也很简单,其实就两点。”
“第一,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去在干什么、在为何而战,身为工具被利欲熏心的博纳特毫无感情地利用、至死方休。”
“也让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生而为人去做什么样的事才是正确的,要把那些被博纳特侵吞出卖给殖民侵略者的财富夺回来,由我们自己当家做主人来掌握,彻底结束军阀把所有人当做工具利用的黑暗时代。”
听起来像是某种“抢钱行动”,但贴合实际去说,这样的简单易懂大白话,对那些啥啥都不懂、大道理一窍不通的被俘士兵往往也最有效。
知道安德罗还没说完的周正不急于打断插嘴,稍事组织语言的安德罗也很快继续道。
“第二,告诉他们何为真正的军人。”
“真正的军人既不是拿着武器烧杀抢掠的武装暴徒集团,也不是给资本看家护院当金牌打手的武装家丁。”
“真正的军人要保护什么?脚下的国土和背后的万家灯火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那些殖民侵略者和傀儡买办集团,不想让我们明白这些道理,而是大力支持那些军阀把我们当工具、当一次性用品使用?总该是有原因的,那我们凭什么要让这些妄想着能万世一系、永永远远骑在我们头上的邪恶分子称心如意呢?”
就为了这两个听上去简单的课题,安德罗可是没少亲自准备课件,亲自当老师地去战俘营给这些俘虏们上思想教育课。
加之安德罗这边战俘营的管理本身就很人性化,压根没有什么缺衣少食一天工作18个小时,啥时候把俘虏累死算啥时候一说。
吃穿不愁、劳逸结合,每天都有严格的作息出勤时间表的俘虏们,是真心感受到了“这咋战败被俘以后的日子过得比原来在博军里还好呢?”
这可不是什么夸张的修辞手法,毕竟安德罗的战俘营里既没有“跟着博大将,三天饿九顿”,也没有喝得酩酊大醉的军头二话不说逮住你就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只当是发泄出气筒锻炼身体的狗屎情况发生。
以上种种,让这些虽然文化不高乃至没啥文化,但起码活了这么多年懂得一些基本道理的博军俘虏,开始试着主动去更多地了解安德罗上校的军队,了解这支在前政府军时代就已经传为佳话的能征善战、常胜之师。
一个愿听,一个愿讲。
求知欲正旺的俘虏们遇上了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的安德罗,那最后会是个啥结果其实并不难猜。
理所当然的,安德罗的俘虏感化再教育工作进行的相当成功。
不说别的、单论一点,现如今已经有大量感化再教育完成的起义士兵,痛骂“狗日的博纳特毁我家庭、毁我人生,速速给老子纳命来”,照着模板抄作业,写了成堆成堆的亲笔请战书交到安德罗这儿了。
别忘了,博纳特之前可是干出过“既然你们已经投降被俘,那就应当享受人道毁灭”这种极端缺德事的。
用着未来科技给的卫星制导航弹发动空袭轰炸战俘营,转头再告诉自己麾下的军队“看着没?敢投敌被俘当叛徒就是这下场”,如此抽象的后现代行为艺术表演还能说啥呢?
只能说这和“锡安人用杰达姆炸老乡帐篷,霍霍尔猪用海马斯炮轰屁民”是一个性质,我们“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武装力量”确实就是这样的。
当接受了感化再教育后,本就已经横竖看“卖国贼”博纳特不爽的起义士兵们,得知了这逼养的玩意儿居然还用殖民侵略者提供的弹药,尝试要了自己的命、以示威权后。
不夸张地说,那可真是一个个跳着脚地要去把博纳特的脑袋给噶了,撂地上再开两支足球队,踢满90分钟外带加时赛与点球大战的,你看我给他狗头踢不踢烂就完事了。
如此一来,周正面临的最大难题——兵源问题,至此算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
在初期作战阶段中俘虏的博军,以及基祖城一战中因为未来科技部队不当人,主打一个“兄弟你坚持住容我先换个方向进攻”溜得太快,而在失去掩护外加兵败如山倒后大量被俘的博军,总数相加足有3万多之众。
从这些被俘博军中,择优挑选感化再教育效果好、积极学习自我改造程度高的起义士兵,这就陆陆续续分批次吸纳了近2万人进来。
除此以外,还有之前发布的“广招义士”帖也起到了作用。
很多在博纳特军事政变上台,制造大规模恐怖清洗后被迫出逃的人,包括大量的前政府军士兵与中基层骨干指挥人员,也在看到安德罗竖起了大旗、胜利有望后纷纷选择回归加入。
对这些人,周正也是将政审甄别全权交给了安德罗处理。
审核通过没问题的,欢迎留下拿起武器一起找博纳特算账。
最后还要再算上周正去叙利亚做接盘生意,用成批的“伏尔加-第聂伯”伊尔76包机给拉回来的,那些眼看就要被朱大帅搞死搞残废的前政府军“难民”。
加上原本就有的阿基尔一个营,也能原地扩编出来一个主力重型旅。
就是靠着这种七拼八凑,但也讲究择优录取的办法,从基祖城一战结束至今,相当一部分时间跟精力都放在编练新军上的周正也算没白忙活。
终于在北进攻势发起前,攒够了战役策划阶段所需的最低限度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