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人来袭,敌人——”
咻——
噼啪——
呼啸的9毫米亚音速重弹再次如砸西瓜般将大半颗人头砸烂,只剩下半拉脑袋还立在下巴上的恐怖分子,当即浑身中电般神经抽搐着倒地不起。
未能道尽的叫喊如亡语一般回荡在村中央的夜空之中,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见到就已经三人毙命的恐怖分子们,一时间惊恐万状、六神无主。
“该死的!敌人在哪儿,我没看到!!!”
“子弹是从哪儿打过来的?为什么没有枪声!?”
“啊啊啊啊——该死!该死!!!”
哒哒哒哒哒——
既看不到人影又听不见枪声,黑暗中仿佛有个无形的死神,随时准备伸出沾血的利爪勾魂索命于无声。
如此恐怖的现状已经极大地超出了这群恐怖分子的浅薄认知,在其对军事和战斗的理解中,根本就不存在如此诡异的情况。
面对这近乎令人窒息的景象,绝望地抠死扳机,朝着四面八方任何阴影散布的地方狂射弹雨,祈祷着能将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见的敌人当场射杀,似乎就成了当下的唯一办法。
而这,恰恰也是苏洛维琴科能预料到的“理想情况”。
“敌军陷入混乱,丧失组织度,‘顿河’,带你的人上。”
“‘顿河’收到,我们来搞定。”
噗噗噗——
“呃!”
轻微到几乎能被风声盖住的开火声连续响起,处在疯狂乱射状态的恐怖分子们压根没听见杀机已从背后袭来。
直到连续数人中枪倒地,被精准点杀,看到身旁有同伙倒下的恐怖分子们,这才来不及换弹药地下意识回头望去。
可回头所见的,却只有扑面而来的高速弹雨。
噗噗噗——
“目标倒下。”
“两点钟方向,有逃兵。”
“稳住,我来处理。”
嘭——
从村中某屋顶制高点上呼啸袭来,高速旋转的.338马格南弹头一击贯穿胸膛,从背后射入、绽放血花于前胸之上。
伴随着狗啃屎姿态的最后一具尸体前扑倒地,至此,战斗耗时总计28秒,留守村子中央空地的全部15名恐怖分子已被尽数击毙。
“检查现场,该补枪的别遗漏,不需要俘虏也没有救治的必要。”
“去把村民们集中起来,别让乱跑,维持好现场秩序,快。”
亲自带队突击毙杀了余下所有残敌的“顿河”,此时已经来到中央空地的战斗现场,身旁就是熊熊燃烧以照明的篝火,正在向身旁同行的队员们布置任务、下达命令。
大概是听不懂俄语,完全不知道面前这全副武装到牙齿的领队样敌人在说些什么。
一名就被击倒在“顿河”脚边不远处的恐怖分子,此时居然还挣扎着抬起手来,带着嘴角不断涌动的鲜血哀求着呻吟。
“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啊。”
“......”
敌人听不懂俄语,但在叙利亚久经战阵的“顿河”却听得懂其所说的话。
面对这弥留之际的苦苦哀求,没有丝毫犹豫的“顿河”当即单手抬起Asm微声步枪,连瞄准都不带地只凭感觉便扣动了扳机。
噗——
一枪入魂精准打在了眉心之上,入肉翻滚失稳的重弹弹头使得整个后脑勺瞬间炸开,留下了足以塞得进拳头的硕大窟窿。
亲眼见识了这帮恐怖分子有多么魔怔和灭绝人性后,苏洛维琴科麾下的这队格鲁乌全体人员,已经对这些不配称之为人的垃圾提不起半点人性情感。
用子弹来治疗这帮人的丧心病狂无疑是当下最好的方案,没有之一。
“就像这样,一个不留,处理完后向我汇报。”
“是!”
也是因为战斗过程进行得太快,根本不给人以思考反应的时间。以至于不久前还随时可能被残杀的村民们,面对眼下的情况还无法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别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你们又是哪路恐怖分子?hts已经自相残杀到这一步了吗!?”
“放过我们吧,我们都是普通人,这里已经没有你们要找的通缉犯和前政府军了,求求你们走吧!”
“......”
面对这些神态各异、闹个不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救了的村民们。
本不想多费口舌的“顿河”只得上前一步,开口解释道。
“不必担心也无需害怕,村民们,我们不是hts,也不是任何一支恐怖分子或是匪帮武装。”
“相信你们也能听得出我的口音,没错,我们是俄军。是从15年开始就一直战斗在这片土地上的俄联邦军人,不是你们的敌人,更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
所谓“自由世界”最爱干的事之一,就是把自己干过的破事无差别地强加在别人头上。
就主打一个“我干过的事你一定也干过,我的手脏你一定比我还脏”的唯心主义,再通过媒体舆论霸权将之塑造为事实,也就是所谓的“真相是可以被制造的”。
某些“自由世界”游戏影视中,上演的海魂衫大兵进了叙利亚村落就大开杀戒,连小孩都不会放过的情节,在现实里并不会不讲逻辑、脱离实际地发生。
倒不如说是某些人正因为自己干过这事,轻车熟路老练得很,才能如此熟练地编排此种剧情。
毕竟“自由世界”一向如此,甚至可以反向得出这么一条经得起实践检验的结论。
所谓“自由世界”极力塑造并宣传敌人干过的事,敌人干没干过不一定、说不好,但“自由世界”绝逼是不止干过、甚至还变本加厉的逃不掉。
面对“顿河”的出言解释,不久前还命悬一线的村民们一时间面面相觑,或是大眼瞪小眼地不知如何是好。
到最后,还是人群中主动走出一位老者,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些自称俄军武装人员身上的行头装备后,这才回身转头向众人解释道。
“大家都不用怕,这些人确实都是俄军。他们已经为了这片土地战斗很多年了,是来消灭那些恐怖分子,不是加害我们的。”
没想到还能有个白胡子老头出来帮忙解释情况,心道倒是好事的“顿河”随即上前一步。
“老先生,您是这个村子的管理者吗?”
“我?啊——不,我不是,只是活得久,村里基本每个人我都认识罢了。我儿子以前就是军人,跟你们俄军一起并肩作战,还好几次带着他的俄军战友回来家里做客,只可惜——我儿子三年前就牺牲了。”
“......”
“顿河”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还问起了这老头的伤心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走到哪儿都算不上好。
正有些捎带愧疚地准备开口,耳边的无线电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大鲟鱼’呼叫‘顿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听是自家队长,赶忙按下通话按钮的“顿河”当即答道。
“‘顿河’收到,一切正常。敌军已确认全部击毙,现场已经得到控制,正在向村民们说明情况要求配合。”
将刚刚捕获到手的敌军头目脑袋摁在地上,示意身旁掏出了捆扎带的队员赶紧将之捆好的苏洛维琴科闻声回道。
“明白,我这边也结束了,‘涅瓦河’组营救顺利,按计划在村中央空地集合,准备撤离。”
追求行动效率的苏洛维琴科并非单点行动,而是多个行动组齐出。
除了对付村中央空地那群留守恐怖分子的“顿河”行动组外,还有自己亲率的“伏尔加河”组直奔村口这边,负责解决被“弯刀”吸引的另一股恐怖分子。
此外还有“涅瓦河”组执行主要任务目标,前去废弃马棚营救被关押的阿基尔一家人。
村外则留守“叶尼塞河”和“石勒喀河”两组人手,各自负责态势感知与信息情报支援,以及包含狙击支援和精确打击支援在内的火力支援。
可以说,以亚伊德为首的这帮恐怖分子,在苏洛维琴科如此“料敌从宽”的行动部署下,自打一开始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没有半点争取胜算的可能。
即便如此,眼下已经成了阶下囚被活捉的亚伊德,依旧又惊又恐又不甘心,自认为是搞错了什么还在继续扭动挣扎。
“喂!喂喂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都是hts,自己人!朱拉尼领袖下过命令的,禁止任何形式的内斗冲突,你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己人?”
掀起四目夜视仪露出双眼的苏洛维琴科,嘴角忽然冷冷一笑。
紧接一把扯下完全遮住了脸的蒙面面罩,露出了那标志的不能再标志的斯拉夫人长相直面敌人。
“那让我来问问你好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我们是一伙人’的错觉的?”
“什——什么!?你,你是俄国人
!?”
“不然呢?总不可能是你爹吧,狗杂种!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怪胎崽,苏卡!”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俄国人能摸到这种地方?甚至胆大包天到阿萨德都成了历史的情况下,还敢对着己方hts舞刀弄枪。
被苏洛维琴科的自报家门搞得极度震惊,始终缓不过劲来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的亚伊德,此时只觉得完全难以置信。
“不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长官,大哥!快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吧!我,这,这肯定不是真的对不对?哈哈,哈——这,都这种时候了,俄国人都脚底抹油跑路了,怎么可能会有俄国人在我们的地盘上胡来,这肯定是开玩笑对不对?”
主观上不愿意相信,那就会尝试从客观上寻求证实。
这不过是生而为人的本能之一,是“人在绝望的时候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美好事物”的具象化,说得再简单点就是逃避现实。
面对不久前还谈笑风生,此刻却六神无主到像是被抓蟊贼一般的亚伊德苦苦哀求。
原本是想亲手宰了这厮以寻获些许快感,毕竟也有段时间没动手练过杀人索命的基本功了,没曾想却被苏洛维琴科一行人截胡插手。
此刻也就只能“过过嘴瘾”的“弯刀”随即笑道。
“嗯,我是很想告诉你‘这不是真的,确实是在开玩笑’,不过——”
“他说得对,他还有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兵,全都是如假包换的俄国人,而且还是俄国人里精锐中的精锐——格鲁乌,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也不要紧,毕竟你现在知道了。人总是要活到老学到老,不断学习新知识的。”
“至于说为什么?我猜你肯定想这么问,我就提前回答你。”
“因为这是一场交易,俄国人有钱有势、有枪有粮,能给予阿加尼部长许许多多想要的东西。你以为阿萨德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是他随身带着的那点跑路路费吗?还是他没来得及带走的那些资产豪车?”
“都不是,答案只有一个——俄国人。俄国人才是阿萨德能混到今天,甚至于到现在还安然无恙的最宝贵财富,没有之一。”
“你看,既然他已经滚蛋了,叙利亚这片土地也换了主人。正巧阿加尼部长对这笔财富十分地感兴趣,阿萨德之前享有什么待遇,部长大人现在也想要,只需要满足俄国人一点小小的条件而已。”
“正巧,你就是那条件之一,所以我们就能看到如今这般状况。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理所应当。”
“你刚才不是还想进步邀功吗?没问题,我会向阿加尼部长如实禀报你的‘功劳’的。毕竟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上得了跟俄国人交易的天秤当筹码,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嗯?”
“......”
“弯刀”这一通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都是些简单易懂的大白话,只需听一遍就能明白。
但有些时候,听明白不一定就是好事,甚至来得比糊涂更加致命。
几乎料想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却唯独没料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交易的牺牲品,被当做“给俄国人的献礼”而出卖。
一时恼羞成怒的亚伊德控制不住情绪、当场发作,几乎是用声嘶力竭的状态吼道。
“叛徒,你这个叛徒!你背叛了革命,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你该死,罪该万死!!!”
“革命?呵,快别他妈逗我笑了。”
是真的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懒得再多做废话的“弯刀”只剩最后一句话要说。
“这自始至终就是一场杀人分肉的游戏,只不过没有人规定谁究竟是‘肉’,谁又是吃‘肉’的。”
“无论你喜不喜欢,总之,欢迎登上菜单,朋友。”
说罢,不待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的亚伊德再废话些什么,站在其身后负责押解的格鲁乌特战队员,便已抡起枪托猛击过来。
准头不偏不倚,力道也控制得刚刚好,被一击命中后脖颈的亚伊德当场舌头一吐、昏死过去。
见状的“弯刀”不做逗留,朝苏洛维琴科撂下最后一句话便转身上车。
“枪声可能会引来些麻烦,我带人去外面对付盯着。你们抓紧把剩下的活儿清理掉,完事告诉我,汇合点见。”
得说“弯刀”这人对自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有着相当清楚的认知。
该干活的时候无需你开口,他自己就会行动起来。
望着“弯刀”一行车队
远去的背影,瞧了眼脚下已经被打昏过去的恐怖分子头目,没多少时间可供浪费的苏洛维琴科当即下令。
“把他弄走,村子里火还没熄,让他自己也尝尝味道。”
昏死过去的亚伊德,当然是听不到苏洛维琴科的下令的,但却能感受到被火焰炙烤灼烧着皮肤的温度,疼得瞬间惨叫一声便醒了过来。
不久前,亚伊德还狂妄跋扈地站在处刑架下,口中大谈歪理邪说、处刑异端,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而现在,被送上了处刑架的人成了他自己,站在处刑架下的人,成了那些他扬言要杀却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村民。
望着面前这惊悚一幕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大桶本是自己带来作案用的汽油便泼了上来,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
意识到大难临头的亚伊德此刻已然惊恐到了极点,顾不得什么架子、也完全不在乎什么身份问题了。只想着能苟活一命,而向面前泼完汽油还手执火把的村民疯狂求饶。
“别,不!不要,别这样!”
“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杀了我你们会在劫难逃的,hts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整个村都会完蛋,别这么做!”
呼——
吸了口烟气摘下烟头的苏洛维琴科,此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把选择权完全交给村里这些受害人家属。
“这么做好吗?我似乎有点——不太确定。”
一旁的某位队员不大自信地发问,另一名队员当即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什么好不好,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公理正义可言了,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也就在这话音未落的刹那,手执火把的村妇终于用那满腔愤怒而绝望的语气嘶吼道。
“你杀了我爸爸,还杀了我丈夫,魔鬼!杀人偿命,我要你现在就偿!”
轰——
火把甩手一丢,汽油瞬间轰燃。
比机枪扫射的分贝还要高的惨叫回荡耳边,就像地狱夹缝里传来的回响般充满不祥,令人不愿多听。
目标已经到手,任务就此完成。
没理由再继续逗留下去的苏洛维琴科丢掉烟头、抬脚踩灭,这就向着周围围在车队边上的队员们下令。
“收队,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