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目光一下子沉凝到极致。
这个选择乍一听好像挺不错的。
可是谁能保证这个梦最后一定能够出现。
而且所有人都没有死亡的世界究竟会是个什么情况徐清完全想象不出。
最后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点。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将扮演什么角色？
徐清再度收敛发散的念头。
玄真祖师本体的声音继续响起——
“在得知这个信息的时候，老实说，我有过心动，大部份修行者踏上这条修行路大都是为了长生久视。”
“如今只要投靠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就有可能做到这一点，谁不会心动？”
“但这种世界，终究只是一滩死水，太过无趣，没有人死亡，也就是意味着没有新的人会出现。”
“生灵从生到死，世代交替才有了不断往前的动力，没有这个动力，人只会浑浑噩噩活在这个世上。”
“祖师，这些就不必多说了吧。”徐清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这一缕气息是由你本人在操控吧？”
“被你发现了”玄真祖师本体的声音笑了笑。
“如果这样还发现不了，那我真是笨蛋了。”徐清摇了摇头。
这缕气息是玄真祖师本体交给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的。
但是玄真祖师本体的讲诉对象一直都是他，而不是单身因果怪物的“因”，
徐清一开始也不确定这缕气息到底是不是玄真祖师本体在控制。
但提及到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是一场无生无死的梦境时候，玄真祖师本体的话分明多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而这些想法对于此方世界的天道来说，压根没有谈论的必要。
“祖师想要见我，跟我说这些事情，不必如此弯弯绕绕。我确实是不同意祖师你炼化诞生因果怪物的‘因’，但真要祖师能挖到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的情报，我也绝不会迂腐不接受。”
话音落下，一个身影顿时出现在徐清的身影中。
“不是弯弯绕绕，这是必要的流程。”玄真祖师朝着同样凝聚出意识身体的徐清走了过来。
“只是诞生因果怪物的‘因’降临在即，整个世界的因果都可能受到影响。”
“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才能谈论这些事，而这个世界没有比这个地方还合适且安全的了。”
“在这里，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无法渗透进力量来，我们可以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想法。”
“安全的地方？开诚布公？可是祖师为何要假借一缕气息来跟我对话？”徐清对于玄真祖师本体的话不以为意。
“因为我不能在外面联系你，我此刻体内炼化了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的力量，加上我现在的身体是因果怪物。”
“如果在外面找到你谈论这些，一切都可能被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给获知。”
“一场战争，情报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本就处于劣势，自然该小心再小心。”
然而玄真祖师本体的这番话，没有打动徐清。
如果玄真祖师本体真的只是想要跟他好好谈一下，那就不会在他见到“开天之因”所化的尸体时候还要假借一缕气息来见他。
“祖师，我们还是真正的开诚布公吧，不用再试探彼此了。你想要做什么，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说明。”
“好。”玄真祖师本体点点头，“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所象征的那场梦，我不愿让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我们还是得按照原定的计划阻挡诞生因果怪物的‘因’。”
“原定计划？”徐清眉头一挑，“这个计划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跟玄真祖师本体定过任何计划，也没有了解到玄真祖师本体究竟有什么布置。
“我们确实没有相互做下过相应的沟通，定下计划，但我们其实早就默契的定下了一个计划。”
玄真祖师本体轻吐一个词：“求法会。”
徐清目光一动。
他曾在轩辕人皇时期立下了一个组织，求法会。
这个组织极为松散，一切的目标就是在过去一路指向未来解决诞生因果怪物的“因”。
与此同时，原定历史中，求法会应该是玄真祖师本体创造。
在徐清的干涉下，最终形成了一明一暗的两个求法会。
但从因果道路出来后，徐清尝试过寻找他创下的求法会的踪影。
但最终没有找到。
徐清对此不意外，毕竟中间相隔了那么久远的时间，还有玄真祖师本体创造的求法会。
或者两者在过去的某个时间里完成了融合也说不定。
徐清本就是随意落子。
当初在过去那么多个时间点洒下了那么多可以作为后手的种子，可是等从因果道路出来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感觉到那些“种子”代代传承，延续到今天的迹象。
漫长的岁月洪流足以淹没这些种子，能够代代传承不灭的终究只是极为少数的幸运儿。
就像是上一世那些被称为活化石的动物一样。
在几万年的进化过程中，大量的生物被淘汰，整个族群都被抹杀。
曾经的优势物种在接下来的时代成了食物链底层，然后又有新的优势物种崛起，一直循环往复，在极为低的概率中，才会有了人类的出现。
徐清在过去洒下的那些种子，可以看作是生物物种，他追求的是这些物种能够像人类一样幸存下来，并在一代代的传承中不断发展，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容易达成的事情。
所以在没有发现求法会踪迹的时候，徐清也没有再多管。
但现在看来，他当初创造的求法会似乎还存在。
玄真祖师本体没有卖关子：“你的求法会实际并没有淹没在岁月洪流中，而是被我带到了另外的地方。”
“另外的地方？什么地方。”
“苦海。”
“苦海？”徐清目光一凛。如果是在苦海的话，那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他没有找到他创立的求法会的踪迹。
“是，就是苦海，你在轩辕人皇时期立下的求法会发展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说着这里，玄真祖师本体顿了顿。
“你知道我夺取因果怪物的身体的仪式是谁开发出来的吗？”
“我创立的那个求法会？”徐清说的是疑问句，但是内心已经肯定了这个猜测。
他相信玄真祖师本体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这样的问题。
“没错，就是你的那个求法会的人创造的仪式，后来我创造的求法会继承了你的求法会的知识，才有后头我获取因果怪物身躯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其实也是我的祖师。”
玄真祖师本体笑了笑。
“你把我创立的求法会的人带苦海是为了做什么？”徐清追问道。
“打造一支站在我们这个世界这一边的因果怪物军队。”
“因果怪物军队？用那个仪式夺取因果怪物的身体？”徐清念头一下子就想明白过来。
“是。既然我能够夺取因果怪物的身体，那创造这个仪式的前求法会的人为什么不能够这么做？”
徐清眉头皱起，“既然能够这么做，为什么当初你创立的那个求法会要人为制造出因果怪物。”
玄真祖师本体沉声说道。
“一是历史已定，我不能随意更改，否则会引发大规模的因果错乱，这样带来的结果很有可能引发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提前降临到这个世界。”
“二是没有资格。”
“没有资格？”徐清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身上的因果不足以承受住夺取因果怪物身体的仪式。”玄真祖师本体解释道。
“这个仪式不是说开启就开启的，也不是谁都能来使用。”
“必须选择的是有重要因果的人。而你创立的求法会的人都是拥有重要因果的人。”
“求法会的起源来自于你，你本身的因果难以想象，他们哪怕只是因为‘求法会’这个因素从你身上继承了些许因果，也足以拥有举行仪式的资格。”
“另外别忘了，你可是在轩辕人皇时期创造的求法会，可以说是最高的组织和势力也不为过。”
“两相叠加，你所创立的求法会每一个身上的因果都极重。”
徐清点了点头，“那些人现在完成了夺取因果怪物的仪式，成为了一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因果怪物军队？”
“是。不过他们还在沉睡当中，必须要到关键的时候才能把他们出场。”
“什么才算关键的时候。”徐清继续追问道。
“自然是，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无法控制因果怪物的时候。”
“我的存在比较特殊，可以不受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的控制，但其他未必可以。”
“如果不能保证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没办法操控因果怪物，我们这支队伍拿到战场上，只是资敌的结果。”
“所以得在我们打得诞生因果怪物得‘因’无暇利用自身的力量控制因果怪物的手，才放出这支队伍。”
徐清听完略作思考。
这样一来，这支队伍只能作为奇兵使用，作为在战局焦灼下的一个变数。
总的来说，有比没有好。
前提是他们得先尽可能牵制住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才行。
“除了这些，祖师还有没有其他布置。”
“自然是有的。”玄真祖师本体点了点头，“依旧是围绕着你创立的那个求法会。”
“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因果怪物还有苦海，这三者可以说是相互紧密相连的。”
“苦海是孕育诞生因果怪物的‘因’以及因果怪物的地方，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则是因果怪物出现的源头，而因果怪物又服务于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并且具有催动苦海的力量。”
“我与你创立的求法会的人将会布置一个阵法，在关键时候限制苦海的动作。”
“又是关键的时候？”徐清眉头一挑，“又是得我们牵制住诞生因果怪物得‘因’得时候？”
“没错。”玄真祖师本体沉声说道，语气透着凝重。
“所有得布置的基础都是我们能否牵制住诞生因果怪物的‘因’！”
“做不到这一点，其他的无从谈起。”
“静笃你要明白，苦海也好、因果怪物也好，这一切都是诞生因果怪物的‘因’才具备威胁性。”
“所以从头到尾，最关键的是你能否正面抵挡下诞生因果怪物的‘因’，做不到的话我建议还是干脆放弃。”
“祖师，你这是激将法啊。”徐清笑了笑，“不过怎么把担子都压在了我身上。”
“因为只有你有这个能力。”玄真祖师叹了一声，“你身怀第六阶因果仙箓，还有混沌青莲、混沌赤书这些天地至高，除了你，没有人能够正面抵挡诞生因果怪物的‘因’。”
“就算是佛祖、天帝那样凌驾于三界上的至高存在，也没有你在对付诞生因果怪物的‘因’上的作用。”
“所以你是关键，你是我们的希望，你与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的战斗是正面战场，只有你扛了下来，我们才能从局部战场获得优势，然后一步步反推到正面战场上。”
“说得我压力都大了。”徐清摸了摸后脑勺。
“我自当会竭尽全力的。”
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诞生因果怪物得“因”大部分是需要他来扛，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作为。
大家都是各司其职，只不过他的职责更重一点罢了。
“那此方世界天道，在这个过程冲当什么角色。”
如果诞生因果怪物的“因”由他来扛，那此方世界天道在接下来的大战中会做什么？
“这个.不妨让天道自己来回到。”
玄真祖师本体话音落下，便飞出了徐清的识海中。
徐清随即睁开眼睛，看向了面前盘坐着的“开天之因”。
玄真祖师本体和此方世界天道并肩而立，一起面向徐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