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病
运功吗，运了的，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用纯阳了吗，他也不知道。
很久，他慢慢恢复知觉，一转头，看见殷昼师兄原地倒在一片雪白。
雪落下，到殷昼身上立刻化开。
“师兄，你还好吗？”
不好，你的脉乱的师兄怀疑人生。
“无妨。”
“谢师兄救命之恩。”林目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殷昼看起来很累，生无可恋的那种累。
谢早了，你还没痊愈呢。
命是勉强捞回来了，身体情况还是不好，伤势暂且稳住，是打道回府还是一次性处理完得问林目的主意。
反正这东西早回晚回也得养个把月数， 就看唯一遍体鳞伤的更在乎剑还是更在乎身体。林目默了默，决定继续。
“还请师兄师姐多多照拂”
他的伤是封脉后强行催动功法导致的脉络紊乱，以及强行运剑带来的反噬内伤。其馀外伤不过是磕磕碰碰擦破了皮，他的身手不错，野兽并未伤他太深。
可这两因素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达到的，到底是什么让林目突破一层一层的限制拼命的惹出一身糟乱。
伤的太巧了，像是计划好了不给他留活路，脉络紊乱内力以倍数渗透方才有能力强行运剑。伤的深，脉络不稳又左跳右躲的厮杀，也就是他表现的明显，殷昼功力还算浑厚，不然保不齐他现在是站着还是躺着。
他说，这次来要受伤，下一次也不一定能保全自己。
反正修复内伤也要顺着灵息慢慢练不是。
他自己做了决策，作为朋友自然是支持，只是谁也没想到，纯阳恢复后结结实实的和林目来了一架。
纯阳千变万化，长出无数分.身，把他圈在原地，毫无章法的胡乱飞舞。林目没有还手的馀地，持剑抵御想摸清其中规律，却愈发觉得熟悉。
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熟悉，他甚至能猜到下一剑落在哪里。想与之抗衡，主动发起攻击，发觉对面和他一模一样。
是他自己的招式，怪不得每一招都可以挡下也赢不了。自己和自己，当然是平手。不知道是哪时这样疯狂，已经把学过的所有招数都用出来了。
越往后面越过分，最后毫无章法，依稀能从左右角度判断出来确实就是他自己落下的。
他娘的，不会用剑就不要用，这到底怎么乱舞划的。剑越来越快，想不出是哪时候这么疯狂，单是甩剑都甩出影儿来了。人疯起来都是有潜能的，林目觉得自己比较厉害，疯起来要命，说难听一点，感觉自己像只疯狗。
给他划出好几道口子，好在才疏学浅，要不他今个就交代在这儿了。
没有人能探进去救他，他的剑画地为笼他逃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这让林目想起偶然在山上看过的一本杂书，这些招式连在一起像书上说的阵法。干嘛不学阵法呢，能困住同样功力的人的好方法。
这是后话了，两个月后，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被反驳了，师尊问他为什么不趁学布阵的时间提升一下自己的功力。
哦，嗯。
很有道理，但他就是觉得不对。
至于为什么是两个月以后才问，倒不是他多笨两个月后才想到问，也不是害羞了两个月才好意思问。是因为他昏昏沉沉的烧了两个月，从他回山上的第二天。
出来的时候并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亢奋，一路上心碰碰的跳，还总莫名其妙的想笑。
要不说不对劲呢，原来是回光返照。
回去的时候都晚上了。池无看着他手上缠着裹布丶到处缝缝补补脸上还有伤口的徒弟，喂猫的肉条啪一下掉到地上。
猫也不挑，掉地上就在地上吃。林目摸摸猫，拿他师尊小瓷盘里焯熟的肉条往猫嘴里送。喂完坐在他师尊旁边，总觉得他眼睛比平日里亮，语气里还带点儿正常小孩的俏。
“怎么就知道喂猫？”
受什么刺.激了，听起来这样亲昵。
“前天是除夕，你又不在这儿，”池无拍拍手唤猫抱起来喂，也同他道趣，“山上就两个人，你不在，我当然喂它。”
胡说，他在不在在不是一样的。
“那去年呢，你去年干嘛了？”
去年，去年前半宿林目在院子练踢腿出拳，池无坐在小石凳子上给这边不迁徙的懒鸟喂粟米。后半夜林目在屋里温习旧字，池无说要看着他，看着看着这只馋猫悄声声的进屋了。
猫叫小心，池无说是因为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特别小，瞧着它可怜恰巧碰到那年山上养的鸡叫黄鼠狼啃死十几只。他们几个把鸡心喂给它，它也不嫌腥，一口气吃了十一只。
提起它名字的来源，又叫池无乐了好一会。和笼峰相熟的这几只动物，各个名字都不正经。
这几只动物本身也不正经，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孤孤单单的还好，得了后代扔他们山上扭头就走。饿了就上来讨饭，不饿就见不着踪影，不过人家还是很讲情义的，要是捕的猎物多馀还给送上来。
他师尊最不正经，对着叼死蝙蝠上山的猫啊狗啊狐狸啊都能抱在怀里蹭。给他叼虫子上来的鸟倒是怎么也不肯抱一下，咦，他师尊怕虫子哩。
怕虫还不让说，一说就要装着生气，满嘴扯着要去柴房捡跟柴火打的他下不来床。
吓唬人，池无才舍不得呢，他师尊疼他疼的紧。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林目能感觉到。
是心疼的，还挺在乎，要不在乎林目就烧死在次居了。
发烧是他师尊发现的，日上三竿不见人影，池无一个人待的无聊才去找他。他就躺在那张床上，被子裹的很紧，他躲在里面发抖。
内伤外伤叠在一起，又见了风，林目病的迷迷糊糊，张嘴闭嘴实在听不出是呻.吟还是说话。一开始是想给他渡灵，扶他起来发现他根本就坐不住，刚扶起来就往后倒，本来就一身伤还磕了脑袋。
连眼睛也舍不得睁开，估计是不舒服的紧，林目呜呜啦啦的喊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