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月 作品

57.就吐血了?

57.就吐血了?

问题刚问出来,肉眼可见的,几个人同时愣住。

看起来应该是真的忘记了,林目重新坐下,挨着几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同门,乖生生的问:“师兄师姐,可以帮我解一下脉吗,我想运功调节一下。”

殷昼帮他解了,速度很快,往他身上点了几下就通了。他倒是没立刻打坐,眯了眯眼去看挂着星星的天空。居然想开口问问他们干嘛不直接跑,太残忍了,他改了口,只问为什么愿意陪他来这样危险的地方。

“别太自恋,我们几个过来真的是为了修炼。”笙黎蹙眉,一边从包袱里找东西一边自然敷衍。

。。。慎步点头,那两个师姐也点头。

林目将目光转向殷昼,就差把你也来练剑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别看我,我是他们几个聘的,也跟你没关系。”好师兄,每每见面都要说师尊关系好,叫他不要和自己客气,这次倒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人留。

殷昼的话引着大家齐齐的笑,林目也跟着一起。他不在乎手臂上缠着整整齐齐的裹布,和大家笑作一团。

笑累了就坐在一起分东西吃,不知道什么风声让慎步正襟危坐,言辞也变的细致。

他说:“林目师弟,你真的是值得舍命来陪的君子。”

林目指指自己,口中的我吗呼之欲出。

慎步点点头,肯定刚才讲过的话。这评价太高,林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自己那点像君子。

“感觉是。”真的感觉是,虽然相见甚少,可他从不计较初见时他的闪躲,后来再见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山上有许多关于林目性情暴戾的传闻,慎步觉得他不算坏人便一直没信。

直到后来有一回,恰巧碰见有人故意刁难于他,慎步更加确信林目并非小人。反倒是有些人,以多欺少还要倒打一耙,实在是...

大家都说的话,也能因为感觉不去相信吗。林目不知道,也不继续追问,只同他道谢,和他们一起闹着盖起用来夜宿的幄帐。

六个人,两个幄帐,男的一帐,女的一帐。挤是挤了点,却相对更加安全。

这个林子大,最外圈是密密的树林,阳光投不进几分,驻扎着各样的鬼煞,等着吸收误入之人的灵力。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带为荒原,有短草矮灌,位于外圈和中心之间。此地灵力匮乏,鬼煞自不会跨入,可偏偏有生在这里的猛兽。能跑到这里的食物并不多,这里的猛兽每日都在饥饿抢夺和掠食中存活。

今夜,注定不能平安。

林目睡不着,他钻出幄帐,坐在近处看天上悬挂的月亮。风很大,呼呼啦啦的吹,似乎下一秒就该飘雪。

身边坐了人,是殷昼,出来问他在想什么。

他说在想该信自己的想法还是人尽皆知的说法,像慎步一样,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大多选择从众而非相信自己的感受。林目也是,如果有人让他远离一个人,他大概率会听。

“众口难调,信你自己就好。”

“师兄,我觉得我师尊并不会为私欲杀人。”

。。。?

你师尊这种眼见为实的事情,就没必要太尊重自己的感受了吧。

纷纷扬扬的白片从天上落下,落在发丝,今天池无睡着了吗,东山门下雪了吗?

林目叹一口气,才十五岁个孩子,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忧愁。

“我也相信师叔确实不是什么坏人。”或许是有苦衷,又或者其他,至于他杀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师兄也这么觉得,对吧。”林目看向他,眼睛里的恳切遮不住,“我师尊这样做,一定有其他原因。”

不然白芨师伯为什么和他亲近,还允许弟子同他亲近,殷昼肯定也知道隐情,还亲亲热热的喊他师叔。

“我不知道。”白芨没告诉他,他不清楚,他偷偷问过,师尊让他把这些想法烂到肚子里。

太大胆了,再知根知底也不该过于交心的,何况像他说的那样,他们还未曾太熟稔。

“师弟,这些话日后不要同他人提起。”

自然,林目并非只是诉苦,他是真的想从殷昼嘴里翘出点什么。

“知道了,殷昼师兄。”林目苦笑,猛的瞪大眼睛。

殷昼身后,出现一只毛色斑白的老虎,正一步一步逼近。

“小心!”林目提着剑扑上去,剑刺在老虎身上,下巴染上一丝温热。

林目,吐血了。

老虎发出嘶吼,转身向林目扑来,林目反手抵挡,手腕愈发使不上力。老虎来势汹汹扑向林目,比两张人脸大的虎爪重重的将他推倒在地。血盆大口张在眼前,他竟没出息的闭上双眼。

疼,肩膀疼,头疼,五脏六腑都疼,这幅躯壳混浆浆的发棉。他打不过这只老虎,毫无悬念,却也不想着躲开,这是怎么了呢。

下一刻,老虎瘫歪斜着倒压在林目身上,险些给这松软的地压出一个坑。好在并不是直直倒下,不然林目就算没被它生吞也得被它活活压死。

想吐,林目从老虎身下挪出来,殷昼还顺手拉了他一把。没时间检查他的伤,血腥味招来其他野兽。

本来不打算叫醒其他人,偏偏引来一群鬣狗,个头倒是小了,数量上,不抽点时间怕是数不清。

也许是打斗的声音太大,也许是修士本就警觉,打着打着就凑在一起。又要转移,血越来越多,不走今夜难以停歇。林目尤其不好,一边甩剑一边吐血,时间久了耳朵眼睛鼻子无一幸免。鲜血汩汩下流,他手足无措,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经得住这般。

最后是殷昼先带着他御剑飞走,笙黎几人断后。他想擦去自己脸上的血,白手帕染了个遍也擦不干净。殷昼为他诊治,告诉他乱了筋脉,殷昼眉头紧锁,林目的情况很不好。

不对劲,殷昼回忆这一路发生的事,想不出他半死不活的原因。

虽然刚筑灵的修士脆弱,也断然不该伤成这幅模样。殷昼伸手扶他,手指触到林目背上的纯阳,微弱的刺痛从手上传来,再碰时又恢复如初。不是错觉,手指上出现一道细小伤痕。

“你运功唤纯阳了吗?”

听不真切,殷昼的声音好远,飘在四周不知在哪边。眼睛也看不清了,红蒙蒙的一片,脸上落了雪,鼻腔里全是血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