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杨倾才意识到过去的日子有多么宝贵。
他深吸一口气,转而说起正事:
“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我计划完成最后的整合后,就向铜仁进发。”
“古翁你打算一同前往吗?”
古翁静静地盯着杨倾,忽然开口:
“你是希望我,帮你解决掉那个小王爷朱肃?”
杨倾默然不语。
“好吧!”
过了一会儿,古翁答应了这个大胆的请求。
“但记住,从今往后,你杨家必须信守承诺,否则,违背对十二峒的誓言,后果不堪设想。”
“我明白。”
杨倾点了点头,心中瞬间感到一阵轻松。
既然古翁愿意接手朱肃这个棘手的问题,杨倾也就懒得多说什么,那位小王爷的能量和受皇帝宠爱的程度,他心里清楚得很。
或许在古翁眼中,杀掉朱肃不过轻而易举。
反正朝廷就算想要报复,也不可能深入深山,真要那么做了,古翁和他的同伴们自然有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
杨倾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古翁,对他的打算只字不提。
他巴望着古翁能维持那份夜郎自大的态度,最好是亲自提出去刺杀朱肃,这样一来,他就能摆脱蛊神教的束缚。
“你们这些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杨倾的目光在闭目养神的古翁身上扫过,心里暗自嘲笑:
“这几个老家伙,虽然身怀绝技,却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到处散发着优越感。”
“想利用我杨倾的手来掌控整个西南?”
杨倾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原本轻松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我杨倾绝不做,也绝不敢做!”
他担心死后无法面对列祖列宗。
“古翁长老!”
杨倾忽然开口,目光坚定地看着古翁:
“能否请您走一趟,替我报这刺杀之仇。”
“你是想让我去刺杀那位王爷?”
古翁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看来,杨天王也是个记仇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有恩必报这四个字,你肯定也不会忘记。”
“只要古长老能带回吴王的头颅。”
杨倾摘下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扳指:
“杨家从此,任凭古长老差遣。”
杨倾特意加重了“古长老”这三个字,显然话中有话。
古翁望着杨倾,良久没有说话。
“利益总是伴随着风险。”
杨倾望着古长老的脸色,语气坚定地追加承诺:
“等我统一西南,古长老想要的土地,我杨倾定会双手奉献。”
古长老再次闭上了眼睛。
经过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这位老人终于缓缓开口:
“给我十天时间。”
杨倾心中一震,随即松了口气。
终于说动你了,老先生!
铜仁城在安如娴抵达后的第三天,遭遇了土兵的首次围攻。
田州的岑家,在岑猛叛变后,岑伯颜立刻宣布与这个女婿划清界限。
甚至,为了彻底断绝关系,岑伯颜召集族人,在祠堂中当众宣布,将岑猛及其女儿岑颜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
在岑伯颜上呈给朱元璋的奏折中,他悲痛地表示要亲自领军,消灭家门逆子,并要将岑猛这一族彻底铲除。
但岑伯颜的动作终究慢了一步。
朱肃抵达铜仁的次日,便派出杀手,悄无声息地将岑猛的首级带回。
然而,岑猛还有儿子。
岑树从田文昊那得知父亲身首异处的消息后,悲痛欲绝,愤怒不已。
岑树领着两万部众逃离田州,投靠了思州的田氏家族,耐心地蛰伏着,寻找复仇的良机。
待到水东宋氏被蓝玉的军队彻底消灭,机会终于降临。
朱肃的暴政使得西南的土司们空前团结起来……
而在这关键时期,田文昊却遭人暗算,不幸身亡。
这一变故,令岑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眼看着铜仁城防松懈,兵力不足万人的现状,岑树便与田文昊的侄儿田琮联手,聚集了五万大军,打算夜袭铜仁。
一方面为父报仇,另一方面也意图在西南树立自己的声望。
他们打算以此战成名,奠定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
在夜色的掩护下,岑树和田琮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来到了铜仁城下。
两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仔细地观察着城门的每一个细节,心中暗自盘算着攻城的策略。
他们的双手紧握着剑柄,准备随时发起冲击。
“哥们,今天要么名扬天下,要么就啥也不是。”
田琮语气半真半假:
“一旦把吴王给拿下了,好好羞辱他一顿,咱们也算给家里的老一辈出口恶气了。”
“接下来,就是给朝廷点颜色瞧瞧的时候。”
“吴王落到咱们手里,绝不能轻易杀了他,也不能放他走,这家伙将来就是我们后半生的护身符。”
“甚至……”
田琮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看着岑树:
“咱们还能利用他,逼朝廷把杨家给收拾了。”
在田琮看来,真正让自己叔叔送命的罪魁祸首,不是吴王,而是杨倾。
杨倾那混蛋,在叔叔过世后,害死了自己的堂兄,抢走了田家在思州千年积累的土地……
这仇,田琮怎么可能忍?
“田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岑树明白这个浓眉大眼的汉子外表粗犷,内心却细腻:
“只要能活捉吴王,咱们就算赢了,至于怎么处理他,我听你的。”
“不过,要是有一天他没用了,人还活着的话,麻烦田哥把他交给我。”
“放心!”
田琮听岑树这么爽快,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们兄弟,还有什么说的。”
可不是嘛,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朱肃得知城外那五万守军的首领是谁后,他连派个使者去回复的兴趣都没有。
稍一思索,他便吩咐站在跟前的陈锋:
“去请安家主上来城头,告诉她,我需要她亲自出马,把那两个愣头青给吓回去。”
眼前的这几条小鱼儿蹦跶不了几下,朱肃根本没心思去钓,不如就借这个机会,把诱饵扔得丰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