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有些生气地说道。
他觉得朱元璋的解释有些牵强。
“哼！”
朱元璋冷笑一声，决定给这个越来越嚣张的小子好好上一课：
“你知道沐英是怎么受的伤吗？”
“不是被安南军队偷袭的吗？”
朱肃疑惑地看着朱元璋，心里暗想这老头是不是被气昏了头。
“沐英一听到云南遭受劫掠的消息，立刻点齐五万大军，挥师入安南，沿途铁血无情，连克十二城池，最终抵达黎城。”
“安南王室在绝望中乞降，赔偿黄金三万两。”
朱元璋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朱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告诉你，这种战事细节，是不会写在奏折里的。”
“沐英那小子，若不是差点在埋伏中丧命，他回到云南，我非让人把他绑回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我们家的人，真是个个心狠手辣！”
朱元璋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瞪着还在发愣的朱肃：
“尤其是你！”
“你这小兔崽子，足利义满带领数万大军，竟然被你的手下悄无声息地解决在高丽，你事后竟然只字不提？”
“嗯……我确实忘了。”
朱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哈，最好是忘了。”
朱元璋没再追究，心里却暗自摇头。
哪家孩子不闹腾？
就像他那外甥孙李景隆，最近闹着要跟李文忠分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朱元璋心想：难怪这小子能跟自家的小五混得来，俩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爹，接下来怎么打算？”
朱肃抓了抓头发：
“我是不是不用去云南了？”
“去云南做什么？”
朱元璋皱着眉头反问道：
“沐英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暂时不宜对安南动武。”
“安南那地方，地形复杂，民风剽悍……”
“再说，他们独立已久，对中原根本没有什么归属感。”
他顿了顿，又道：
“从唐朝以后，安南独立已经四百多年，他们对中原的感情，早已经淡漠了。”
提到高丽，朱肃还想说些什么，朱元璋却挥了挥手：
“高丽当初我们也没料到能攻下，是你和你四哥擅自行动的结果，现在已成定局，还能怎样？
不过，高丽毕竟受过几百年汉文化的熏陶，这一点，它倒和那个即将被征服的樱花国相似。”
朱元璋的话让朱肃陷入了沉思。
“爹，我明白了。”
朱肃低声道。
“你明白什么了？”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
“文化传播的力量原来这么重要。”
朱肃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领悟：
“文化输出，可以让武力征服后的统治更加稳固。”朱元璋微微一笑，看着朱肃：
“你的脑筋转得挺快。”
朱肃摸了摸下巴，心中暗想：老祖宗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让人不得不佩服！
“明白了。”
朱肃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朱元璋：
“爹，安南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您之前没考虑过占领安南，估计是因为它的地形吧？”
“像高丽，虽然多山，但三面环海，没有天然屏障，而樱花国也是这样。”
“但是安南……”
“小五！”
朱元璋突然开口，打断了朱肃的话，目光中带着对儿子快速成长的欣慰：
“事情并非完全如此。”
“肃儿，你要记住，不能贪多嚼不烂。”
“历史上已经有无数例子教训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成吉思汗去世后，留下的四个金帐汗国，你现在看看，它们的版图还剩下多少？”
说到这里，朱元璋忍不住看向殿外：
“一个帝王，或者说一个国家，只有征服异域的野心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宽广的胸怀和仁德。”
“而且，你要明白，维持统治的，不仅仅是武力，还需要包容的文化和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政策。”
“小五，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但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甚至都没跟你大哥说过。”
“所以你这个小兔崽子，至少要听进去一些，别等我入土后，还要担心你继续按照自己的性子胡来……”
朱元璋对儿子的关爱，用心良苦，一直在替他筹谋着未来。
虽然朱元璋对朱肃所说的那片土地心存疑虑，甚至有些不抱有希望……
那片土地若真实存在，那里的势力是否比大明更加强大？
就算不够强大，朱肃又能带多少人去征服？
这种疑虑和担忧，朱元璋无法说出口，但想起这些，明显会让他心情沉重。
他甚至在心中默默打算，一旦攻下樱花国，便将整个国家封给朱肃，作为他的封地。
这个顽皮的儿子，总得给自己养老送终吧？
朱元璋心里还有一个固执的想法——
自己死后，其他儿子会怎样他心中有数，但朱肃，这个让他又爱又气的儿子，他会如何反应，朱元璋甚至有些期待。
“爹，您别这样……”
朱肃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感觉，就好像一直追求的心仪女子，过去总是冷冷淡淡，若即若离……
但今天，却突然对他柔情似水，只是那声音，还是那般豪迈，一声“哥哥”仿佛能将他带走的这种感觉。
“行了，别磨叽，你心里明白就行。”
朱元璋说话向来直接了当，布置完任务便又埋头处理起公务来。
朱肃打算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他打算去坤宁宫和马皇后共进午餐，顺便探探母亲的口风，看看父亲是否又悄悄纳了新宠。
刚走到门口，朱元璋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小子，还有事没问呢！”
“啊？”
朱肃一下愣在原地，心里暗想，难道父亲会读心术？
“你养的那两只老虎，平时都喂它们什么？”
朱元璋目光锐利地盯着朱肃：
“别忘了，普通人吃肉都算是奢侈，你若敢这样浪费，我可得考虑弄张虎皮褥子了。”
“哪有啊！”
朱肃一听，赶紧松了口气，还好老爹不是有读心术，不知道他刚刚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