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轻轻一笑,把朱雄英抱在怀里:
“你记住,五叔就是偏爱你的。”
“嗯,五叔!”
朱雄英微微扬起头,露出稚嫩的笑容:
“等我以后做了皇帝,我一定给五叔找很多很多美女。”
“哎……”
朱肃不由回忆起那些往事,心里不禁泛起涟漪,暗自琢磨着若再次跌倒,是否还有力气爬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感激侄子的出手相助,于是苦笑着说道:
“那就先代你五婶谢谢你的好意吧……”
第二天一早,吴王殿下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大殿上,文武百官都装作没看见,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事务。
虽然现在众官员很难将吴王殿下与那个高尚纯洁、一心为国的高大形象画上等号,但谁让这位殿下的后台硬得让人无法撼动呢……
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愿意不遗余力地为他洗清冤屈。
清白得以证明后,那些诬告他的人自然遭到了应有的惩罚。
李斌已经回到家乡务农,蓝玉则被发配到辽东,至于李善长和胡惟庸,朱元璋和朱标却没有任何表示。
有时候,利剑悬在头顶的威胁,比利剑落下来更令人心惊胆战。
因此,这对师生现在异常小心,言行举止都极为谨慎,就怕再给皇帝和太子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在朝堂上,与吴王交流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大理寺卿李仕鲁和忠厚的吕闯,其他人基本都不敢再找他的麻烦。
“陛下,臣……”
朱肃心知父皇跟大哥在朝堂上并不会对他有任何无礼举动,便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关于朝堂之上的这点儿事儿,我就简单阐述一下,诸位同仁领会一下精神……”
“目前形势大家有目共睹,我就不展开细说了……”
“大致意思就是这样,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我说了也白说,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朝中大臣,连朱元璋和朱标在内,都被朱肃这满嘴官话的模样惊得目瞪口呆。
一番洋洋洒洒的官腔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位吴王才是真正精通官场“混”字诀的高手,竟然在这里大谈特谈起来。
老朱脸色一沉,恶狠狠地瞪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儿子一眼,可朱肃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跟队尾的李景隆和花铭眉来眼去。
老朱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对这个儿子有几分父爱,但此刻也忍不住心头火起。
最后,他还是按捺住了立刻动手的冲动,看着朱肃,一字一顿地说道:
“朱肃,过几天樱花国使节将会来访,你就负责接待他们吧。”
“啊?”
朱肃不禁提高了声调,疑惑地叫道:
“爹,您难道就不担心儿子……”
他本想直接说出——“您就不担心儿子会让他们遭遇不测,全体在此地交代吗?”
但朱元璋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他的鲁莽言论,立刻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
“好吧,儿臣遵命……”
朱肃轻轻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这所谓的樱花国使节……
南北朝都还未确定身份,这个时期的日本可是有两个王朝并存,随便来一个有什么意义?
更别提他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些家伙,真是的,说他们是狗都侮辱了狗。
心情沉重的朱肃下了朝,刚回到坤宁宫,想要和母后一起享用早膳,却听到朱元璋又派人前来召见他。
“……”
朱肃才刚刚接过母后递来的粥碗,嘴里还咬着一个小笼包,对于这种记仇的父亲感到无比无奈:
真是的,谁能理解这种动不动就被父亲“家暴”的痛苦啊……
“你今天又闯什么祸了?”
马皇后只看了一眼朱肃的脸色就猜到了早晨发生的事情。
她有时候也感到困惑,为什么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总是不太愉快,丈夫总是抓住小儿子不放。
“哎呀……只是没休息好,在朝堂上迷瞪了一会儿,父皇问我政见,我就胡诌了几句……”
朱肃大大咧咧,对于这种无关大局的小事,他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
的确,这种事也只有朱肃能做得出来。
毕竟比起他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早上在朝堂上打盹这种小事,皇帝和皇后也懒得搭理他。
朱元璋之所以生气,主要是因为这小子总是不正经。
原本以为关几天能让他收敛收敛,哪知道这位吴王殿下,反倒在牢里“深造”了一番。
想到这里,朱元璋就感到头疼不已。
“我不去!”
朱肃一脸霸气的拒绝了传话的朴安仁:
“告诉父皇,我有正事要做,我要陪母后吃饭!”
“哼!”
马皇后又气又笑,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颊:
“看来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啊?”
“那当然!”
朱肃几乎要把“得意”两个字写在脸上:
“谁让我有个这么有影响力的娘亲呢。”
朱肃这句略带玩笑的马屁,让马皇后心情大好,一下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好了,去告诉陛下,小五这孩子我来管教,今天就不要他过去了,让他陪我用膳吧。”
马皇后转头看了朴安仁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
“遵旨。”
朴安仁心里明白得很,马皇后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她的话自是比圣旨还管用。
接了命令后,他匆匆忙忙地赶回奉天殿去复命。
“世上只有妈妈好……”
等到朴安仁离开,朱肃便开始摇头晃脑,用一种古怪腔调哼唱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歌谣。
马皇后看着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她的目光停留在朱肃唇边新长出的绒毛上……
仿佛透过这些绒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那个虎头虎脑、奶声奶气,总是用甜甜的叠声称呼她“娘亲娘亲”的孩子。
任岁月流转,小五在她眼中,依旧保持着那份纯真。
而此时,吴王殿下被委以接待使节这一任命,鸿胪寺的官员们还并不当回事……
他们不知道京城即将迎来一场大风波。
当然,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担任鸿胪寺卿的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