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别人给的,我们就是办事的啊!”
年轻男人根本不理会他的求饶。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支箭的箭杆。
“啊!别!别动!”豹哥吓得魂飞魄散。
年轻男人眼神一冷,猛地将箭矢拔了出来!
“噗——”
血花四溅!
豹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瘫软下去,捂着血流如注的手掌,痛得在地上打滚。
年轻男人随手将带血的箭矢扔在地上,然后走到楚昔薇面前,蹲下身。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军刀,刀锋一划。
“嘶啦。”
捆住楚昔薇手脚的麻绳应声而断。
楚昔薇终于获得了自由,她手脚并用,狼狈地向后缩了缩,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眼中满是戒备和后怕。
年轻男人没有再靠近。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清冷。
“这里不安全,还能走吗?”
楚昔薇的喉咙发干,心脏狂跳。
男人的问题,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
还能走吗?
她当然想走,立刻,马上!
她撑着满是泥土的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被捆绑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刚一用力,就控制不住地一软,整个人狼狈地往前扑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手臂,铁钳般有力,扣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提了起来。
男人身上带着林间清冽的寒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楚昔薇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想挣脱,却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走。”
又是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拽着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他的步伐又快又稳,楚昔薇几乎是被他拖着走,好几次都差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
身后的哀嚎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夜色渐浓,林间光线昏暗,只有稀疏的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影子。
楚昔薇被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脏的跳动慢慢平复,但另一个巨大的疑问笼罩了她。
这个男人是谁?
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林子的边缘,竟然孤零零地立着一栋破旧的小平房。
房子很小,墙皮都有些剥落,院子里杂乱地堆着些木柴,在夜色中透着一股萧索。
男人松开她,走上前,用钥匙打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他回头,用眼神示意她进去。
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楚昔薇站在门口,迟疑着,不敢动。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直接伸手拉开电灯的拉绳。
“啪嗒。”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亮起,驱散了屋内的黑暗。
屋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角立着一个半旧的衣柜。
一切都收拾得很整洁,却也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冷清。
男人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坐。”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楚昔薇看着那杯水,再看看这个陌生的男人,紧绷的神经在踏入这个狭小却安全空间的一刻,终于彻底断裂。
她腿一软,扶着门框,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而下。
后怕,委屈,恐惧……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不是哭出声音,只是无声地流泪,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男人没有安慰,也没有不耐烦。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桌边,等她自己平复。
过了许久,楚昔薇才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对着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
“今天真的,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我……”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那种绝望的境地,她不敢再回想。
男人只是看着她,眼神依旧锐利,没有任何变化。
楚昔薇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开机。
她抬起头,满眼真诚地看着他:“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要报答你!你说个数,多少钱都可以!我马上转给你!”
“或者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式。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楚-昔薇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收起你的钱。”
他冷冷开口。
“我救你,只是顺手。”
楚昔薇愣住了。
顺手?
她急切地道:“那……那至少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沉默了。
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
良久,他才吐出两个字。
“路过。”
听她这么说,女主无奈口气,不过在心里暗暗发誓假以时日一定要知晓他的名字,并且好好报答。
路过?
这两个字砸在楚昔薇心上,让她半天没能回过神。
这是什么回答?
她看着男人那张冷峻的脸,看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他转身,走到那个半旧的衣柜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床被子,扔在木板床上。
“你睡床。”
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那你呢?”楚昔薇下意识地问。
男人没有回答,径直走到门边,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他就打算这么将就一晚?
楚昔薇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
另一边。
林子里,哀嚎声此起彼伏。
豹哥捂着自己脱臼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冷汗。
“操!”
“他妈的,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一个小弟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哭丧着脸:“豹哥,怎么办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哥,报警吧?”
“报个屁!”豹哥一脚踹过去,结果牵动了胳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想让条子把我们一锅端了?”
他忍着剧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120。
“喂……急救中心吗?我们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后面的林子里……对,好几个人都受了重伤,快来!”
市中心医院,急诊室。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