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海走,谁也查不到你的出境记录。到了那边,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一笔足够你挥霍三辈子的钱。”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你想去哪就去哪,再也没人能管你。”
宴夫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宴北霆的心上反复切割。
游轮……
新的身份……
天高海阔……
他死死地盯着楚昔薇,像是要将她的身影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看到楚昔薇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动了。
她说。
“好。”
宴北霆的视线刀子般刮向宴夫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问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什么合约?!”
两个人竟然密谋了这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像是一个傻子。
宴夫人被儿子眼里的凶狠骇住,但常年养尊处优的底气让她迅速镇定下来。
她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名贵的衣袖,眼神轻蔑地扫过病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丢下这句话,姿态高傲地转身,“想知道,就跟我回家。”
说完,高跟鞋的声音再次笃笃笃地响起,干脆利落地消失在门外。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病房里,死寂再次降临。
宴北霆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
他想追出去问个清楚,可脚下却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
因为他知道,就算追出去,得到的也只是母亲的又一通羞辱。
而真正的答案,在身后那个女人的心里。
他缓缓转身,目光沉痛地落在楚昔薇身上,声音里带着哀求。
“薇薇,……”
“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是什么合约?”
楚昔薇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那双空洞的眼睛对上他赤红的眼。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笑了。
笑得无声,笑得悲凉,笑得让他心头发慌。
“宴北霆,你真的想知道?还”
“还是说,你只是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看着我被你的家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宴北霆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辩解的声音。
因为在楚昔薇看来,他所有的解释,都不过是虚伪的谎言。
……
宴家老宅。
宴夫人带着一身怒气回到家,将价值不菲的爱马仕包重重摔在沙发上。
管家闻声立刻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您……”
“滚开!”
宴夫人厉声呵斥,脸上的精致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的怒火。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
宴夫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以启动了。”
“记住,手脚干净点,我不希望留下任何后患,。”
“我只要她,从北霆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她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透着狠绝。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
挂断电话,宴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没有注意到,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一道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站着,将她刚才的通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宴语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画着清纯无辜的淡妆。
她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扶着雕花的栏杆,嘴角勾起一抹与她外表极不相称的、诡异而怨毒的笑容。
消失?
妈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只是消失怎么够呢?
宴语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仇恨。
楚昔薇,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人生。
现在,你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拿出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敲击着,发出了一条信息。
“【事情可以办了。这次,不要活口。”】
做完这一切,她删掉了信息,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天真烂漫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下楼。
“妈,您回来啦?今天去看北霆哥了吗?楚昔薇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甜美又清脆,带着小辈对长辈的亲昵和关心。
仇恨,就是要用最甜蜜的毒药,让对方在毫无防备中,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永世不得超生。
宴夫人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很不好,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这个人马上要从她儿子身边走了。
……
第541章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楚昔薇这段时间的屈辱和痛苦。
终于,在她快要被这种味道逼疯的时候,医生带着最终的诊断走了进来。
“宴太太恢复得不错,今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医生公式化的声音落下,宴北霆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些许,他礼貌地送走医生,转身时,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薇薇,我们回家。”
他走过去,想像往常一样去牵她的手,却被楚昔薇毫不留情地避开。
她的动作,让宴北霆的手僵在半空,气氛瞬间凝固。
楚昔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径自下床,开始收拾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几件物品。
“我的去向,不劳宴总费心。”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宴北霆胸口一阵闷痛,他大步上前,从身后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楚昔薇!”
他低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疯狂。
“你非要这样吗?”
“不然呢?”
楚昔薇终于回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爱意,只剩下无尽的嘲讽和厌恶。
“难道还要我留下来,继续看你和你家人表演吗?”
“宴北霆,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你们家可以随意摆布的玩偶,!”
“我受够了!”
她用力挣扎,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戳得他鲜血淋漓。
宴北霆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他知道,任何解释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他只能用最原始,也最卑劣的方式。
“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