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这也是谷茉未亲自去的原因——陌生镇子,天色渐晚,自行寻找恐耗时费力,而让熟人去做则快捷得多。
那车夫看起来老实可靠,静静地拉着马车在外等候。
苗氏第一眼见到车夫,悄声对谷茉说,“小茉啊,你看此人面目凶恶,还是算了,夜里出行若遇不测,岂不是危险?”
谷茉听苗氏此言,心中一惊,遂顺着苗氏的目光望向车夫,细看那面容带疤之人,却未见有如苗氏所言之恐怖。
“娘,莫怕,玉竹会武艺。”谷茉握紧苗氏的手,轻声安抚道。
闻得谷茉此语,苗氏虽心存疑虑,然不便再说什么,只得点头应允,“好吧。”
三人登车,那车夫听闻目的地是谷家村,并无多言,驾车前行。这老者驾技娴熟,速度适中,马车颠簸较方玉竹驾车时减少许多。
车厢内空间尚可,见谷茉频打哈欠,方玉竹提议道:“娘子,不如歇息片刻,到了我自会唤醒你。”
谷茉只觉头脑昏沉,坐了一日马车本已疲惫,此时吃饱喝足,正该小憩。
“那你呢?驾车一日,想必比我更累吧。”谷茉雇车夫正是为了让方玉竹得以休息,若她睡去,恐方玉竹又要操心照顾自己。
方玉竹见妻子如此体贴,微笑回应,“无妨。”
夫妻二人情意绵绵,苗氏见状说道:“你们都睡吧,我来守着,我已歇了一天,此刻精神。”
一番劝说后,方玉竹抱着谷茉双双入睡,谷茉半倚在方玉竹腿上,而方玉竹则靠在车厢壁上,如此坐着便入了梦乡。
夜幕降临,苗氏掀开车帘,只见繁星点点,往昔未曾觉星空之美,今夜观之,似有一颗明星闪烁跟随马车移动。
苗氏心中一动,鼻尖微酸,低声自语:“孩儿他爹,是你吗?是您为我照亮前路吗?”
那星闪烁,苗氏嘴角泛起笑意,泪挂脸庞,久久凝视那颗星星,唯恐眨眼间它便会消失不见,如同昨夜般,短暂的休憩后,丈夫便永远地离去了。
因夜色深沉,道路难行,直至二更时分,马车才抵达谷家村。
苗氏见院内灯火通明,心中一酸,示意车夫停于院门口,轻轻推醒谷茉,“小茉,到家了。”
谷茉睡眠浅,被苗氏一推即醒,她一动,方玉竹也随之睁眼。
三人携物下车,夜已深,只好安排车夫在家中空房休息。
堂屋内有人打盹,听见动静立刻醒来,正欲出门查看,恰逢苗氏携物进门。
“苗婶,你女儿找到了吗?”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举止看似不羁,言语却甚为正式。
“找到了,这是我的女儿小茉,这是我家女婿玉竹。”苗氏笑着指认介绍。
青年上前自我介绍,“小茉姐、玉竹姐好,我是谦子的好友,唤我成子即可。”
“辛苦你了,成子。”谷茉环顾堂屋,虽灯火辉煌,但只有成子一人在此守候。
苗氏放下手中物品,又指挥方玉竹放下行李,随后对谷茉说:“天气炎热,房间味道可能重,你勿进去,明日下葬便是。”
谷茉点头,虽不懂丧事规矩,但听从长辈吩咐总不会错。
成子见方玉竹人干脆利落,初次见面便滔滔不绝与其交谈。
方玉竹关心岳父丧事,然成子热情难拒,待苗氏收拾妥当,方才提议,“我去烧水,岳父生前是个利索人,逝去亦需干净。”
“我也去帮忙。”谷茉虽惧怕死亡,想起朱大娘的话,坐月子期间不宜接触此类事务,但她内心愧疚,从未尽孝,仅给予些许银两。
苗氏连忙摇头拒绝,“不成,你身子还未恢复,快和玉竹去睡吧,成子也去休息,明早我请人帮忙。”
苗氏将三人赶出堂屋,独自端热水进房。
谷茉站在院中,既感熟悉又觉陌生,仿佛曾经到过这里,脑海中的记忆涌来,头痛欲裂,几乎站立不稳。
方玉竹察觉其异样,扶住她的胳膊关切问道,“娘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头疼。”谷茉无力摆手,声音也虚弱几分。
成子在一旁看着,认识谷谦已有数年,从未见过这位姐姐,也不曾听闻家人提及,想必其中另有隐情。
“小茉姐,玉竹姐,你们去谦子的房间休息吧。”成子灵机一动,指了指谷谦的房间。
多年未归,若非成子提醒,谷茉真不知何处可以暂歇。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谷茉便已醒来。这陌生的环境,使她这个有些认床的人整晚都未能安眠。
早晨起来时,眼眶下顶着两片黑晕,谷茉翻身坐起,这一动把方玉竹也惊醒了。她见外面还是一片朦胧灰暗,沙哑着嗓子问道:“媳妇儿,怎么了?不再睡会儿吗?”
“不睡了,实在睡不着。”谷茉摇摇头,伸手准备穿衣起床。
见媳妇儿起了身,方玉竹也不好再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