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举动而有些紧张,“小茉,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呢。”谷茉笑了笑,她之所以注视着苗氏,是因为觉得对方的变化太大,短短半年仿佛换了个人。
曾经那个跋扈的苗氏,如今变得如此不同,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女儿卖给他人的人。
听到谷茉的话,苗氏这才放松下来,摸了摸手,假装打量店铺内部,“这店真气派,我还是第一次到镇上吃饭馆呢。”
谷茉闻此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思忖片刻后道,“往后娘若有想吃之物,告知一声便成。”
“这断然不可。”苗氏轻笑几声,低声回道,“那些东西价比黄金,实是太过贵重。”
说这话时,苗氏又露出几分小家子气的模样,仿佛回到了从前。
“娘,谦子可有来信?”谷茉忆起半年前,苗氏因谷谦之事闹至家中,至今未见其消息,不禁问道。
提及此事,苗氏神色黯淡,眼中光彩顿失,答道,“收到过一封信,只说去了疆北,我也不知那处所在。听念信先生讲,那里终年积雪,我们家的谦子最畏寒,不知他如今境况如何。”
寻常人家若收信件,不识字者多去镇上或请村里读书人代读代写,以少许银钱换取帮助,在乡间颇为常见。
方玉竹一直静默,此时开口安慰苗氏道,“岳母勿忧,从军虽苦,却能磨练人,谦子体质聪慧,定能在疆北有所作为。”
“但愿如你所言。”苗氏双手合十,对着虚空拜了拜,那份慈母之心与朱大娘无异,令谷茉心中一酸,懊悔当初应让方玉竹将谷谦送回家中。
转念一想,谷谦性格如此,或许军中历练对他更有益。
三人交谈之际,小二已开始上菜,不多时,桌上摆满热腾腾、香气四溢的菜肴。
谷茉率先动筷,夹了一块碧水鸭肉给苗氏,说道,“娘,快尝尝,看是否美味。”
按理说,三人应速战速决用饭,然后赶回去为谷武办丧事,但谷茉觉得,逝者已矣,生者仍需继续生活,一顿饭的时间,不必过于急迫。
苗氏接过鸭肉,细细咀嚼,连连称赞,“真是美味,好吃。”
谷茉闻言一笑,回头招呼方玉竹,“玉竹姐,你也快来品尝。”说着,将一片十三香牛肉放到了方玉竹碗里。
红枣汤盛在白瓷盅内,散发着淡淡甜香。谷茉舀了一勺,尝过后觉得甜而不腻,带着红枣的香气,虽是小店,厨艺却不差,火候恰到好处。
正吃饭时,谷茉似有所思,问道,“娘,爹的棺木准备好了吗?”
“早备好了,原本打算留作谦子娶妻之用,但你爹病重时,我们就预订了。现下棺木就放在堂屋。”苗氏本还微笑,听到谷茉问及此,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谷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该在饭桌上提起此事,连忙安抚道,“我知道了,娘莫要伤心,快些进食吧,爹虽离世,但我还在呢,日后你跟着我们一起生活便是。”
“这怎么行,嫁出去的女儿终究是别人家的人。”苗氏说完,感觉话语不当,见谷茉面露尴尬,忙解释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和你夫君同住,我这个娘家人不便打扰。”
谷茉听了前半句话,心中一惊,听完解释才松了一口气,问向方玉竹,“玉竹姐,你觉得如何?”
“我怎会介意,岳母若搬来同住也好,家里宽敞,人多热闹些。”方玉竹并不在意,自己早已失去双亲,若苗氏能与媳妇和睦相处,也是一桩好事。
苗氏没想到女婿会如此说,回想当初她们回门时,自己冷待她们,尖酸刻薄的话语说了不少,现在人家不计前嫌,她感到有些愧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苗氏骨子里不过是爱占便宜的精明女人,为了孩子有时显得自私。
换位思考,她也能理解一些,只是之前对谷茉的不公平确实过分,她明白过来,好好相处并非难事。
“不必了,免得谦子回来家里无人照应。”苗氏心系儿子,无论好坏,都是心头一块肉。
见苗氏如此说,谷茉不再勉强,只道,“一切依娘的意思。”
一顿饭很快结束,考虑到马匹尚未休息好,谷茉唤来店小二,“给我们上壶清茶,帮我们买些祭品,并找一位车夫,这是跑腿的钱。”
说罢,将五十个铜板塞给店小二。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跑腿费足够他赚一两天工钱,自然乐意效劳。
店小二急忙接过铜钱藏入腰间,笑道,“客官稍等。”
清茶送上桌,虽不算上等茶叶,但清香宜人,谷茉并未多饮,而是与苗氏聊了许多。
她询问了谷武的病情以及苗氏未来的打算,这些都是她关心的问题。
店小二熟悉镇子,不到半个时辰便办妥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