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小琪零零星星跟着学,如今也认得不少字,从旁偷偷扫了扫请柬上的内容,看见落款时却是脱口说道:
“呀,这位于公子又来请小姐您了。”
妙仪轻轻合上请柬,放回桌上,看了看小琪道:“你倒眼尖。”
小琪笑眯眯道:“那个字最是简单好认呀。”
正说着,却见白姨端了个小碗从外头进来,乐呵呵对着妙仪道:“小姐,快来趁热吃了这羹。”
妙仪好奇地看着白姨走近来把手里的碗放到她手边桌上,再一看那碗里,却是黄澄澄的蛋羹,中间还撒了几颗葱花,不觉眉头微蹙,问说哪里来的。
白姨笑道:“今日起个大早,才刚出门买菜,碰上隔壁娘子,拿布包了些鸡蛋,非要塞我,便猜必是因着家里小儿之事心里有愧。但我知小姐您的为人,自不白拿,便就不要,娘子非追着给,我一想,这样来回拉扯,没准东西失手砸了倒没意思,便就冷下脸装着生气,只说你当知晓我家小姐秉性,回头不单小姐恼了,以后怕是也不再往来。
娘子被我唬住,却还犹豫,我看她模样,只怕今日找我不成,改天还要来烦小琪,兴许还要闹着小姐您,便就退一步,言说我也知道行市,这鸡蛋照价买了,两厢便宜,娘子一听把头摇得什么似的,我索性说白了,告诉她回头必然要跟小姐说这一件,看看小姐是恼我还是恼她,如此娘子又再犹豫一会儿,方才应了,我便给了钱,接了鸡蛋。”
当时邻家娘子非要给那一篮鸡蛋,是妙仪自己给拒了,不想今日又还找上白姨,方才看见这碗蛋羹,原还猜想白姨私下收了东西,如今听她仔细说来,做法也算合适,便就点头道:
“倒是白姨细心,只下次若再遇着这样,你便直说与她,就说我已知晓,并道不能再有下回,再是勉强,却是要恼的。”
白姨笑着应道“记下了”便就还让妙仪快些趁热把羹吃了。
妙仪却是先让白姨多拿两个小碟,随后才起勺将羹分作三份,每碟各一,又往白姨和小琪面前各推过去一碟,让都来吃。
白姨虽有猜测,真到见了,却是连连摆手,小琪见白姨没接,眨了眨眼,同样不动。
妙仪轻叹一声,只道这家向来就这三人,早都家人那般,若要这般见外区别,倒是伤心。
白姨往昔也是家庭和满,一夕遭变,而今孑然一身,听着这话,感受更甚,便就抹了抹眼泪,却是主动拿了一碟递给小琪拿住,自己便也吃了起来。
一时吃毕,白姨收拾碗碟出去,小琪从旁问说邀约之事如何回复。
妙仪此时倒是反过来调侃小琪:“方才谁说这人又是来请,既也非头一次见,又是东家代转的请柬,还怕对方吃了我不成?”
小琪便道:“不是小琪多嘴,这几年少不得有那正经才俊打听您,却也不乏有那种心思的,只小姐您总是各种推说,便是这位于公子,算上这次,也是第三回了,我看他就不错,小姐倒不如认真看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