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去秦家折腾了一遭,还骑着自行车赶了七八公里路程回到问园,身体才慢慢后知后觉,酸痛疲乏昏昏欲睡的感觉逐渐涌了上来。
连吃饭都没精打采的,这状态还怎么去上班?
宋燕淮有些无奈,等吃过早饭,杨鸡毛送杨雀儿去上学,他就劝圆音回屋补觉。
“我去单位就给研究中心那边打电话,让传达室那边请个假,就说你昨晚上着凉了,人不太舒服,得在家休息一天。”
圆音想了想,正好这两天杨双的实验室那边,罗教授已经挖了个大坑,就在等着猎物按捺不住,自己主动送上门。
她去还是不去单位,其实都没什么要紧事儿,还不如在家里窝着,省得去了研究中心添乱。
于是就点头同意了宋燕淮的提议,赶紧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进空间里好好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躺回炕上,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醒,再起来果然神清气爽,浑身疲累一扫而空。
她这才有时间进空间查看她从谢家搜刮回来的那些战利品。
如果说把谢家的财物都盗取一空,圆音心里刚开始还隐隐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贪婪了;
可后来在听到谢家那老夫妻俩在卧室密聊的那些话,加上又从谢婉婷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世来历以及和谢家剩下的这些人的关系后,圆音就再没有任何顾虑了。
算下来,如今谢家的这些人,实际上跟谢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有她才是真正的谢家血脉。
她如今所拿走的,不过是本该就属于她谢家的东西而已!
而且她的曾祖父曾祖母还有奶奶,很可能都是死在了谢家如今的当家人谢守承夫妻俩之手。
她的母亲陈淑珍女士,也遭遇了谢婉婷多次暗害,就连她那十八年的尼姑庵生涯,都是拜这个谢婉婷所赐。
这一家子人所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圆音如今只觉得她昨晚上的那点手段太过温和仁慈了,这一家人,分明都应该直接下地狱!
将所有的东西都仔细检查和清点了一遍,圆音的目光,着重落在了那个从谢守承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木匣子上。
把木匣子里那几封泛黄的信封,还有那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玩意儿的账本给拿了出来。
先把信拿出来看了看。
其中有三四封竟然是来自香江九龙,寄信人叫白慧,收件人则是谢守卿。
信件内容倒是都差不多,是在催促谢守卿尽快到九龙所住地址与寄信人汇合,不然就要独自动身前往南洋,不会再九龙继续无望等待和耽搁。
谢守卿是自己的亲爷爷,但白慧是谁?而且这个人竟然在香江等着她爷爷一块儿去南洋,按照这个信件的寄送时间来算,她爷爷当时不是应该正在闹革命吗?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圆音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打结了,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那谢婉婷现在肯定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她就算想询问情况都找不到人了。
圆音心下不由得暗暗懊悔。
早知道她就应该看完这些信,再去秦家装神弄鬼的!
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对自家爷爷生前的那些事儿只了解了个零星半点,这信上提到的人和事,她想串都串不起来。
剩下的几封信就比较奇怪了,寄信人信息模糊,收件栏也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张强。
信封上的邮票均已经撕毁,只从其中一封信残留的邮戳一角上,还能模糊看到“滹池”两个字样。但完全猜不透这些信是从哪儿寄出来,又是寄到哪儿去的。
信封里面装的东西就更奇怪了。
不是手写的信件,而是一张张巴掌大小的剪报。
看这些剪报的排版格式,不难猜出应该都是从民国时期的旧报上剪下来的。
剪报上的内容也很奇怪,不是那些刊载的重大新闻报道或是精彩的批判文章,而是各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寻人启事,公司开业预告,还有招聘信息以及铁道部发布的线路客车时刻表等等。
唯一一条还算正常的豆腐块新闻,是一则巡洋海盗在该区域劫掠船只致使渔船遭受重创后沉没的警戒讯息,提醒该海域的渔民行船出海注意安全。
在新闻后面,附了一张非常模糊的照片,隐约能看得出来是一艘船被打捞出海的画面。
越看圆音就越是觉得莫名其妙,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搜集起来还要专门用信件寄出来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当时战乱,交通不便加上信息相对闭塞滞后,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传递消息?
可这也说不通啊,真要是这样,信件走邮局不是更慢吗?
而且,张强是谁?跟谢家有什么关系?这些信,为什么会落到谢老头手里?这人又为什么要把这些信都藏在暗格里?
想不明白,圆音就又看向了匣子里最后剩下的那本泛黄账本。
这一翻看,圆音脑子是真的彻底成了一团浆糊。
账本上那一串串的加密暗语和歪歪扭扭的奇怪符号,看得她眼睛都快成了蚊香眼,一个有效信息她都提取不出来。
气得圆音只能一把将这账本丢开,眼不见心不烦。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收获还是巨大的。
别的不说,光是从谢家搜来的那一堆钞票和票证,就够她家好几年都吃喝不愁了。
把那些票证分门别类整理出来,正好这会儿时间尚早,圆音索性把那些即将到期的票揣进兜里,高高兴兴准备上街去买买买。
结果才要出门呢,就碰上了谢流萤。
圆音有些纳闷,这个时间点,谢流萤不应该在药铺上班吗?
“你咋上这儿来了?”
谢流萤看到圆音倒是很高兴:
“和协那边今天接诊了三个特殊病人,西医诊治不出来原因,那边领导就来请我师父了。
“药铺那边我师父不在,就只能关门歇业,师父放了我半天假,我也不知道该干啥,就想来你家院子里看看你养的那些花。
“圆音姐,你今天怎么也没去上班啊?”
圆音一听谢流萤下午没事儿干,顿时十分高兴:
“我也请假了,你来得倒是正好!走走走,叫上杨鸡毛,咱们一块儿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