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蛋糕 作品
33. 掉马
“你还是大明星，”宋梅连连摆手，“不行的不行的，快，去坐会儿。”
谁知程野的力气大得惊人，直接带着宋梅一起进了厨房。
宋梅犟不过程野，说也没用，怎么都拦不住程野卷袖子开始洗菜的动作。
她就这样苦恼地站在一边，看着程野无奈地说：“哎呀……你这又是……”
“阿姨，”程野一边洗菜一边回头，“主要是你比较亲切，我坐在叔叔边上……怕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这话听着是有点哄人的意思，但对于程野来说，倒算得上是真话。
宋梅听了也是回头看了一眼季许强的方向，回过头来一起备菜。
宋梅也是没想到程野这样的体格子，在厨房里干起活来倒是利索。
三下五除二把坏的菜叶摘掉，然后下水洗净，洗完了还能熟练地拿刀完成切配。
“没想到你这样的男明星，做家务还挺厉害的。”宋梅不禁夸他。
“是吗？”程野咧嘴笑笑，“那我当你是夸我了。”
宋梅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当然是夸你了。”
“我们小晨这方面要是有你一半好就好了，”宋梅说着自顾自感叹起来，“她呀，什么都好，就是学得太拼了，搞得现在家务什么一窍不通。”
程野想到季晨煮粥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没事啊，总比我脑子不好使来得好。”
宋梅失笑，看向程野的目光愈发欢喜。
今天看到季晨带男生回来，她就有点意外，更别说还是在生日这种日子。
而虽然平时娱乐新闻上了解到的程野没有那么好，但现在看了，倒是觉得季晨把人带回家来，也算有迹可循。
这么想着，宋梅忽然说了一句：“我们小晨很少带男孩子回来的。”
“程野啊，我这么叫你没关系吧？”宋梅冷不丁问了一句。
程野点点头，宋梅又继续说：“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八卦冒昧嗷，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可以不回答的。”
她酝酿了许久，终于切入正题：“你有对象了伐？”
程野手上的动作微顿，睫毛忽闪了两下：“没有，还没机会谈上。”
“哎呀，你这么好的条件，不谈恋爱真的可惜了呀。”话是这么说，但宋梅笑得却不像是话里的意思。
程野也是害臊地跟着笑笑：“我嘛……能有时间和季晨说说话就很好了。”
“哎哟！”宋梅惊呼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却看着程野略显平静的表现，笑得更开心了。
“哎哟……”再次开口时，她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你这小伙子……”
程野面对宋梅的表现，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在这玻璃门隔开的厨房内，默认了宋梅的雀跃。
可也不知怎么了，宋梅又后知后觉叹息：“哎，也不知道我们小晨什么时候可以开窍噢……”
程野似乎很餍足于宋梅的表现，像是渐渐融入了这个家里一般，将沥好了水的蔬菜递给宋梅：“我不急。”
“时间是我最充裕的东西，等就等了，”他取来锅铲递给宋梅，“还有要帮忙的吗？”
·
房间内，季晨先一步坐在了书桌前。
季周末唯唯诺诺跟上来，站在了一边。
季晨把手机放到季周末面前，上面是她和班主任的对话。
“我了解过了，钱老师说了，你的成绩算上本地加分，交大往上完全不是问题，”季晨抿抿嘴，调整自己的呼吸，“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季周末目光移开，没有回答。
“这意味着你的就业方向远不止这点，”季晨说着眉心又皱了起来，“季周末，你真的觉得危机公关是什么很轻松的路子吗？”
“我当然知道不轻松，”季周末鼓起勇气和季晨对视，“所以我才想要帮你。”
季晨听了微愕，看着季周末这张还留存着青涩的面孔上，与以往全然不同的倔强。
但这错愕只是停留了片刻，很快又重新转为冷静：“你连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底气能帮上我？”
话音刚落，季周末就上去一把拉开了季晨的椅子，然后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季晨惊魂未定地看过去，就见季周末的电脑上正在运转着什么程序，紧接着熟悉的视频上就开始涌现出弹幕。
《请恋》的弹幕季晨应该也算得上是盘得包浆了，但很少见到这样齐刷刷拥护程野的弹幕。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弹幕还不像是低级水军，完全像是人工处理的内容。
it实在不算是季晨的长处，见状她只能将目光投向季周末：“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发送弹幕的脚本，可以把指令输入Ai然后转化成不同的文本投入弹幕，”季周末很认真地说，“虽然脚本持续时间还只有十分钟，但我想着十分钟对你们危机公关来说应该很关键了。”
季晨看着仍在产出的弹幕，恍然间回到了在停车场中向kit姐自荐时的场景。
“我知道你不想我走这条路，”季周末重新站定在季晨面前，“那你又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你是真的为了去拯救外面那个程野吗？”季周末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你的理想毫不犹豫地往前走，我就不行？”
季晨总觉得已经很好地把季周末的每一段成长轨迹拿在了手心，却不知道原来在很深的角落，季周末也在她来时的路上添砖加瓦，把路拓宽，进一步延伸向名为“未来”的方向。
“你……”季晨一时间语塞，只好指着他假意警告，“你别乱说。”
“先好好考大学，”季晨说，“既然你有这个本事边学边搞这些，你就能在稳定本职专业的同时继续深造。”
“能做到就做给我看，”季晨凝视着季周末，“起码给自己留后悔的退路。”
季周末倒是点了头，但还是倔得像牛一样，后退一步看向季晨：“我成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说着，季周末想到季晨说起程野的反应就莫名不爽，嘀嘀咕咕道：“反倒是你，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条理清晰地入职，到这一步反倒糊涂起来，究竟谁……”
话还没说完，季晨已经在季周末脑袋上呼了一掌：“季周末，别得寸进尺。”
“我错了，”季周末毫不犹豫地认错，一个屁股坐在床上，眼神却还是劲劲的，“但我觉得你应该重新正视程野，他对你好得不寻常。”
“你又知道了？”季晨也坐回了椅子上，“你看什么都不寻常。”
“我认真的，”季周末正色说，“谁家正经老板对员工这么好，纾解家庭问题，还亲自送回家？”
“你一个母胎单身，你应该对身边的异性多提防一点。”
“除非你对他也有意思。”
“你就不是母胎单身了？”季晨又呼了他一掌，“装什么情感导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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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季晨确实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程野对她好得太不寻常了。
从认识到现在，程野因为她表现出的喜怒哀乐，还有各种偏袒，关照……
就像是一切早有预谋，温水煮青蛙一样，把她的防线一步步瓦解殆尽。
但这个问题季晨完全没有和季周末讨论的想法，她只是站起了身，指着季周末：“考完之后你才有和我谈判的权利，现在你的任务是拿你的高考成绩狠狠打我的脸。”
可看着季周末遗憾与决心交错的神情，季晨侧目瞥了一眼电脑上终于停下的弹幕，还是稍微收敛了厉色。
“行了，”季晨说，“要是你考得好，带你走后门去璨星打两个月的暑期工。”
季周末这才卸下了持续了大半天的紧绷神色。
姐弟两个前后脚走出去，季周末听到指令赶去洗手，季晨则是看着厨房里程野忙碌的身影陷入迷茫。
这时，季许强走过来，踢了踢季晨鞋边：“你妈现在很喜欢他，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季晨皱皱眉，看着紧紧关上的厨房门，反问季许强：“季周末想进圈就算了，你也想改行当狗仔？”
“我这是关心你的工作和感情状况，”季许强瞥了一眼季晨，“所以你对他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季晨反问，“我像是会办公室恋情的人吗？”
季许强看着季晨，撇撇嘴：“那你还真难说。”
季晨哭笑不得地扶住额头：“你这是什么……”
话说了一半，季晨就听里面传来宋梅的抱怨声。
“就是呀，怎么能不吃胡萝卜的呀。”
“说了成千上万遍都不听的，眼睛不好能怪谁啦？”
程野也是有问必答地附和着：“但猪肝胡萝卜确实很多人不吃。”
“起码她还吃蓝莓，”程野煞有介事地说，“也不是完全挑食。”
就见宋梅有些迟疑：“她现在蓝莓也不吃了呀，”宋梅看向程野，“就去年开始的，吃出虫子来就再也没吃过蓝莓，叼得很。”
程野手上动作微顿，却很快恢复如常。
可门外听见了所有对话的季晨，却迟迟地愣在原地。
叮——
仅仅是一瞬间灵光乍现，所有的不合理在这一刻被紧紧地串联在了一起。
“可是，只有你真的走到我身边了啊。”
……
“退圈姐在上！我永远是退圈姐最忠诚的信徒！”
……
“我以为你接受不了正主原本的样子，跑路了。”
……
……
“我很喜欢你，不是假话。”
再一凝神，程野好像早已在无声中，把一个她始终没能意识到的真相捧到了她的面前。
直到这时，季晨才发现，原来一直隔在二人之间的，并不是什么高墙，仅是一扇她轻轻推开就能抵达他等候方向的玻璃移门。
所以……程野并不像苏冉所顾虑的那样，在“退圈姐”和“真爱粉”之间选择了任一。
——他早就把自己的关切化零为整，都给了季晨。
在季晨仍在为撕破二人之间马甲后的关系而犹豫时，她的手已经先一步放在了门把手上。
是啊，如果连唯一一个顾虑的因素都不存在了，她还有什么不上前的理由。
于是身体先于理智一步拉开了移门，让季晨与程野四目相对。
“跟我出去一下，”季晨说，“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