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最深的冷静
杂物间里空气有点闷，他把窗子推开半点，屋外还有风吹进来，勉强透点气。
他坐到那张桌前，翻出王薇薇最新寄过来的纸质合同，逐条审阅着。
m国那边最近又送来一份意向协议，对方虽然嘴上说缓期是出于资金流考量，但其实是压价。
很正常的做法，试水。
可王枫接过去，只会当成一次“谈判机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陈然没打算管，暂时也不能动。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布好底盘，让所有的退路都通着。
敲门声在这时候响起。
他没吭声，等着。
“是我！”李卿卿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能进去说句话吗？”
陈然拉开门，她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米白色针织衫，神情有些憔悴。
“你忙吗？”
“没有！”
“那我进来了！”她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纸箱，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你今天……去公司了？”
“嗯！”
“那m国那边，你怎么看？”
陈然把合同收起，平静道：“不看好！”
“我也觉得不太对！”她低头：“王枫信心满满，说对方只是想要更多优惠条款，可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另有所图！”
“你自己是副总！”
“我知道！”她轻声说：“只是这几天我……我说什么，爸妈都偏向王枫。
哪怕我不点头，他们也会安排他去谈！”
“你可以反对！”
“我反对了！”她苦笑一下：“可是没用。
他们说我心软，说我被你影响，判断力不行！”
陈然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我早不指望了！”
李卿卿抬头，愣了下。
“以前你什么都不说，但总是在帮我！”
“我那时候觉得你很温柔，很坚定。
现在……我开始看不懂你了！”
“你变得太冷了！”
“冷，是因为热过！”陈然看着她，语气不咸不淡：“你忘了！”
她眼神有些慌乱，咬了咬唇：“我没有忘。
只是……”
陈然没继续追问，站起来把桌上那杯凉水换了，递给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这不是感情的事！”
“你现在面对的是整个家族、集团，还有你自己的人生！”
“别把我当成什么依靠，我不是！”
李卿卿咬住下唇，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那你还愿不愿意，哪怕……只帮我一次！”
“你以前不管我做得对不对，你都在！”
“这一次，你也在，好不好？”
陈然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再说！”
她抬头看他一眼，眼圈红了。
“我不打扰你了！”她站起来，声音低得像蚊子：“早点休息！”
陈然没送她，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重新坐下。
电脑屏幕还亮着。
他点开一个文件，把原本存草稿的一封邮件改了两行字，重新保存。
标题依旧是那四个字：
【替我盯着！】
—
翌日清晨，王枫一身西装革履，开着新车停在集团门口，车窗没关，手里拿着咖啡，一副轻松得意的模样。
进电梯时，他看了陈然一眼，笑着打招呼。
“哟，今天来这么早？你不是早就不管这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