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雪尽 作品

19. 蝶梦响红粉回眸

    简无遗醒来后,已是第二天。


    他目光虚无地盯着正上方的床帷看了几眼,眼前有刹那的慌神,少年瞬间意识到此为陌生之地,心中一个激灵,直直地坐了起来。


    他的佩剑就放在床头,起身的同时,他很自然地摸到了剑柄。


    一抬眼,黎酒也跪在床上,正歪着头看着他。


    “妖!”


    下一秒,剑瞬间出鞘,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黎酒不慌不忙:“一睁眼就要杀我吗?我可救了你呢,我是好妖,你真的要杀我吗?”


    她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简无遗。


    简无遗眼底带着杀意,架在女子颈前的剑迟迟未放下,他打量了四周一圈,寻常木屋,估计离山不远,他防备地问道:“你救了我?”


    黎酒点点头:“你晕倒在了山上,我发现了你,好不容易才将你背了下来。”


    简无遗环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后,才慢慢放下了剑。


    见此,黎酒笑着凑近他:“怎么回事?又不杀我了?”


    简无遗被这陌生女子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些许不自在,他身子向后微倾,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被解开了,领口处敞开至胸前。


    黎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女子挑逗的眼落在少年些许慌乱的眼神上。


    她眼珠一转,卷起一旁的被子,在空中挥出了一道曼妙的弧度,她将被子披在简无遗身后,而后又用力一裹,轻易就将自己与眼前的简无遗裹在了一起。


    二人的距离突然被拉近,扑面而来的香气与一张倾城的脸让简无遗迟迟没反应过来。


    等他欲推开女子时,“嘛~”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他的脸上。


    黎酒抬起头,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长的真好看。”


    简无遗愣住了。


    三秒过后,少年的耳根通红,眼底出现了被戏弄的羞辱之色,他抓住被褥向空中一扔,从床上跳下的同时将自己在一旁的披风也一并拾起。


    他端正好衣冠后,带着些许怒意地看着还坐在床上,故作一副乖巧模样看着他的黎酒。


    黎酒要去扯他的衣袖,他迅速收回了手,冷声道:“你既救了我,我便不杀你,但你若再戏弄于我,我必不会放过你。”


    黎酒丝毫不怕,她改变了姿势,从容地坐在床边,双脚悬空晃来晃去,笑道:“怎么个不放过法?”


    简无遗一时语塞。


    黎酒继续问道:“这里除妖师多,若是我被发现了怎么办?”


    “与我无关。”


    “可我救了你呀,你不能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


    见简无遗不语,黎酒一副犯错的模样,道:“是因为我亲了你,你生气了吗?”


    简无遗冷冷道:“休要再提这件事。”


    听了此语后,黎酒晃来晃去的脚不动了,她跳下床来,没有穿鞋,直接站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慢慢地走向简无遗。


    简无遗目光冷淡,直视着走向他的女子。


    黎酒的目光在少年清冷的唇上流转,下一秒,她突然踮起脚尖,搂住简无遗的脖子,直接吻上了这张唇。


    突如其来的温热感让从未领略温柔乡的少年浑身僵硬。


    几秒的温存后,简无遗推开了黎酒,用剑指着她怒声道:“你做什么!”


    黎酒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我喜欢你。”


    她的眼楚楚欲泣,实在动人。


    闻此言,简无遗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你疯了!”


    说完话后,或许因为羞愤,或许因为难堪,少年转身夺门而出。


    黎酒追在他身后,走在门槛处停了下来:“你走了我怎么办,若是除妖师杀了我……”


    简无遗没有回头,径直向前走去,黎酒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轻轻挑了一下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她转身走回屋中,肆意地躺在了床上,嘴中念道:“不急不急。”


    简无遗匆匆赶回归墟司,正巧碰到了拿着一个花盆往外走的胥远期。


    胥远期看到他,招手道:“简无遗!你昨夜怎么没回来呀?”


    简无遗眉间一闪而过的异样,他摇头没回答。


    少年看起来兴趣盎然,他接着喊道:“吃饭没?”


    简无遗还是摇头。


    胥远期道:“府内的早饭都吃完了,出去吃吧?”


    不等他拒绝,胥远期拉着他:“走了,你身上有钱不,我最近几天没什么钱。”


    简无遗点点头,似有些不习惯胥远期的拉扯。


    二人到了一包子铺,老远处蒸笼里便冒着滚滚热气,香喷喷地扑入来往者的鼻尖。


    铺子老板在蒸笼旁忙活着,他看着落座的二人,吆喝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简无遗道:“要一笼包子。”


    胥远期没说话。


    简无遗抬眼看他:“你不吃吗?”


    “我在归墟司吃过了。”


    少年话锋一转:“但你若请我吃的话,我也是可以再吃三个到五个的。”


    简无遗不由发出了笑:“行。”


    他朝老板喊道:“要两笼包子。”


    “好勒!”


    老板说着便端来了两笼包子。


    简无遗瞥向放在桌子上的花盆,问:“你拿花盆做什么?”


    “我要去东边府邸找楚溪。”


    “与韩灼有关?”


    “嗯。”胥远期点头,随即又问简无遗,“你怎么彻夜未归呀?”


    简无遗慢慢地说道:“我下山后,天色已晚,我便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睡了一宿。”


    胥远期“哟”了一声,边吃着包子,边笑道:“你还怪会享受的。”


    简无遗:“……”


    二人吃饱后,胥远期要动身去东方府邸,简无遗本要回去,胥远期说他还有事相求,要与他还有大初小初一同商讨。


    看他犹豫,胥远期一把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晃悠着身体说道:“整日阴阴沉沉的做什么,跟我出去逛逛,见见人,不好吗?”


    任他百般推脱,胥远期还是把简无遗架去了初小一那边。


    他昨夜在回来的路上已与大初小初约定好了在此见面。


    进府后,他先给二人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只身一人去找楚溪。


    剩余三人围在石桌旁,简无遗不说话,大初小初有些尴尬,一直喝着水。


    胥远期抱着花盆敲响了楚溪的屋门,女子打开门看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胥远期笑道:“楚溪,你还记得我吗?”


    “我知道,你是胥远期。”


    他抿了一下嘴唇,说道:“在四方洞里,我听到了你和付夜紫的对话。”


    他又连忙解释:“但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楚溪一笑了之:“没事。”


    少年点点头,将花盆递了过去,少女有些不解。


    胥远期道:“那些信是我从剑兰花盆里找到的,花枯死了,花盆也被我摔碎了,但在干涸的土壤中,我发现了一棵嫩芽。”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所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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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花盆里黑色土壤上,有一丝浅浅的绿意,那是一颗破土的嫩芽。


    他道:“我不太懂花草,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剑兰花,也许它只是野花野草而已,但那时我看它如此顽强,便留了下来,重新栽种了起来。”


    他眼带笑意:“想来,这嫩芽无论是家花还是野花,都是前人留下的,我该将此物还给你。”


    少女听完他的话,眼里带着些惘然,伸出手接过了这花盆,她看着这棵嫩芽,露出了平静的笑意。


    “胥远期,谢谢你!”


    胥远期挠挠头:“没事儿。”


    楚溪又道:“你果然和传闻一样。”


    “传闻?”


    “嗯。”楚溪抬起眉毛点点头,道,“你不知道吗?你挺出名的,我在风云派的时候便听过你的名字。”


    他有些好奇:“啊?关于我什么的……”


    “关于你性格好,相貌好,天赋高,能力也强。”


    胥远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尬笑了几声,同女子告了别。


    他走回院子中央。


    只见大初小初忙着喝水,简无遗则一脸平淡地看着二人。


    他蹦到三人之间,稳稳坐了下来。


    看他总算来了,简无遗道:“有什么事需要商量?”


    胥远期神色神秘:“来来来……”


    几人窃窃私语了片刻,大初小初若有所思,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简无遗皱着眉头,满脸的嫌弃与不解。


    说完事后,胥远期又将简无遗拉着在这蹭了一顿午饭后才回到了归墟司。


    简无遗嫌他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回去后便赶往了后山。


    胥远期则躺在自己屋中,他想着刚刚安排好的事情,嘴角勾起了几分笑意。


    他起身,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窗台,少年脑中浮现了那棵嫩芽。


    在此刻,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若是此次雾妖真的就将他们关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若他们真死了,这间屋子会在抹去他存在的一切痕迹后,迎来下一个人。


    韩灼费尽心思留下了那些信,那棵嫩芽。而他,若哪天真死了,留不下任何东西。


    可胥远期想留下些什么。


    除了《故人记》中冰冷的文字,他还想留下其他的东西证明他存在过。


    他在屋中徘徊了几圈,深邃的目光突然投向了书柜。


    听闻归墟司内大部分建筑采用千年灵木而制,可万年不腐不烂,这书柜大概就是此等材料。


    若是在书柜背面亲自刻上他的名字,就像“我是胥远期”、“胥远期来过”……诸如此类的话,也算是他真真切切地来过一回了。


    事不宜迟,他当即就挪开了书柜,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呆愣住。


    书柜背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人名。


    “山河派陈往安,我是第一届除妖师哦。”


    “风云派谢流星,我也算是来过一回了。”


    “风云派何梦如,也来过。”


    “……”


    “风云派韩灼,来过,花盆中有信。”


    棕色的木板上,字体弯弯扭扭,大小不一,由旧到新,如藏在地下的蚁穴一般,只等着他人扒开草丛的那一刹,纷涌而出,震撼到让胥远期说不出话。


    几百年来,这些除妖师们,没有任何联系,都不约而同地选择用一种幼稚且固执的方法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


    少年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把小刀,也仔细在书柜背面刻上了几个小字:“山河派胥远期,明昭十四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