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都开始议论纷纷,说这兵马大元帅是不是看天同教来势汹汹的攻势怕了。
姜渔知道,徐颂绝对不可能是怕了,只可能是他另有打算。
果然,徐颂点了点头道:
“十年前的晟门关之变,想必你也听说过。”
姜渔瞳孔一缩,点了点头。
这可是徐家人的伤心事。
提起这件事,徐颂的眸色就沉痛了两分,但是姜渔未来将会是自己的妻子,他有必要告诉她真相。
“当年母亲虽然觉得那一战败的蹊跷,但是我们都不在晟门关,没有亲历,心中再多怀疑,也只能是战场上回来的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任由皇帝治父兄的罪。
后续我渐渐掌了兵权再去查探,查到此案罪魁祸首根本不在父亲,而是当初的凉州州牧假传军情,轻估敌军数量,才导致父兄率领的大军被敌军全歼!
我便将那州牧直接砍了脑袋,提至京城,要皇帝治了凉州州府所有人的罪!”
徐颂眸中闪动着隐忍的泪光,长叹一口气,哽咽道,“我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可近日来才发现”
他顿了顿平复胸中情绪,“才发现原来那州牧不过也只是上面的替罪羊而已,当初从凉州逃走的营指挥使卫鸣告诉我,州牧不过是临时借了上面的命令,抗下这个假传军情的罪责,便保他家人不死。
而他背后的人,当初晟门关惨案的罪魁祸首,就是当今圣上!!!”
姜渔心中巨震,一颗心砰砰砰跳的厉害。
“什,什么?当今圣上?”她结结巴巴,“老建安侯有从龙之功,圣上为什么要对老建安侯下手?”
徐颂鼻子皱了皱,咬牙道:“就是因为这从龙之功!当初慕容兴矫诏篡位,这件事我父亲和大哥原本极力反对。
清君侧就是清君侧,宣武帝不允,我们便回去好好做藩王。可是慕容兴好不容易打到了京城,皇位唾手可得,怎么可能看煮熟的鸭子到嘴边就飞了?
于是他私自率亲兵杀了宣武帝,还将锅扣给了叛军,也导致宣武帝临死之前写了那封讨贼檄文,让太子殿下带了出去。”
徐颂叹了口气,“此事之后,我父兄虽然得知真相,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辅佐慕容兴登位。
可慕容兴却开始对我父兄心存疑虑,担心我父兄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后来我徐家渐渐势大,他便在晟门关设局,用五万将士的命来陷害忠良!
他!!!无耻之尤!!!”
徐颂咬牙切齿道。
而姜渔已经惊呆了,她睫毛颤抖着,难以置信:
“那可是五万将士的性命啊!为了自己矫诏篡位的事情不透露出去,为了自己狡兔死走狗烹的行径不被人发现,他竟然用五万将士的命做局?!”
姜渔倏地握紧桌上的茶杯,手指尖捏得发白,“所以这么多年,侯爷报错了仇,效忠错了人,还将敌人当做仁君为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
她看向徐颂的目光带着心疼,“狗皇帝杀了老侯爷和侯爷的哥哥们,还要侯爷继续为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命!”
徐颂垂下头去,宽阔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不难看出他正在极力忍耐痛苦。
姜渔起身,第一次觉得这个伟岸的男人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环臂将徐颂揽进自己怀中,声音沉重中带着坚定:
“侯爷,无论你如今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