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霉味混合气息
王教授是国内神经外科领域的权威。
能得到他的认可和交流机会，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难得的。
“好啊，什么时候？”舒静娴答应下来。
“他说看你时间，这周末怎么样？”
“可以。”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傅衍礼说他的项目最近有了一些进展，但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支撑。
舒静娴也分享了一些她遇到的病例。
气氛轻松愉快。
吃完饭，傅衍礼照例送她到医院门口。
“晚上我可能要加班，就不去找你了。”傅衍礼说。
“嗯，你忙你的。”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看着傅衍礼骑着自行车离开，舒静娴转身走进医院。
下午，她有一台预约好的手术。
走进手术室区域，换衣服，消毒。
流程和往常一样。
进入手术室，麻醉师和护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病人躺在手术台上，被绿色的无菌布覆盖，只露出需要手术的部位。
无影灯打下明亮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舒静娴戴上无菌手套，走到手术台前。
“患者信息核对。”
“手术部位确认。”
“器械清点完毕。”
……
一系列术前核对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切准备就绪。
舒静娴拿起手术刀。
就在刀尖即将接触到病人皮肤的瞬间。
手术室里的灯，突然又闪烁了一下。
和昨天在电梯里一样，缓慢地变暗，再缓缓亮起。
所有人都顿了一下。
“怎么回事？”麻醉师问。
“可能是电压瞬间不稳吧。”器械护士说，“备用电源是好的。”
舒静娴皱紧了眉头。
又是这样。
这绝不是巧合。
她稳了稳心神，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术上。
“手术开始。”
她声音沉稳，落下了第一刀。
手术过程很顺利，但舒静娴的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那灯光的诡异闪烁，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手术结束后，她脱下手术服，走出手术室。
经过走廊时，她脚步放慢，仔细观察着周围。
灯光明亮，墙壁洁白，医护人员脚步匆匆。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是她太多心了吗？
她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心悸。
不是累，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慌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她。
她拿起手机，想给傅衍礼打个电话。
但想了想，又放下了。
跟他说什么呢？
说灯闪了一下？说她感觉不对劲？
他肯定会觉得她是压力太大，胡思乱想。
她需要证据，或者至少，更明确的异常现象。
她打开电脑，开始查阅最近医院内部的设备报修记录。
尤其是关于电路和照明系统的。
记录很多，大部分都是日常的灯管更换、线路检修。
并没有关于电压异常或者大范围灯光闪烁的报告。
难道真的只有她遇到了？
或者，只有特定区域、特定时间才会发生？
她又想起了昨天在导诊台看到的那个黑影。
那个位置…
如果没记错的话，导诊台旁边，就是通往住院部b栋的走廊入口。
而住院部b栋，是医院里相对老旧的一栋楼，据说里面有些科室，以前是传染病房或者…精神科病房改造的。
关于住院部b栋，医院里一直有些不清不楚的传闻。
比如晚上值班会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某个病房特别“不干净”。
当然，这些大多被当作是无稽之谈，或者夜班人员压力大产生的幻觉。
舒静娴以前也从没当回事。
但现在…
她关掉电脑，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她决定去住院部b栋看看。
现在是下午，还没到下班时间，那边应该还有不少人。
穿过连接走廊，来到住院部b栋。
和主楼比起来，这里的确显得陈旧一些。
光线也暗淡一些，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走廊里人不多，偶尔有几个病人家属或者护士走过。
舒静娴放慢脚步，一层一层地往上走。
她仔细观察着每一层的环境。
墙壁有些斑驳，部分区域的天花板有水渍的痕迹。
灯光是那种老式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
走到三楼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这一层，是康复理疗科和…档案室。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紧闭着，上面挂着“档案室”的牌子。
牌子很旧了，字迹都有些模糊。
据说医院很多年前的旧档案，都封存在这里。
包括一些已经去世的病人的病历。
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舒静娴站在走廊里，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不是空调的冷，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阴冷感。
明明是下午，走廊里也有窗户透进光线，但这里却显得格外阴沉。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日光灯又开始发出那种特有的嗡嗡声，而且似乎比刚才更响了。
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灯管。
灯管…在极其轻微地晃动。
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但确实在晃，这里没有风。
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想离开这里。
就在她转身准备下楼的时候。
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档案室铁门。
门把手，轻轻地、无声地，转动了一下。
咔哒。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好像有人…在里面，想要出来。
舒静娴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她僵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门把手转动之后，停顿了几秒。
然后，又缓缓地转了回去。
恢复了原状。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但舒静娴知道，那不是错觉。
她清晰地看到了门把手的转动，听到了那声轻响。
档案室里，有人？
不可能，档案室早就封存了，钥匙据说在院办的保险柜里。
难道是…什么东西？
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敢再停留，几乎是逃跑似的，快步冲向楼梯间，跑下了楼。
一口气跑出住院部b栋，回到主楼的阳光下，她才感觉那股阴冷感渐渐散去。
她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诡异了。
住院部b栋三楼，那个档案室…绝对有问题。
她拿出手机，手还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