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终极考验

第六十一章 终极考验

舒静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顾护士阻拦,拔掉手上的输液针就要下床。

“带我去!我是医生,我要去看他!”

她的坚持让护士无法阻拦,只能找来医生陪同她过去。

抢救室外,红灯刺眼。

傅星河和傅婉瑜已经赶到,两人脸上都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恐惧。

傅婉瑜看到舒静娴过来,眼圈通红地抓住她的手。

“静娴姐,哥他……哥他失血很多,肋骨断了好几根,还伤到了内脏……”

傅星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但眼中的自责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他知道,这场车祸,和他母亲脱不了干系,最终却让傅衍礼替他,替舒静娴,挡了这致命一击。

这种愧疚感,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窒息。

舒静娴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医护人员和躺在病床上被各种仪器包围的傅衍礼,只觉得浑身冰冷。

那个总是有点笨拙,有点直愣,却在她最危险时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的男人,此刻生命垂危。

她作为一名顶尖外科医生,救过无数人,此刻却只能无力地站在门外等待。

这种无力感,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主治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严肃。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非常不乐观。”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多处脏器受损,尤其是肝脏破裂严重,内出血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随时可能再次大出血。”

“他需要立刻进行二次手术,修复破裂的肝脏,清除积血和坏死组织。”

“这个手术难度极高,风险非常大。”

医生看着众人,语气沉重地补充了一句,而这一句,如同惊雷。

“目前我们医院,最有把握完成这种复杂肝脏修复手术的,只有舒医生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舒静娴身上。

傅婉瑜几乎是恳求地看着她。

傅星河也抬起头,眼神复杂,有希冀,也有担忧。

舒静娴自己却愣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让她亲手给傅衍礼做手术?这个风险堪称恐怖的手术?

她是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可面对躺在里面的傅衍礼,她不是一个纯粹的医生。

她害怕,深入骨髓地害怕。

她害怕自己手一抖,害怕任何一点微小的失误,害怕自己会成为终结他生命的那个人。

这份责任太重了,重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手术失败,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这份内疚会跟随她一生。

她救过那么多人,自信满满,可这一次,她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

舒静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理智告诉她,她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她必须上。

但情感上的恐惧却像无数条锁链,捆住了她的手脚。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

傅星河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语气说。

“舒静娴,我相信你。”

“哥以前跟我说过,尼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医生,尼的手比任何机器都稳。”

“我知道这很难,但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尼了。”

傅星河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舒静娴混乱思绪中的某个节点。

是啊,傅衍礼那么相信她的技术,他把她看作最顶尖的专业人士。

而且……他研发的那个手术辅助机器人,不就是为了应对这种复杂精密的微创手术吗?

虽然那个项目因为最近的波折还未完全成熟,但核心功能已经过多次测试。

用他研发的技术,去救他自己……

这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

这或许是唯一能让她克服内心恐惧,站上手术台的方法。

这不是她一个人在战斗,是她和他的技术在并肩作战。

舒静娴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犹豫和恐惧被一种决绝取代。

“准备手术室!立刻!”

她转向主治医生,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把研究所那台‘探路者’原型机立刻送过来,消毒准备,我要用它辅助手术!”

主治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探路者”就是傅衍礼团队研发的那台备受瞩目的手术机器人。

在这种危急时刻使用尚未完全获批的设备,风险极大,但他也明白,这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他重重点头,“好!我立刻安排!”

整个团队迅速行动起来,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战斗即将打响。

在舒静娴准备手术的同时,傅星河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联系了精神科的权威专家和一家顶级的封闭式疗养机构。

他知道,母亲的精神状态已经彻底崩溃,那些偏执和疯狂的行为背后,是长年累月的扭曲和不安全感。

强行把她留在身边或者送去普通医院,都无法真正解决问题,甚至可能让她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将她送到专业机构接受强制治疗和心理干预,是目前唯一能控制住局面,也或许能让她得到某种救赎的方式。

这个决定意味着他将彻底站到母亲的对立面,也意味着傅家的丑闻可能会进一步发酵。

但为了傅衍礼,为了舒静娴,也为了他自己能摆脱过去的阴影,他必须这样做。

送走母亲的那天,傅星河没有去送行。

疗养机构的人后来转述,傅母在被带走时异常平静,只是反复念叨着一些话。

当傅星河拿到母亲在机构里接受初步评估时的谈话记录,他才真正明白母亲疯狂行为背后的根源。

记录里,傅母的精神时好时坏,断断续续地忏悔着往事。

她承认,当年让人绑架傅衍礼,并非仅仅因为和丈夫的矛盾。

更深层的原因是想通过控制唯一的嫡子,来彻底掌控傅家的财产和权力,。

以应对她内心深处对未来的巨大恐惧。

她一直觉得丈夫那边的人看不起她,觉得傅家的一切随时可能被别人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