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恂看完照片,下面还有一张慕峥的资料,当看到他父母离异都重组了家庭,他被抛弃没人要时,江恂捏着纸的指腹不禁用力,纸张被捏出褶皱。
和他从前好像。
他害怕星光把慕峥当做是以前的他。
即便他们之间没什么,但星光把对他的投影放在慕峥身上,他都觉得膈应。
凭什么。
慕峥的名字还出现在集团的资助名额上。
江恂闭了闭眼,将资料和照片丢在一旁。
“燕烛来了吗?”
助理回答道:“燕总在公司。”
自从燕烛代管理之后,大家对他的称呼就从燕特助转变成燕总。
“让他过来一趟。”
助理离开办公室,没多久门外传来两声沉重的敲门声,下一秒门被推开,燕烛一身黑色西装走了进来。
江恂起身站在他对面倚着办公桌,两人身高差不多,几乎平视。
“慕峥的资助名额是你一手办理的?”
燕烛大致是知道江恂叫他过来的目的了,却也跟江恂打起了太极:“他符合资助的条件,江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江恂望着这个从创业初期就一直存在的男人,当初燕烛的资历比他厚,懂得比他多,刚开始的项目只要他出手没有失败的,结果就应聘了星光的特助,他真挺看不懂他的,不管哪一项,都是迷。
以前他们之间上下级,关系挺友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话语间总有点火药味,针锋相对。
或许是从这两年开始的,燕烛的老板是星光,而他那时候确实伤到了星光,燕烛对他不满也说得通。
江恂直接问:“他和星光怎么回事?”
“江总,我老板行事光明,做不来那些龌龊的事情,正大光明的摆在台面上大家都知晓。”
这话听在江恂耳里,就有了另一层意思,燕烛在骂他。
没等江恂说话,燕烛抬了下手腕,看完时间又道:“江总,我等会有个会要开,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燕烛轻带上门,出去了。
他也不是没让人盯着燕烛,但燕烛不怕人盯,事事做的完美,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不过燕烛说的也是,星光做不来那些事情。
他给星光拨了通电话过去。
此时乔星光刚出门散步,接到江恂的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依旧温柔的声音:“星光,晚上我去接你。”
他这次不是询问,是肯定要来接她。
乔星光想了想,“我自己开车回去。”
江恂也没再多说,又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
江恂报了几个菜名,乔星光沉默听着,都是他拿手的菜。
他又道:“那晚上见。”
挂断电话,乔星光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慢跑。
也该回去结束这场闹剧了。
-
六点,乔星光回去了。
庭院里面停着江恂的迈巴赫。
她下车后进入前厅,大旺慢慢悠悠的朝着她走了过来,窝在她脚边。
乔星光蹲下摸了摸它的脑袋,眉眼弯弯:“大旺,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呀。”
大旺蹭蹭她的手心,哼哼了两声,年纪太大,连哼哼声都显得气喘粗重。
“我有。”
身后传来的声音,乔星光敛起几分笑意,她站起身看向身后站着的江恂。
他又确定了一遍:“我有想你。”
听在乔星光耳里没有任何意义。
晚饭是江恂做的,张姨应该是被支走了,整个别墅只有她、江恂外加大旺。
“先吃饭吧。”
乔星光站在原地,平静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江恂点了点头,“好,你说。”
他走向桌前给乔星光倒水。
“江恂。”
他听到星光叫他名字,她以前会叫他阿恂,似乎很久很久没听她那么叫自己了。
接着,乔星光又道:“离婚吧。”
她看着江恂拿着玻璃水壶僵在那,像是静止了一般,缓了几秒,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与她对视。
江恂眼神复杂,溢满了震惊不可思议,他试图让自己理解为这只是个玩笑,便笑了声,“星光,这个玩笑不好笑。”
乔星光那双漠然的眼神盯着他,缓慢且坚定:“我没开玩笑,也不是临时起意,我用了三年才走出来和你说出这句话。”
他缓过神,一步步走到乔星光面前按着她纤瘦肩膀,急躁又阴沉:“为什么?星光,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相伴十三年,不是十三个月,更不是十三天,是十三年。我们的感情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没有人能比得上!”
他极度的迫切:“是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你的,我也愿意,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就是因为那十年我才走不出来,我总想着你的好,哪怕你狠一点针对我让我早点清醒,可是你没有,江恂你太自私了,什么都想要,外面的新鲜感想要,和我十多年的相互依偎也割舍不下,这三年我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你安稳美满的生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你能给我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缺这些,你唯一拿得出手也就是那份爱,你忘了吗?”
江恂搭在乔星光肩膀的手轻轻发颤:“可我爱的只有你啊,她们算什么东西。”
他双目泛红,慌不择路的给自己找理由:“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乔星光平静的看着他,她知道江恂说的是谁,早上燕烛和她说了江恂找他的事情。
“你说慕峥吗?”她突然心生恶劣,言语又是坦荡:“不是你让我去接触一下新鲜血液吗?你和我说会很有趣。”
江恂无力的退后一步,面色如土,难看至极。
随口说出的话,回旋镖打在了自己身上。
“江恂,十三年,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