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哀伤,连角落里的奶娘都忍不住抽泣出声。
齐绍瑞冷着脸,一直没有出声。
吴氏敛下的眼神闪过狠戾,抱着皓哥儿的手也收紧。
屋内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齐绍瑞猛地转身出了屋子,除了皓哥儿外的哭声瞬间停止住。
吴氏紧咬着牙,用力地瞪着他离开的方向。
胸中的愤怒就要喷薄而出,下一瞬就见齐绍瑞走了回来,看着她冷声说到,
“我让齐右去带人过来了。”
吴氏脸上闪过喜意,梅姨娘也止住哭泣,在齐绍瑞看过来后撑着手臂缓缓起了身。
吴氏此时也有些累了。
皓哥儿虽然四个月大,但也颇有分量,更不用说因为哭闹还一直在她怀中扭动着。
但齐绍瑞还在场,她也不敢轻易交给奶娘,只能后退几步在榻上坐下,柔声地哄着。
但却一点都不管用,皓哥儿依旧扭着身子不停晃着,嘴里的哭喊声也丝毫未有减弱。
吴氏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不停朝外张望着,面上却是带着焦急和担忧。
就在她想开口让人去催一催时,齐右的声音终于在外面响起。
“世子,人带来了。”
吴氏立刻坐直了身子,面露喜色。
齐绍瑞冷声吩咐到,
“进来吧。”
屋内众人都朝门口望去,却见两人走了进来。
吴氏见状却是焦急地开口,
“哪位是紫苏,快来给皓哥儿看看!”
两人向齐绍瑞行过礼后才起身,吴氏更为不喜,正要再次开口,就见一人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紫苏走到吴氏面前,轻声说到,
“劳烦夫人将大哥儿放到榻上,奴婢替他诊治。”
吴氏闻言忙依言放下,站在不远处的雨燕看着扭动身子的皓哥儿,微蹙了眉。
紫苏动作轻柔地查看着,不知是为何,躺在榻上的皓哥儿突然止住了哭声。
吴氏刚面露喜色,就见紫苏伸手想要解开皓哥儿的衣衫,脸色一变,伸手将她拦下。
“皓哥儿还小,怎么能随意脱了他的衣裳,着凉了怎么办!”
吴氏略带呵斥地开口,脸上也带上不满,将皓哥儿往她怀中揽了揽。
只是因为她的动作,紫苏的手一离开,皓哥儿又哭闹起来,倒让吴氏的脸色更为难看。
紫苏没有在意吴氏的态度,只是坐直身子直接转头看向齐绍瑞,
“世子,大哥儿的病由奴婢还未探清,若是不解开衣衫,有些地方查看不到,就无法找到真正的病由。”
吴氏一听便又呵斥到,
“哪有医者看病竟要将衣衫都解了才能看,我看你是医术不精,想要糊弄人吧!”
紫苏对她这般羞辱的话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站起身走到齐绍瑞身前。
“世子,既然夫人不配合,那奴婢也无能为力。”
“你——”
吴氏满含怒意地看着她,怀中的皓哥儿也在嘶声哭闹着,倒显得紫苏有些不近人情。
齐绍瑞冷着一张脸,正要开口就见一旁的雨燕快步走到了吴氏面前,将她抱着皓哥儿的手拉开。
雨燕的动作又快又巧,吴氏直到被她拉开手才反应过来,立刻呵斥到,
“放肆!”
说着便使劲想要挣脱开,但雨燕虽只是轻轻抓着他的手,但却不知使了什么巧劲,让她挣脱不开。
吴氏怒瞪着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恶意。
“你想做什么!周姨娘派你来是不是想害了我的皓哥儿,来人,快把这个刁奴拉下去!”
吴氏的声音尖利高昂,惊得方才安静下来的皓哥儿又哭了起来。
吴氏见状站起身,猛地想要抽回手,却依旧没有成功。
“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眼睁睁看着你们主子被欺负?”
秋水等人想要上前,却被雨燕凌厉的目光看得心中发寒,吴氏见状还想要哭闹,就被一声呵斥打断。
“够了!”
齐绍瑞的脸上满是寒意,却是冷冷看着吴氏。
被他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吴氏也终于安静下来。
雨燕见状也方才开口,
“世子,大哥儿的衣衫上有东西。”
吴氏神色一滞,还未回过神齐绍瑞已经走到她跟前,这也才发觉雨燕已经松开手。
在齐绍瑞的目光下,吴氏下意识后退一步,等站稳后才反应过来,想要在上前却已经了合适的位置。
雨燕指着皓哥儿衣衫的一处说到,
“世子,还请您亲自取出来。”
同为习武之人,齐绍瑞自然能意会雨燕的意思动作轻柔地解开了皓哥儿的衣衫。
在她的指点下,齐绍瑞从皓哥儿衣衫身侧的位置,取出了一枚极短的绣花针。
吴氏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面色骇然,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屋内其他人离得远,看的不是很清,但齐绍瑞的动作却让她们猜到几分。
紫苏也在齐绍瑞取出绣花针后走上前查看,最后指着皓哥儿身侧的几处针孔说到,
“世子,正是因为被绣花针刺到,身上一直疼着,大哥儿才会哭闹不止。”
目光看向吴氏,淡然地说到,
“奴婢说的要解开衣衫查看也不是空穴来风,便是只看到这几处针眼,也能推断出大哥儿是为何哭闹。”
吴氏脸上的骇然早已消失,转而十分地难看。
扭过头便厉声问到,
“皓哥儿的衣衫上怎么会有绣花针,奶娘是怎么检查的!”
伺候的三位奶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没有一人接话。
吴氏更为愤怒,
“今天是谁伺候的皓哥儿穿衣?”
三位奶娘依旧沉默着。
吴氏气极,就要开口叫人将她们拉下去打板子,就听到其中一名奶娘颤抖着声音开了口。
“夫人,今日是您替皓哥儿穿得衣……”
屋内瞬间寂静得可怕,吴氏瞪大着双眼,一时间说不出话。
一旁的秋水见她眼神可怕,才忙开口,
“便是夫人穿得衣,可你们也没有仔细检查!”
吴氏也回过神,冷声问到,
“去查!皓哥儿这件衣衫是谁做的!查出来绝不姑息!”
紫苏和雨燕在一旁冷眼瞧见,对视一眼,在这之后开口,
“世子,既然大哥儿的病因已经查清楚,奴婢们便先告退了。”
吴氏凌厉的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看齐绍瑞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