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酒 作品
36. 第 36 章
先放下匕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们慢慢商榷,总会有解决办法。
请娘娘相信我。”
宋楚惜话音落下,只见燕贵妃的神色清醒了几分,但手中握着匕首的力道不减:“都是因为你!害得我要远嫁宋国,现在见到我这般模样,你一定开心坏了吧!
我要杀了你,为死去的燕国将士复仇!”
鹤行风的目光瞥向宋楚惜,在向她示意是否夺下燕贵妃手中,但这样做难以保证不会伤到燕贵妃。
宋楚惜看着鹤行风一直流血的手,点了点头,让他动手。
鹤行风反手一拧,燕贵妃一记吃痛松开了手,他直接将匕首从燕贵妃手中夺下。
宋楚惜扶住燕贵妃向后倾倒的身子,将她引至贵妃榻上坐下,倒了杯茶放在她的身旁,有不着痕迹地在香炉中加了点安神的粉。
回过身来,宋楚惜又见鹤行风手上破开的大口子,血色渗透了半幅衣袖,她眸中忧色骤深,从袖中取出绢帕帮鹤行风擦拭,指尖在触及他手腕时微微一颤。
她压低声音道:“燕贵妃情绪不对,许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你先去殿外守着吧。”
语罢,鹤行风直接将染血的绢帕攥入手心,回应道:“我无妨,你先顾她。”
宋楚惜会意,忽闻燕贵妃在榻上发出呓语,她缓步上前,仔细观察着,在燕贵妃做出抗拒的动作前停下脚步。
“娘娘可是瞧见了或是听见了什么?前些日子你还在为攸宁缝制小袄,还说想与我同制新香。”
宋楚惜说着,将腰间的香包取下,递上前去,接着说道:“您瞧,可还记得此物吗?”
香包的样式落入燕贵妃的眼中,惊得她浑身一颤。
宋楚惜轻蹙眉头,只好将香包收回,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往前挪了一小步,她将声音放得绵软,似哄孩童般轻声说道:“娘娘不开心了,愿意告诉楚惜为什么不开心吗?”
宋楚惜俯身凑近,见燕贵妃眼神涣散,嘴唇轻颤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看着她的口型,像是在说“攸宁、攸宁……”
“四妹妹近日越发冰雪可爱了,父皇和皇祖母都极为疼爱她……”
宋楚惜的话音未落,见燕贵妃瞳孔骤缩,她眼尾一挑,既与攸宁公主有关,能出什么事情。
就在宋楚惜一知半解时,鹦鹉又发出刚才的声音:“丑,真丑——”
陡然间,燕贵妃浑身剧震,突然抓住宋楚惜的手腕,指甲刺破皮肤的刹那,宋楚惜吃痛却不敢挣开,只听贵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陛下再也不会召幸我了……再也不会了……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很丑……”
宋楚惜还未开口,只听鹦鹉直直开口:“丑,真丑——”
“啊——”燕贵妃发出含混的呜咽,指尖松开宋楚惜的手腕,在空中虚抓两下,将案几上的瓷瓶拂落在地。
碎瓷声中,宋楚惜瞥见她眼底闪过极深的恐惧。
她蹙着眉头看向鹤行风,示意他快些先将这只鹦鹉拿出去。
窗柩上树影婆娑,鹤行风迅速拿起鹦鹉架,消失在殿内。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娘娘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楚惜,陛下他……再也不会召我了。”燕贵妃的声音混着哭腔,清泪从她的眸中淌下,弄花了妆容。
宋楚惜闻言,没有过多追问,接着安慰:“没关系,娘娘有攸宁公主,如今已是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旁人也不敢薄待你。”
“不是这样的……旁人也会知道我再也不得宠了,陛下不要我了,楚国也弃我如敝履……”
宋楚惜闻言心头一紧,却仍维持着面上温婉,轻轻为燕贵妃拭泪:“娘娘多虑了,你有那么多爱你的人,慕容津渡也还在京都,你若是思念他,可随时让大姐带他一起入宫探望。”
听到慕容津渡的名字,燕贵妃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她突然解开自己衣袍的腰带,露出雪白的肌肤。
宋楚惜瞳孔骤然紧缩,她清晰地看见这块皮肤上爬满了暗红色的条纹,像是随时要裂开。
上面涂抹着青黑色的药汁,伤口渗出的脓水浸透了里衣,边缘新生出一些呈弯钩状的肉芽,皮肤褶皱不平,异常渗人。
“这是陛下命太医为我调制的药膏,但这些膏汁敷在皮肤上,每到夜间不仅会发烫,还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如虫蚁啃食蠕动,顺着骨头往心口钻。
说什么身份尊贵,还不是弄得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燕贵妃惨然一笑。
她指尖抚过狰狞的纹路,药汁蹭在指尖泛着青黑色,她接着道:“我为陛下生儿育女,他竟说我如今的模样丑陋不堪,眼里只剩嫌恶。
如今新宠正盛,哪里还会再记得我。”
“娘娘不用太担心,既然是父皇特意嘱咐,太医院为您配制的药自然都是极珍贵之物,您安心用上一段时间,这些疤痕就会消退下去了。”
说话间,宋楚惜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燕贵妃手腕上的齿痕,心中暗自思忖:她这是郁证又重新发作了,且比起之前更甚。
“太医说我是怀四公主时贪食所致,若不曾有这孩儿,陛下怎会厌弃我,楚国又怎么会说我无用,逼着我再求龙嗣!
不,要是没有鹤氏奸佞,燕国也不会败,我也不用被送来和亲,我还是父皇宠爱的女儿,何至于遭受这些冷待……何至于……”
燕贵妃的话音戛然而止,宋楚惜将膝头抵在贵妃榻沿上,替她拭去泪痕。
“可是娘娘您看,这些纹路像不像是攸宁在您腹中时,为您作下的画,绘画着壮阔的山海,这些纹路不是美的反面,是你为了接住攸宁的降生,在时空中撑开的裂缝。
娘娘既然不喜欢这幅画作,我们便找人将它消除掉,若是宋燕两国中没有人能够做到,我们便寻求楚国的帮助,楚国医术精湛之人甚多,一定有人可以做到既能祛除不适,又可保全药效的两全之法。”
燕贵妃眸光微动,偏头看向宋楚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光亮,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吗?世上真有如此厉害之人,他会愿意帮我?”
“会的会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们。”
宋楚惜见燕贵妃的情绪总算平复了下来,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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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燕贵妃又忽然伸手拉了宋楚惜一把,宋楚惜被她拽得踉跄半步,她说道:“是我不好,弄伤了你。
陛下还赐下了不少疗伤圣药,我给你去拿。”
宋楚惜正要摆手推拒,视线下意识地望向窗外,只见鹤行风静立如松地立于廊下,背对着她们。
待燕贵妃将药物拿给宋楚惜后,宋楚惜福身告退,踏出殿门时,一束日光正洒在鹤行风的肩头,衣袍流光溢彩。她将药膏放进鹤行风手中,说道:“御赐的疗伤药,想来疗效不错。”
鹤行风握在手中,沉声道:“多谢。”
两人走出燕贵妃的宫殿后,“起兵打仗并非我本意,若是当年我反对……”鹤行风尾音微颤。
宋楚惜抬眼望去,忽有风过,鹤行风额前的发丝滑落下来,她下意识抬手替他拂开,接着说道:“那时的你没有反对的权力,若没有你,也会有另外的人领兵。
但或许那一仗就是我们宋国败,轮到和亲的人或许就是我了。”
鹤行风心头一颤,看着宋楚惜说出话时,脸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
“去日不可追,来日犹可期[1],不要想这么多了。我陪你一起去向皇祖母请安吧。”
“好。”
两人已至太后宫前,门口站着的嬷嬷已等候多时。
见到鹤行风与宋楚惜一道前来,连忙迎上前,向两人行礼,说道:“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二位快随奴婢进去吧。”
踏入殿内,只见纱幔自檀木横梁垂落,其上以银线暗绣云纹,日光透入中显出流光,一块硕大的紫檀木屏风将内室隔开,地面正中铺设着素绒地毯。
靠近太后身旁的墙上,几件釉瓷器静立其间,她所坐得是椅榻以梨木制成,未施朱漆,只以天然木纹为饰。
若说最为气派之处,便是宫殿中央上方悬挂着先帝御笔的匾额,黑底金字,其字结构匀称,笔力遒劲,大开大合,气韵贯通。
宋楚惜望着这块匾额略微出神,隐隐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这样的字迹,但又并不熟悉。
太后独坐椅榻上,换下宴席上的锦服,换上了一身素青缂丝常服,衣缘滚了道暗银竹叶纹。
发间别着一支羊脂玉如意簪,通身不见珠光,却自有霜雪气度。
太后手中执着一本花名册,视线落在一页上停了停,忽抬头看向两人,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微臣/儿臣参见太后娘娘/皇祖母……”鹤行风与宋楚惜两人同时向太后行礼问安,衣袂相触间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太后面露疑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嬷嬷。
嬷嬷立即上前半步,低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方才在宫门口等鹤大人时,遇上三公主殿下,殿下说多日未见娘娘,也想向娘娘请安……”
“都起来吧,看座。”太后微微颔首,沉声说道,手下不着痕迹地将花名册合拢,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多谢太后娘娘/皇祖母。”
“三公主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哀家也是许久未见你,听闻你父皇为你赐了府邸,住得可还习惯?”只听太后朝宋楚惜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