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先是怔了一下。
在他的认知里,绵绵从不会主动和他产生任何亲密动作。
就连荣氏中毒,危在旦夕的那一刻,她惊惧担忧到了极点,也还是他把她拥入怀中,绵绵才抱住他寻求安慰。
燥热的夏夜,女子的冰肌透过轻薄的衣衫,熨帖着他的身体。
缕缕幽香弥散开来,勾缠着他的神经。
太子反手,将程思绵紧紧拥在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用力地抱紧对方,像是要把彼此融入骨血。
深深浅浅的呼吸缠绕交织,像是要把朦胧的夏夜点燃。
程思绵的脸颊蹭到了太子的侧脸,他身体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本能的,她想稍稍拉开一些距离,降降温,可身子才动了一下,太子就跟狩猎的老虎一样,死死地按住手中的猎物。
灼热的唇贴了上来,吞没她的呼吸。
她紧张地闭紧了唇齿。
太子吻得急切,却也小心翼翼,并不是一味地索取,更像是一种试探。
期待着她的回应。
程思绵的身子发软,整颗心似乎也要融化。
终于,她微微张口。
默许男人的为所欲为。
程思绵能清晰地感知,太子的肌肉,在一寸一寸发硬。
犹如蓄势待发的弦。
车厢俨然变成了一个旖旎又危险的地方。
“殿下……”
她被吻得身子发软,吐息娇媚,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偷偷地红了脸。
太子的理智,及时地回归。
却还是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程思绵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绵绵。”太子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卑微的哀求,“不要离开孤。”
程思绵的眼睛红了一下,久久没有回应。
……
回到闺房,沐浴更衣后,程思绵却迟迟没有睡意。
她悄悄地起身,去荣氏的房门前走了一圈。
值夜的丫头宽慰她,“夫人的身子好多了,胃口也渐好,今晚吃了一整碗绿豆百合粥呢。姑娘也不必过于担忧,还是早些睡吧。”
程思绵点了点头,回去还是睡不着。
推门的时候,睡在小榻上的绮罗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
可她一看到程思绵的神色,就立刻清醒了。
她所熟知的程大姑娘,是冰雪一般的美人儿,清寒而傲骨,通透而冷峻,永远都是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
她没见过皇后,但她想象中的皇后,就是如姑娘这般。
可姑娘今晚是怎么了?
容色寞落,眼神黯然,似有万千情绪,郁结在心头,凝在眉尖。
绮罗忙起身,把蜡烛的灯芯剪了剪。
屋内更亮了。
“姑娘睡不着,是有心事吗?”
她轻声细语地问,站在一边给程思绵打扇子。
绮罗是程思绵信得过的丫头。
程思绵觉得她聪明,机灵,又比单纯的书意多了一份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深沉。
可与太子之间的拉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
“你觉得,我该不该把明溪先生的事情,告诉太子?”
太子至今还没有放弃寻找明溪先生。
近来事多,还都是关乎朝堂稳定的大事,太子分身乏术。
等这段风波过去了,以太子的睿智,他早晚都会猜到,自己和明溪先生,就是同一个人。
绮罗琢磨了一下程思绵这么问的用意。
表面上是一个隐瞒身份的问题,实则却是纠结该不该向太子敞开心扉。
换句话说,姑娘拿不准是该接受太子的爱,把假戏一演到底,还是保持初心,只陪太子走完这一程,就回归本原,继续去江南当明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