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温 作品
11. 第11章 重生前
她问：“你去哪里去了？”
殷绍看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面不改色道：“那里人太多，我不习惯，随处走了走。”
姜摹雪回想了一番，糖果铺子空间又小人又多，他不习惯是正常的，她只好说：“下次你走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殷绍点点头，想起刚刚被打断的那句话，他重新说道：“你交给我的花灯被挤掉了。”
“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
虽然就这么弄丢了花灯算是辜负了萧公子的一番好意，但看着殷绍这副样子，她又不忍心责怪。
殷绍闻言，脸上带着的笑也更真了些。
他好似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姜摹雪的弱点，或许他可以选择另一种办法。
天色已晚，忙活了这么一遭，姜摹雪也没了心情再逛灯市，二人准备离去了。
为了照顾殷绍，她特地租了一辆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从城门口出城，在通往安源镇的城郊小道上慢悠悠地行驶着，从喧闹一直驶向宁静，只听得见风声，月静静高悬着。
殷绍许是有些累了，他闭着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
姜摹雪看着他，突然又想起那糖果铺子的糖了，因为急于找他，挑了这么久最终什么都没有买。她抿了抿唇，想着刚刚应该先去买了再走的。
不过殷绍说他不习惯那样人多的地方，况且现在马车已经驶远了……下次吧，下次再去城中买那糖果。
总归是有机会的，不急于这一时。
正当这时，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打断了姜摹雪的思绪，她赶紧扶住身旁车避。车身开始摇摇晃晃，闭眸的殷绍也被这动静弄得睁开了眼睛。
驾马的马车像受了惊，一阵短促的嘶鸣声过后，马儿挣脱了缰绳，车身晃荡了两下就停留在了原地不动了。
姜摹雪正想问车夫怎么了，鼻尖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脸色顿时一变。
殷绍带着笑，眸光却是冷的，他透过马车，目光不明地看向了车外。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姜摹雪飞快地在马车周围布下一个防御的结界，对殷绍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跳下了马车。
甫一掀开车帘，就是一股强烈的铁锈味，入眼是车夫死不瞑目的尸体，尸体还没凉透，在不断地向外汩汩涌着新鲜的血液。
姜摹雪眉头下意识一皱，她掀眸望去，黑暗中隐藏着危险。
月光被乌云遮住了，看不太真切，只能隐约瞧见面前是一团黑影，正在冒着诡异却令人胆寒的黑气，不断有鲜血滴落下来，黏腻的血液在静夜之中“滴答”“滴答”响着。
是魔。
他们眼睛猩红，并没有注意到下车的人，目光死死粘在姜摹雪背后的马车上。
可算是找到了他了，不枉他们与那两个修士缠斗了许久，为了摆脱他们，受了不少伤。
一想到可以抓住那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姜摹雪目光冷然地扫了扫面前的一群魔物。城郊，夜晚，想必他们就是无量宗弟子追查多日的魔吧？
不巧，被她遇上了。
她冷哼一声，在魔物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绛红色的魔气已经从她身上发出来，森然如同火焰，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直直地冲着面前的魔而去。
那群魔物在受到攻击后立刻反应过来，他们这才正眼看了看面前之人，直到自身魔气接触到对方时，他们才猛然惊觉对方也是魔。
一开始，他们丝毫没有料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女子竟然是魔，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突然的攻击让他们措手不及，连忙应对起来，可事情却似乎往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汹涌而来的魔气发出如血殷红的颜色，蕴含极强的力量，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魔物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慌的色彩。
这魔，究竟是何来头，为什么会有如此强悍的魔气。
“你是谁？”为首的魔退后了两步，他捂住自己的伤口，咬牙切齿道。
姜摹雪没有回答，她继续闷头攻击。
她的手中变幻出一把木剑出来，木剑染着魔气，发出可怖的红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如同鬼魅。
她用力一挥，红光带着气势汹汹的魔气，以不可抵挡的气势，朝着不远处的魔袭去。
“不好！快撤！”
招式很快，他们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骇人的魔气自头顶而来。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看清了姜摹雪的招式，认出了她就是近些日子名声鹊起的那位神秘的魔。
可惜他们已经来不及再说话了，红光扫过，只留下一地残尸和血液。
姜摹雪收起木剑，微微喘息着，平复了一下呼吸，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布来，盖在了马车车夫的身上。
乌云缓缓散去，露出了纯白皎洁的月亮，月光落在这一处，照亮了满地的残骸与血液，也照亮了姜摹雪的脸，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出现了一阵窸窣的声响
“谁？”姜摹雪警觉地转头。
她向前走去，看到了一个凡人跌倒在地，他满脸惊恐，看着姜摹雪，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带着绳子的扁担还挂在他的身上，竹筐已经翻倒，货物洒落一地。
卖货郎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上元节，他本想去城中卖点东西赚钱，正当他返回之时，却见到了这副恐怖的场景。
眼前这女子，分明就不是人！
他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姜摹雪看了看他身边倒了一地的东西，想了片刻，说道：“今日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我可以饶你一命。”
凡人识海脆弱，若是清除他的记忆，免不得要受重伤，他不过是个谋生的普通人。
她将地上的货物一个个捡起放回竹筐之中，递给了卖货郎，卖货郎惊恐地望着她，没有接过。
姜摹雪将竹筐放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卖货郎在原地坐了许久，等到见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了，他也不敢离去。
干涩的眼眶中瞬间涌出泪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惧。
-
殷绍看着进了马车的姜摹雪，明知故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摹雪实话实说：“是那群魔，他们想要杀人，我将他们杀了。”
殷绍没有回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摹雪迟疑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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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殷绍嘴角含笑，眉眼温柔，他伸出手，将她散落的一绺发别在了耳后，“姜姑娘行侠仗义，保护了我，我为何要怕？”
姜摹雪闻言，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一句话，她施展了魔力，让这马车继续向前行着。
-
月色依旧，马车驶远了过后，一男一女现身在这空旷的城郊道上。
乔素看着面前情景，眉头一皱，“他们被人杀了。”
萧令琮向旁边走了几步，看到了被布盖住的尸体，“他们还是杀死了一个凡人。”
今日俩师姐弟本在城中追剿这群魔物，不知为何，他们会集体出动，乔素和萧令琮本想将这群魔一网打尽的，可是城中人多，一时不察，让这群魔又逃掉了。
再次追来，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浓浓的不解。
伤口光滑平整，剑势凌厉如风，出手之人修为很高，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群魔。
他们沉默在原地，突然之间，听见了一阵呜咽声。两人提着剑，往声音的源头处走去。
那是一个凡人，他满脸都是泪，涕泗横流，看见有人过来，像是受了惊吓，连忙扑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乔素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看向他的眼睛，轻声道：“别害怕，我们是无量宗派来的人。”
她拍着他的背替他顺着气，萧令琮也贴心地拿出帕子，替这凡人擦干净了眼泪，渐渐地，他的情绪平静下了一些。
“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
殷绍倚靠在门前，看着姜摹雪在小灶前煎着汤药，他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侧颜上，氤氲的雾气盖住了她的侧脸，看得有些不真切。
他的伤已经快好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
是直接抢过来吗？
苍白却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框，发出清脆声响，殷绍嘴角含着笑，眸光沉沉地看着姜摹雪。
脑海之中，忽地闪过一个场景。
昨日上元，他在湖边的时候，看到了湖对岸来往放灯的人，他们在许愿。对于这种事情，殷绍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
湖水波光粼粼，映照着一对璧人的模样，他们手执同一盏河灯，写上自己心中所求，相视一笑，一起将河灯放入湖中。
殷绍将那莲花灯丢掉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那两人漂流而来的河灯，上面写着：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扣着门框的手指停了下来，他似想好了注意。
回到房中，殷绍毫不犹豫地撕碎了手中传音符，他表情不变，向传音符另一端的魔说着话。
手下本来在看到传音符闪烁时，紧张了好一会儿，但听到尊上交代的事情后，脸上的迷茫取代了紧张。
他很困惑，有点不明白尊上让他做这个是干嘛，现当今的当务之急不是赶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度过这最后一段失去力量的时期吗？
不过困惑是困惑，他依旧兢兢业业地准备完成这个任务。
听尊上的语气，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他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