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是----”
朱澜立刻捂住她的嘴:“姐姐,别声张。外头那人是谁?要怎么处理?”
朱芸还在震惊当中,她去掐自己的脸,还扇了自己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澜:“姐,真是我。我来看你。”
朱芸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捶打了朱澜好几拳:“你咋就不听话?是不是双成乱说话?我叮嘱她了,叫她不要乱说。呜呜---快进屋。”
朱澜拦住她:“姐,不着急。外头那人被我打晕了。他谁?这么无耻?”
“他是姜正春的弟弟姜正秋。”
朱澜皱眉,这个姓姜的,应该是今天晚间吃饭的那个书生。
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姐,他是不是经常来骚扰你?”
朱芸抿了抿唇:“……他只是来送补品。”
朱澜呵呵一笑:“姐姐,交给我。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说完,她拉开大门出去,扛着姜正秋往外走。
“澜儿,你干嘛?他是姜家的二爷,可不能出意外。”
朱澜一挥手,已经走远了。
朱芸立刻拴上门栓,靠在门后。
妹妹来了。
妹妹来看自己了。
而且,还看到自己这么狼狈。
朱芸顺着门往下滑。
她其实早就想死了。父亲死了,外祖父一家都死了,母亲在尼姑庵避世,如果自己死了,澜儿怎么办?
所以,她忍辱活着,就等着找机会见见妹妹。
可是妹妹突然来了,她又不敢见了。
丢人。
太丢人了。
朱澜扛着姜正秋到了花园那里,拿出来长剑:“混蛋,敢骚扰我姐。本姑娘叫你做和尚。”
自从她剪掉霍老夫人的头发后,就发现这一招特别管用。比如卢氏,就老实了好一阵子。
如今,她又要祭出这个看家本领了。
长剑一挥,姜正秋的发髻散落了一地。
只是长剑不太顺手,把姜正秋的头发弄得和狗啃的一样。
朱澜还觉得不过瘾,索性扛起来姜正秋出了姜家,把他扔到沙溪镇大路边上。
不是书生吗,不是读书人么,明日就叫全城的人都看看你这副模样。看你将来还怎么在沙溪混饭吃。
朱澜得意洋洋的回到朱芸的院子里,朱芸就在黑黢黢的院子里站着等她:“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又干什么了?”
这个妹妹,素来有主意,还聪明。
朱澜一下子保住朱芸撒娇:“姐,我好累,咱们上床边睡边说。”
她这么一抱之下,才察觉到,姐姐好瘦,肩膀上都是骨头。
她赶紧搂了搂朱芸的腰,发现姐姐真的是皮包骨。
朱澜心里暗怒,好啊,姜家,你们都死定了。
朱芸很小心拴上房门,给朱澜倒茶,想责骂她又不舍得,抬起来要打她的手又放下:“你和双成几时到的?怎么大半夜的过来?你这一身本事,都是谁教给你的?”
她就担心这个妹妹,如今妹妹可以在高墙上乱窜,本事大得很。“我师父叫申延庆,他对我特别好……”朱澜靠在朱芸身边,“……姐姐,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一定要镇定。”
“你还有秘密?”
“父亲还活着。”
朱芸一下子从椅子上滑下去。
“姐姐,我没骗你,父亲还活着。不仅活着,他还把母亲接走了。他们如今生活在海外,在汀兰国。”
“而且,小表弟李冲也还活着,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呢。”
朱澜说着也哭起来。
朱芸抱着朱澜的胳膊:“你可不能骗我,你说真的?父亲还活着?冲儿也还活着?母亲也和父亲在一起?”
“嗯,都是真的。”朱澜使劲点头。
这种事,妹妹自然不会撒谎。
朱芸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力气,有了依靠。
她在这世间,还有好几个亲人。
妹妹也找了过来。
她不是孤军奋战。
“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急迫地抓住朱澜的手:“父亲和母亲怎么会去汀兰国?他们有没有钱?我这边做了绣品,挣了几十两银子,等有机会都给他们捎带过去。”
“还有冲儿,冲儿怎么逃过那一劫的?他如今在哪儿?”
朱澜把朱淳和李冲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听得朱芸紧张万分,一会儿咋舌,一会儿惊叹:“冲儿做了乞丐?命大,这小子果真命大。他跟着你师父,你师父靠不靠得住?还有,那个冽王,看着挺吓人的,你敢和冽王做交易,你胆子可真大……”
“芸儿。”
又有人敲门。
朱澜立刻按住长剑:“谁?我去看看。”
朱芸拉着她:“你赶紧躲起来,是姜正春来了。”
朱澜问:“姐夫?看我不一剑刺他个血窟窿。”
朱芸急得把她往床后面拉:“你杀了他还要脏了你的手。你给我老实在这里待着。”
门外姜正春喊道:“芸儿,开门。”
朱澜只好听朱芸的话,站在帐子后面不吭声。
没多久姜正春进来:“芸儿,这么晚了还没睡觉?还在做绣品?我都说了,姜家不需要你这么辛苦。再说,你小产之后,就要好好修养。将来姜家的嫡长子,还要靠你。”
朱芸垂头不语。
姜正春纵容小妾气得自己小产,她不会原谅他们。
“芸儿,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母亲已经责备过司旗。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把司旗打发了。怎么样?放心,夫君心里有你。”
朱澜一听就翻了个白眼。
油嘴滑舌。
薛从俭就不会这样。
朱芸瞥了一眼帐子,开口问道:“夫君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有事?”
姜正春笑道:“我们夫妻一体,明日我就接你回咱们院子里去。你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忘了那边才是咱们的家。”
朱芸微微后退:“我在这里住得挺好。夫君要是没事,我要歇息了。”
姜正春端坐在粗糙的木桌后面:“芸儿,我交代你的那件事,你可想好了?”
朱芸皱眉:“夫君想要官身,我无能为力。姜家想要的银子,我也没有。你们说我妹妹在京城做了大生意,住着大豪宅,我不信。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怎么会有钱给我?”
姜正春赔笑道:“芸儿,原来也不必如此着急。不过,你也知道,母亲身子骨一向不好,有老大夫说了,母亲需要百年人参,一日都不能离。咱们做子女的,还能不孝顺?就是买百年人参需要一万两银子。你看,你和妹妹借一万两银子,等咱们姜家有了钱,一定还。”
朱芸很难堪:“我妹妹没钱,你叫我怎么要?”
姜正春甚是恼怒,他控制着情绪:“芸儿,你也不必替妹妹遮掩。我们的人都打听过了,澜妹妹是县主,怎么会没钱?人家在京城有千亩封地,住着京城最豪华的宅子,开着京城最大的布庄,怎么会没钱?行了,你不同意也没用。我明日就去京城找澜县主要钱。”
说完,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