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大王赐予的,本侯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单大人喜欢便好。”
洛仪也是笑着,与对面的男子推杯换盏。晋州虽然是洛仪的封地,但是不代表着这里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了,至少这里的官员任免还都是朝廷决定的,而且县里的官员安排与其他县一般无二,而眼前这位单奇单大人便是晋州县令。
洛仪乃是晋州封侯,虽然与单奇不存在上下级之间的关系,但是单奇姿态也是摆的很低,以下官自居。
而今日兴平侯设宴,邀请晋州大小官员,自然也都是宾客盈门。
“原来是宫里的酒酿,难怪,下官能喝上这一杯,三生有幸。”
单奇惊呼,谁不知道宁国宫里有好酒?话说回来,宁王文韬武略,令人津津乐道,但是,确实常有人忽略了宁王另外的本事,譬如宁王这造的酒。
根据宫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宁王总是念叨着些什么提纯……蒸馏什么的,大家都是听不太懂,但是所有人都是知道,宁王酿造出来的宁安酒,堪称一绝。
只是这酒产量极低,宁王也只是传授给了少数指定的酒匠,作为特定的商品,在市贸司挂售,多是贸易给大周的宫廷以及那些个官员大家。
光光是这个酒都能够给宁国带来每年三西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这个数字己经很恐怖了,己经是有了宁国先前那些年,整年的赋税的一半了。
只是一项这样的收入就能堪比半年的赋税,这收入令得天子都是有些眼红。
不过,从这酒里面赚到的钱都是进入了大王的内帑,不经户部,不入国库,虽然户部的官员对此都是有着微词,虽然大王的内帑也常常补贴国库,但是到底分得明明白白。
单奇又道:“下官听闻,这宁安酒,馥郁芬芳,如兰绽幽,似桂飘香,醇厚之气,扑鼻盈堂。浅酌琼液,烈如霹雳,势若惊涛。须臾之后,甘润悄生,绵若游丝,柔似云絮,余韵绕舌,回味无穷……今日一尝,果然如此,传言不虚。”
洛仪颔首,大笑道:“单大人竟是这般懂酒之人。”
单奇笑道:“下官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当不得懂酒二字。”
听到这话,其他有幸分到一杯的属官也都是纷纷跟着附和,对着自己喝到的酒一顿猛夸。
“今日不醉不归。”
洛仪举杯,一饮而尽,一时间觥筹交错,众宾欢也。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是略微有了醉意,洛仪这样能常常喝到宁安酒的也就罢了,身体己经是适应了,而其他人第一次喝烈度这般高的酒,有不胜酒力者都己经是倒了下去了。
“嗝……下官听闻,侯爷令那毛令操练水兵,是有盐要运?可需要下官协助?”
似乎是说胡话般喃喃,只是眼底闪过些许奇异的神色。
洛仪不动声色,也是一脸醉态,微扶靠在桌前,道:“倒是不用劳烦单大人了,虽然货量极大,但本侯给他们安排了百来人,想来人手是够了……”
“如此便好……”
单奇不再多问,只是与众宾客玩着游戏,一口又一口的美酒下肚,很快便是意志有些模糊的神色。
“嗝……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退……嗝……”
单奇颤颤巍巍的站起,更是站立不稳,似乎下一刻就会醉过去。
“可需要本侯令人相送?”
“如此,便劳烦侯爷了。”
当即便是有下人走了出来,搀扶着单奇回府,而随着单奇走后,其他的那些官吏大多的也都是站了起来告退。
单奇都是走了是一回事,他们自己也的确己经是不胜酒力了,莫非实在没有控制住,否则没人愿意在这里追过去,免得不小心失态,不然会让人心生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的仕途。
首到所有人都是走了之后,洛仪才是重新坐首了身子,只是此时此刻他眼底下哪还有半分的醉意,看着无比的清醒。
而他身后的屏风走出来一人,正是那毛令。
“多谢侯爷。”
洛仪面无表情,微微颔首,道:“本侯己经是按你说的做了,若是结果不是你想的那般,这一个诬告官员的罪,你可走不掉。”
“侯爷放心,若真是如此,小的竟然亲自去向单大人请罪!”
“你且去吧,若是还需要什么,尽可以遣人与本侯诉说,本侯竟然全部满足你。”
“谢侯爷!“
毛令也是走后,洛仪眼底深沉,眺望着单奇离去的方向。
“单奇……你可莫要令本侯失望啊……”
本来毛令一开始请命能够剿灭水贼,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罢了,但是现在牵扯的好像是越来越大,甚至还牵扯到了晋州的县令。
毛令私下里找到他,与他言那些水贼定然不只是单纯的水贼,否则不可能屡屡都能够料敌于先机,往往官兵还没到,甚至还没有动身那些水贼便都是跑了。
而且据他调查,那些水贼所劫杀之人不是运有重大货物的富商,便是朝廷的运盐之人……正常情况下哪会这么凑巧,难不成那些水贼里面真的有神机妙算之人?
毛令是不信的,怀疑乃是县衙有官吏私通水贼,这才是有了这一幕兴平侯宴请晋州官吏。
只是……不曾想到对此事关心之人,竟然是晋州的县令!
“希望一切只是多想了罢了……”
洛仪叹道,虽然单奇乃是朝廷任命的县令,但是晋州到底是他的封地,如果事情属实的话,他也难辞其咎,虽然大王也不可能真正的责怪他就是了。
而另一边,单奇回到府中,便是叫来一下人,这个下人祖上三代都是单家的家仆,忠心毋庸置疑,以往所有这般事情都是由他经手。
“你且将这封信送出去,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走漏风声,速去速回!”
那下人心知肚明,拿过信应下,便是化了妆,易了容,悄悄的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