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毛令的那些人心中有些迟疑,毕竟他们人数并不多,而那水贼也至少百人,若是正面作战他们自然不惧,大家都是从军中出来的,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个水贼打不过他们。
但是打得过和剿灭得了不是一回事!
毛令也是一路在想,听到他这般质询,思忖再三,开口道:“那些水贼无非是借着海令得官兵捉拿不得,而且更有甚者与倭寇合作,吸纳了些许倭寇,这才是有了尾大不掉之势......只是谁说剿灭他们就一定要在海上追上他们的?”
“不追上他们,该如何剿灭他们?”
那些个弟兄不明白了,别人跑掉了还算什么剿灭。
毛令耐着心解释道:“我等在海上追不上他们,不代表我们不能够把他们引到陆地上来。”
“那些水贼一个个都精着,真能引上来?”
“且看我的便是,当然,我还需要尔等帮助,你们且这般这般......”
毛令拉出几人,附在耳边交代了几句,那几人明白了毛令的计划,当即是点头应下。
毛令又看向其他人,高声道:“若是能够完成此事,定能有个一官半职,我也可以好生安置尔等,为我们都谋一个好前程。”
所有人都是作揖,有人笑道:“毛大哥,既然我等决定了跟你混,自然是都听你的,你让我们打哪,我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毛令哈哈大笑,道:“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依仗各位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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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身前那些个水兵,毛令脸色不是很好,这些个水兵,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久经战阵甚至是常年缺乏训练的。倒不是洛仪故意刁难于他,而是晋州的水兵......的确都是如此啊。
毕竟宁国无水师,为了防备陆上的威胁,几乎是举国之力养着陆军,哪还有什么钱粮去弄什么水师?因此只有少部分地方有着些许水兵,但是也很少,而且大多数时候只是挂着个名字,用来应对一下码头中可能会出现的事情,但是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抓抓码头里的盗贼。
只是看到这些人,毛令就感觉到压力极大,自己似乎夸下海口了?不过,既然海口都己经是夸下了,他也有着足够的自信,只是需要转变方法了。
“本官是尔等新来的主官。”
毛令对着眼前的这些人喝道,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没什么动静,毕竟他们也早己经是知晓这位毛大人。
“精通水性者,出列!”
当即便是有了大半人站了出来,到底是水兵,而且是晋州的水兵,通水性的人还是不少的。
见到还有着大半,毛令很是满意,这样的话还大有可为。
“从今日开始,本官会亲自操练尔等,尔等听到我的命令,无论在做着什么,都要立刻执行,令行禁止,若是有人偷懒的,本官必然会上报,尔等可知晓?!”
那些个水兵心里叫苦不堪,大家都只是干个水兵而己,当水兵的都是知晓,是混着日子罢了,怎的现在还要被操练,而且看着这个架势,这位新来的主官是认真的。
毛令看着众人不情不愿,心中也是明了,当即便是道:“有罚就有奖,本官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操练积极者,本官自然也会请功,可还有异议?”
有奖有罚,公平公正,众人虽然心底还有着些许怨言,但是大部分也都是拜服了。
“诺!”
而另一边,几名男子走在一起,穿过集市。
“我听闻,南边那里好像有水兵在训练,那里的主官号称要练出水兵来,对南边的那些水贼下手?”
“诶,你的消息错了,我听我大舅哥说,那里是因为要运一大批盐,这才是要练水兵护送。”
“你大舅哥是?”
“我大舅哥就是那里的水兵之一!”
周遭的人都是羡慕万分,道:“这运盐可是好差事啊,那些市盐官商、官盐的大人都是富得流油,若是能够漏一点点,都不知道够吃多久了。”
“嘿嘿,那可不,我大舅哥那是被千挑万选才选上的......”
几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还是被一些人听得到,或是市级某个角落的小贩,或是浪民......不少人都是神色湛湛,匆匆的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收了起来,便是出城,往南边的方向走。
只是他们都是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和所作所为都是被注视在眼底。
“这真的有用么?”
“嘿,这些个水贼,一个个都是贪婪之人,若是知晓有大量的盐,必然不会放过。”
“要是他们不敢动手呢?毕竟我等现在算官兵,水贼不敢对官兵动手不也是合情合理吗?”
“这便是毛大哥先前让你说的,宣扬的是水兵操练是为了应对水贼,那些水贼也是知晓自己干的是把头系在腰上的活计,若是让毛大哥把水兵练了出来,他们哪还有什么好日子?因此无论是为了盐还是为了活下去,他们都绝对不会允许水兵被练出来的,一定会如此 。”
那人若有所思,又是道:“话说毛大哥怎的便是知晓市井之中会有水贼的人呢?”
为首的人也是未曾想通,摇了摇头,然后给了那人一个暴栗,道:“不然怎的毛大哥是主官,你我只是协助呢?”
那人也不恼,嘿嘿笑着:“我这脑子肯定是不如毛大哥的,老老实实跟着毛大哥混就行,毛大哥有肉吃一定也少不了我这口。”
其他几人深以为然,他们愿意跟着毛令,那是因为毛令对他们也是真的没话说。
“事情己经是办妥了,且先回去找毛大哥复命。”
若是先前那几个出城的人看上几人一眼,便是会大骇,这几个人,不就是之前在市集路过窃窃私语的那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