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病弱闺秀4

    “你是什么人!”


    可钱槐话还没说完,裴石便抬腿把钱槐踹入湖中。


    裴石懒得跟这些刽子手多说,在他心里,这些人跟活尸并无二致。


    一声噗通巨响,紧跟着裴石手中的禅杖快速从贾环身边扫过,在他耳边炸出一阵劲风。


    禅杖一挥,杖尾的铜环啷当作响。


    杖首的荷上佛像如执杖人一样,怒目而视,几乎带着杀气,直接撞上突然窜出的活尸。


    活尸被一棒击出飞越了钱槐,也砸入水池,激起巨大水花。


    钱槐回头看着在身后扑腾的人,可那人挣扎着凑近钱槐,钱槐才看清落水的人双目反白,一脸黑筋,不似活人样貌。


    尤其是那人的嘴已经从一侧裂至耳朵,仍然张开大口朝自己咬来!


    水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黛玉听得心惊。


    她站得高,只见火光下的湖面,钱槐被后面落水那人撕咬脖子,而后两人扑腾着双双沉入水中。


    被这渗人的叫声所惊的还有贾环。


    他不单单为钱槐的惨死心惊,刚才那一霎,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禅杖已从他肩上擦过,若非束发,只差分毫,他就会和钱槐一样。


    贾环心中认定是这和尚害了钱槐,顿时愤怒至极。


    他目光阴冷,默不作声地用刀朝裴石身后砍去。


    黛玉见贾环小人做派,紧张地忍不住出声提醒,“小心!”


    然而,裴石早已察觉,手中禅杖只在腕间一转,动作迅速而干脆,换着法将贾环的刀打下。


    刀刃砸向地面,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裴石箭步冲向人群,甚至都没有转过身。


    黛玉目睹一切,在心中感叹裴石武艺高强。


    而贾环握拳,掩饰震得发抖的手掌。他心有不甘,但他也意识到这不是可以硬碰硬的人。


    贾环的人趁乱逃跑,但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过活尸,只有活尸咬上了人,才有其他人逃生的机会。


    惨局在前,但裴石的目标只有那具身穿红衣的活尸。


    不同于其他活尸只会疯狂扑杀活人,那具红衣活尸变异已久,似乎懂得逃遁,以至于裴石一路追到此地。


    红衣活尸已然近在咫尺,可其他活尸已经没有了活人在场,也集体追逐裴石。


    禅杖换手,右手拔刀。


    纵身向前,挥刀,行云流水地直接砍向面前活尸脖颈。


    他的动作不带多余和停顿,或是挥刀砍杀,或是击打拉锯。


    头颅接连飞出,血液喷洒开来,瞬间在身旁炸得血糊糊的。


    终于,面前的其他活尸都处理感觉,裴石的视线再次锁定了那具红衣活尸,紧紧盯着自己的目标。


    它似乎早已察觉到追击者的接近,猛地扭头朝着一旁的柳堤树间逃窜。


    对活尸来说,贾府就是一个巨大的养蛊场,对裴石来说,这是难得的斗兽场。


    裴石不容对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握紧师傅的禅杖,绷紧手臂,用力朝目标一掷。


    禅杖准确无误地击中红衣活尸的脖颈。


    活尸的头颅剧烈晃动,直接被禅杖的力量带走,随之被“咚”的一声钉入旁边的柳树桩。


    红衣活尸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它的身体缓缓瘫软,最终笔直地订在树上。


    裴石站立片刻,气息稍稍平稳,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个将寺庙众僧屠尽的娘子。


    黛玉远远地看着裴石在混乱中狂乱杀戮,遍体生寒。


    黛玉并不清楚什么是活尸,更不知道这个初见的男人所屠戮的,都是非人之物。


    裴石的手段过于凶狠,让黛玉发自本能的害怕。


    但是对于黛玉来说,强盗贼寇为害已久,死在他们刀下的府中家仆亲眷众多。裴石的出现,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罗刹,虽为恶鬼,却是佛教护法,守正法行人,代上天示惩。


    若是他心存慈悲,武艺如此高强,必定是乱世中的英雄豪杰。


    可是她并没有时间为别人的前途担忧,现在自己和贾环僵持在此,而她又不知裴石究竟站在哪边,若不早做打算,自己怕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无论是否是裴石做的,贾环见自己的人一一被放倒,脸色愈加阴沉。


    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燃烧到极点。刚才本想趁机捞点好处,如今看到裴石那般凶猛,心中却不由得生出几分忌惮。


    他急忙将地上的刀捡起,目光扫向近在咫尺的黛玉。


    肥肉已经到了眼前,自己却没有机会抓住她。


    贾环仍然不甘心放弃。


    他想至少杀了贾府现在管事的林黛玉,府中防御便会自行溃散,虽然要与贾蔷甚至柳湘莲他们相斗,但能更轻易地占领宅子。


    贾环捡起地上的刀,准备先下手为强。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爬上滴翠亭,却看见裴石已经踏上了唯一通往滴翠亭的曲桥,手中禅杖滴着血,步伐稳健,朝着他走来。


    黛玉和贾环都无法摸清裴石的意图。


    或许既是敌人,也是潜在的朋友,前途未卜。


    裴石眼中却没有任何波动,他径直从贾环身边走过,丝毫不理会贾环的存在。


    两人都把焦点放在裴石上,谁知裴石抬头看着黛玉,只道:“没事了,下来吧!”


    黛玉看着亭台高耸,目下晕眩,这叫她如何下去?


    而贾环见裴石亲近黛玉,毫无犹豫溜之大吉。


    黛玉见贾环逃串,大喊:“别跑!你这个刽子手!把宝玉还回来!”


    裴石却不管他们有什么纠葛,见黛玉不肯下来,干脆跳上亭檐。


    从巨峰寺一路追到京城,千里奔袭,终是用方丈的法器为寺里的众僧报了仇。


    心愿已了,裴石接下来倒是可以慢慢前行,想想干点什么好。


    送佛送到西,裴石伸手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虽然只是自己随手搭救,但是送佛送到西吧。


    黛玉却只盯着贾环的背影,这些落进下石,还要害贾府家破人亡的螭魅罔两却眼睁睁地从自己眼皮下离开,逍遥法外?


    自己难道还要等着他再来祸害吗?


    她并没有握住裴石伸出的手,反而紧紧攥住裴石的衣襟,她焦急与不甘道:“大师!你既救了我,求大师把我将刚才那刽子手抓住!”


    裴石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姑娘,抱歉,裴石已经不是佛门弟子。”


    他抬手整理了下衣襟,心里暗自嘀咕,自己这身打扮究竟得换换,不然总是被误认为是受戒了的和尚,往后怕是难得自在。


    “颦儿求公子相助!”贾环他们已经来犯多次,别说抓住他了,就连阻拦,黛玉都从未成功过。


    黛玉知道,这是最有可能的一次机会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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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面前的人愿意帮自己!


    “公子曾一心向佛,必是心怀慈悲之人,求公子相助,颦儿定会报答公子的!”


    我慈悲?我可是犯杀戒才被收了度牒的,姑娘!


    裴石心中无奈,他大抵已经猜出这府里是自戕自害的闹剧。他一个无家无庙的游魂,何必卷入这些复杂的恩怨?


    裴石望向远处即将消失的贾环,语气淡淡:“姑娘,何必再纠结于这事。莫说府上已经被强盗惦记,活尸已经入了京城,不久多久京城也会化作炼狱。姑娘与其在此与这些贼人纠缠,不如与家人早早离开京城,另寻安生之所避世。”


    “颦儿已经没有家人了!”黛玉哭着,死死攥着他的衣襟,“颦儿父母早亡,幸得老太太垂怜。若是我弃贾府而去,府上众人怎么办?我如何对得起母亲和老太太,宝玉若回来了又该怎么办?”


    裴石心中一动,他如今也身似浮萍。借寺修行的巨峰寺已经被活尸屠戮成空,而裴府容不下他,已然回不去了。


    虽说同时天涯沦落人,但裴石心中最忌感情用事。


    他心下一狠,眉头一挑,轻笑一声:“既有恩情未还,那你方才为何要自戕?”


    见黛玉无话申辩,他甩了甩衣袖,试图摆脱她的拉扯,“你若不下去,我可就不管你了。”


    “不行!”黛玉见他试图抽身,心急如焚。


    她咬了咬唇,再次开口:“我答应你,无论你要什么,只要你帮我把那个贼人抓住!修寺建庙,开府施粥,我都愿意答应!”


    裴石闻言,眼神不由得一闪:“姑娘,我说过,我已入俗世,已是俗人。”


    情急之下,她急道:“我愿花重金!只求好汉相助!”


    裴石心中盘算着除了换身衣服,还得攒些银钱才行,可他还是面上拧眉道:“姑娘,不是钱的事……”


    黛玉继续加码:“只求你帮我捉住那恶人,我可在府中为你置一居所,每日好饭好菜供着!”


    裴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不过是命薄,从小送去寺庙出家,本就不是个严格遵循戒律的和尚。如今既被收了度牒,又已还俗,他并不介意这样的一番交易。


    最重要的是,外面饥民遍地,一路进京他都食不果腹。真要有地方吃上一顿饱饭,恐怕连他自己也心动了。


    但他马上调整表情,轻咳道:“府中只是怎是你一个姑娘可以做主的,莫不随意许诺。”


    黛玉只听得他语露兴奋,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抓着裴石踉跄起身,定道:“我是现在贾府头等的主子,府中事务皆我一人独断。颦儿既当了这家,做了贾府的宝二奶奶,莫说区区置一居所,美酒佳肴,就算在府中修佛建庙,都做得了主!”


    “当真?”


    贾环已经不见踪影,黛玉急忙点头:“千真万确!只要公子愿意帮我!”


    莫不是夜色正浓,黛玉便会见到裴石此时兴奋的表情。


    “快松手,我立刻帮你把那不肖子孙抓来!”


    黛玉看着裴石离开,又低头看了看刚才攥紧对方的手,心中只怕这只是他忽悠自己的缓兵之计。


    贾府现在除了这偌大的园子,一无所有,她随意许下几句空洞的诺言,那人真的会帮自己吗?


    既然还得活下去,那必要守住她最后这容身之所,好好活下去。


    “好冷啊……”


    黛玉坐在风口,等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