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开个苞

    身为太子随行的官员,居然能消失三四天,在尤辜雪的询问下,燕熹才回答她,太子身为储君,受刺杀属于国本动摇,这个消息在遇刺当晚就八百里加急的往皇宫送,驿卒接力,手持银牌与文书,一路上马不停蹄,船不待泊,沿途关卡均不得阻拦,第三天就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龙颜大怒,敕令官员护送风灵均迅速回来,而他在消失的当晚就派余旧去传信,说为避免污血入体的风险,所以,他已经在洛城租了个宅子,静养一番,不想被打扰,后面的行程恐无法陪同,希望太子谅解。


    那晚的情形风灵均亲眼所见,知道燕熹伤的不轻,本来虽然疑心他消失的突然,可是传话的人毕竟是他的心腹,应该是不假的,也就同意他先休养几日,行程暂缓,不用与他们一道了。


    毕竟是替太子挡刀的,自然优待。


    可她是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眼里的,又明目张胆的消失了,还是跟燕熹一起消失的,这要是让那些朝臣们传回去,岂不是也完蛋?


    最要命的是,她还是偷跑出来的。


    没想到,燕熹满不在乎的回答她:“让你爹知道,也就是打一顿的事,担心什么?”


    敢情打的不是他,他不疼呗?


    燕熹住的这个主峰其实不高,下山的路也宽敞方便,但是站在山顶朝外看去,是连绵不断的山峰。


    她像是个被拐进大山里出不去的女人,等到阿珑来送药物时,才得空和人下去逛逛,虽然也没什么可逛的。


    余旧推门而入,燕熹自案几处抬头,瞥见他手上的托盘,上面放着两件衣物,一红一粉,显然都是女儿家的,余旧进屋之后没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不禁有些疑惑。


    自燕熹把人带回来后,不论是吃喝还是上药,都是他亲力亲为,怎么眼下人却不在?


    他记得是这间屋子啊……


    “东家。”余旧颔首行礼后,又抬头询问道,“这是初韶送来的衣物,让四小姐选一件。”


    初韶是半步多兰花门的门主,也是如今流香榭的主事,她这个人没有别的,就是爱美,所有漂亮的衣服首饰,是她的绝对不会拱手转让他人,今天也是恰好回了趟半步多,让余旧逮到了,说了这件事,她才极不情愿的把自己的宝贝拿了两件出来。


    尤辜雪的衣服在摔下马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她现在身上那一件,还是他十七岁时穿的旧衣,得亏一直都放在这屋子里没扔。


    熟悉初韶的秉性,燕熹也没有表现不悦,只是抬眸看向那件红色的衣衫,眼底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半晌后才开口决定。


    “红色的。”


    像喜服,吉利。


    余旧点头应了一声后,将红色的衣裙放在床榻上,转身又道:“东家,虎头坞的人如何处理?”


    此话一出,余旧能明显的感觉到燕熹方才看衣服时的柔和,瞬间冷了下来,他冷声道:“虎头坞的布防图,可有?”


    虎头坞是洛城第一大匪寇窝,一直以来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最主要的是他们有时还抢一些私市杀手的生意,凡是能赚钱的,他们都干。


    朝廷也几次想要围剿他们,却因为虎头山地势易守难攻,有人专门布防机关,再加上这些年国库不充足,兵力也是一样,就先没有管这些匪寇了。


    现在倒是他们自己作死,惹了太子不说,从前又仗着地势和实力,欺负了附近山头的帮派,早就结怨了不少。


    “有的,刚到手。”余旧问道,“是否需要索命门的人准备?”


    燕熹抬手制止:“不用,我们还得赶回去,没空。”


    这次崔仲儒联合匪寇伏击太子,却也仍旧是在给他挖坑,他燕熹有多久没被人这么的陷害过了,倒是新鲜的很,这口气要咽下去,除非他死。


    “那要如何做?”


    “把虎头坞的布防图放在私市上贱卖。”燕熹施施然的翻了一页书籍,姿态慵懒道,“大家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那才叫一个皆大欢喜。”


    布防图一卖,虎头坞的大门就像是摆设一般,谁来都可以进去“坐坐”。


    “那这次若是抓住了他们的当家,能扳倒崔仲儒吗?”


    闻言,燕熹像是看傻子一样,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鄙夷:“你指望用一个匪,去拉下当朝右相?余旧,我早让你离谢渁远一点,你到底有没有听?”


    这些天,确实是谢渁在他的耳边嘀咕个不停,脑子就变得简单了不少,单靠一个匪寇的话,怎么可能让右相伏罪?


    况且,与匪寇正面交涉的人,可不一定是右相本人,只是这回刺杀太子失败,虎头坞的人素来要价就高,崔仲儒这回怕是花了不少钱,竹篮打水一场空,那脸色想必很好看。


    数落完余旧,燕熹询问道:“太子刺杀当中,是否有寒鸦卫的人?”


    “有。”余旧十分肯定的回答,“四小姐带来的人其实完全够用,只是缠着太子的那帮人难以摆脱,我与他们交手后确定,是寒鸦卫,但人数不多。”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林玉山控制不住他,太子的身边又早就有了陈永安这样的心腹太监,没有他的位置,他自然找了个最靠得住的人投奔。


    先是卖了他的秘密交换,又以寒鸦卫助力。


    拿皇帝培养的势力,去对付皇帝的儿子,林玉山是真的想死。


    只是,让燕熹看不透的是,就算太子身边早有心腹太监,可是林玉山不是不可以与太子结盟,为何要直接选择右相呢?


    于此同时,在后院中,阿珑正拿着砍下的木棍,一刀一刀的削着,尤辜雪在院门口席地而坐,腿上放着几个野果,显然是从眼前的树上摘下来的,青红相间,也是酸甜可口。


    阿珑砍树之前,也给她检验过,果子没毒,可以吃。


    傍晚的凉风吹过鬓边的发丝,尤辜雪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随后惬意的望向削木头的阿珑,有些急切道:“好了吗?”


    阿珑将扶手处打磨了一下,笑的抱歉:“稍等,这地方会有些磨。”


    耐不住她要下山走动走动,但是脚不便,阿珑就给她削跟拐杖,眼瞅着工程量还挺大,拐杖到现在都没有好。


    这院子里有一处小池塘,眺望出去还是一片竹林,葱绿的竹子被晚霞映红,回廊处的铜制风铃也叮铃铃的作响,别的不说,燕熹的这个住处,她是真的喜欢。


    空闲之余,阿珑将目光移向她身上的这件白色衣衫,质地不错,是上好的丝绸所制,光泽也好,就是穿在她的身上还是大,下摆太长,被她整个卷起来塞进腰间,勒住了。


    穿的不伦不类的,倒也随性。


    察觉到他的笑意,尤辜雪疑惑的扭头:“你笑什么?”


    阿珑摇头,她身上这件衣服是燕熹的,这话让他怎么说出口?


    看她还想问,阿珑直接起身打断道:“好了,四小姐,你试试看,高度是否合适?”


    拿过他削好的拐杖,尤辜雪有模有样的用起来,来回走了几趟,倒也是可以的,没想到她在现代用轮椅,在古代用拐杖,这腿啊脚啊的,老是出意外。


    “对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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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尤辜雪试拐杖时,一边动一边聊天,“你们东家这里,也没有丫鬟在,他起居都是自己动手吗?”


    阿珑嗯了一声:“东家喜静。”


    “可是,他在庚禹城的府邸,就有好几十个丫鬟呢。”尤辜雪反驳了他,燕府虽然不怎么豪华,但丫鬟侍女是有不少的,“怎么这里没有?”


    这姑娘能被燕熹主动带过来,显然是不一样的,阿珑便也不隐瞒,只是温和的脸上有些羞色。


    “其实先前也有,只是有些丫鬟心术不正,东家烦,就……”


    言及此处,懂得都懂,尤辜雪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她倒是佩服那些丫鬟要色不要命,这样的人也敢觊觎,显然是嫌命长。


    “不对啊。”尤辜雪的好奇心一起来,就没完没了,“你这么说的话,他这么些年身边没有女子?”


    阿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诚实的摇头:“没有。”


    这么说,她也想起来,原文里,纵使燕熹强制把林绾绾留在身边,也没有真的强迫她,只是一个劲让林绾绾爱自己,那现在结合她已经了解的燕熹的童年经历来看,他自幼年时期,见到了母亲受辱的画面,是否会导致他有亲密关系恐惧症的存在?


    否则,如何解释他困了林绾绾,却仍然没有强迫她呢?


    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他是个雏?”


    阿珑没有想过,她一个姑娘家会用这么老练的方式去谈论这种事,一时间面色羞赧,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身后传来一阵低笑。


    “何事如此欢快?说出来听听?”


    二人惊悚的循声看去,燕熹好整以暇的抱臂靠在门框处,长衫及地,狭长的黑眸扫过他们,余旧在他的身后,看他们的眼神,明显是让他们自求多福。


    方才舒适无比的晚风拂过面颊,这时候却冷嗖嗖的,尤辜雪的神情僵在了脸上,阿珑在燕熹出声的那一刻,差点没站住。


    尤辜雪面色煞白,声音哆嗦道:“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在那的……”


    “嗯……”燕熹看向天空,拉长尾音,似乎在回想,而后眉尾轻挑,“从你猜测这里为何没有丫鬟开始。”


    那也就是全听到了。


    尤辜雪脚底一软,得亏扶着拐杖,她尴尬的咳了一声,笑着狡辩:“你听错了。”


    “哦?”燕熹倒也不急,顺着她的话问,“那我应该听成什么?”


    尤辜雪欲哭无泪:“我说你放风筝……”


    谁家好人议论是非时是被人当面抓到的?


    燕熹收起那副假笑的面容,沉声命令道:“下去。”


    阿珑转头就跑,余旧还淡定的行完礼才离开,只是这脚步越走越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妈的,跑这么快,不知道照顾一下残疾人吗?!


    尤辜雪拄着拐杖也想跑,一瘸一拐的,特意强装淡定的绕着燕熹老远,走向他身后的门,眼看那门槛就要被跨过去了,她的腰间又横上了一只手臂,后背撞上一堵肉墙。


    熟悉的气息喷洒在颈窝,燕熹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去哪啊?阿雪?”


    指尖的凉意贴上腰侧,隔着单衣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风铃声突然碎在耳边,惊得她睫毛猛颤,尤辜雪身体紧绷,瑟缩着脖子,支支吾吾。


    “你……你不是让我们下去吗?”


    “急什么?”手掌从身后伸出锢住她的下巴,扭向侧面,抬起,燕熹低头垂眸,与她鼻息交融,声音沙哑,“不先给我开个苞吗?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