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你先出去吧。”
温时酌挥挥手,把永福赶走。
就他这个吵法,温时酌都担心等会这老郎中要拿针扎他。
永福也听话。
温时酌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乖出去干活去了。
他走之前锅里可是还熬着汤呢!
永安那个不靠谱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的汤。
“大夫,你先替他诊治下,然后再给我抓两副治伤寒的药材。”
温时酌真担心再这么下去,鱼安易被烧成个傻子。
“诶呦,先别急,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你们家小厮拆散架。”
老郎中捻了把胡子,慢吞吞地凑上去诊脉,枯瘦的手指搭上鱼安易的腕脉,浑浊的眼珠微微眯起,屋内只余炭盆轻响。
片刻后,他摇头咂舌:
“风寒入体,积虚成疾,再晚半日,怕是要烧出肺痨。”
说着从布包里摸出银针,在烛火上燎了燎便要下针。
温时酌正准备开口询问,忽觉衣角又被扯动。
低头望去,鱼安易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水雾朦胧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银针,苍白的唇微颤:“别”
还是个小孩。
怕针也在情理之中。
但放着不管真恶化成肺痨后,鱼安易这辈子都离不开药罐了。
温时酌安抚地握着他的手,出声,
“莫怕。”
明明再简练不过的两个字,却让鱼安易安定下来,阖眸不再去看那明晃晃的针尖,只是紧绷的身体仍然昭示着他的不安。
但鱼安易知道自己必须听话。
若是惹了哥哥不满,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鱼安易一动不动,任由老郎中施针。
“成了,我给你们开个方子,照着抓药,用水煎服,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温服。”
郎中把自己的针从已经被扎成刺猬的孩童身上拔下,整齐放好后就开始报药方。
“柴胡四钱,黄芩三钱,党参三钱,法半夏三钱”
温时酌一一记下。
末了,还不忘多给这受了折腾的老郎中塞几两银子。
永安跟着老郎中去抓药。
永福则喜滋滋地端着自己熬好的滋补汤来邀功。
“公子,我知道这小少爷身体弱,经不住大补,还特地少用了人参。”
永福把补汤放在桌上,出声。
“好,你去给自己还有永安收拾点饭食吃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了。”
原身家里也断粮两天了。
永安永福跟着饿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有银子了,也得让他们吃上饭。
“好的公子,那我就先退下了!”
永福眼睛亮亮的,激动地往外跑。
“小安,起来喝点汤水。”
那老郎中还是有医术在身的。
几根针扎下去,鱼安易的高烧还真退了不少。
至少不像刚开始热得和火炉子似的。
听到温时酌的声音,鱼安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张嘴说话的时候还是像鸭子叫。
“好”
温时酌忍下笑意,把软枕垫在鱼安易的身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和一开始的蔫巴样相比。
鱼安易显得精神不少。
“先喝点水。”
温时酌想先给这小鸭子润润嗓子。
把温水端给他。
快三天没喝水的鱼安易抱着碗咕咚咕咚就是喝。
满满一大碗温水直接被他喝的见了底。
“哥哥”
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鱼安易的状况已经好上不少。
大抵是因为吃的跟不上,十一岁的少年还没有变声,嗓子又软又细,小孩似的,和之前的鸭子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饿了吗?郎中叮嘱要让你忌生冷油腻,我让下人熬了汤,先喝点?”
温时酌不怎么懂该如何照顾生病小孩,于是不管不顾先给鱼安易灌一通汤汤水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