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你去烧点热水,让永福出去找个医师回来,要快一点。”
温时酌把昏迷不醒的小脏孩放在床上,皱眉安排出声。
“知道了,公子。”
永安把沾了雪的油纸伞收起来,倚在门边,转身急匆匆出去,一头扎进了漫天飞雪里。
屋内炭火烧的很旺,暖烘烘的。
温时酌走之前把从000那里要来的银两分出半数给了永安让他去购置点过冬的物件。
原身的钱全打水漂拿去给鱼石还债了。
自己连冬日买炭取暖的钱都没。
两个小厮跟着他也是受冻挨饿,若不是温时酌穿过来了。
这一院三人能不能捱过这个寒冬都是问题。
温时酌脱下自己身上被雪水打湿的衣裳,随手搭在圈椅的椅背上。
还好紧着时间赶回来了。
不然自己或许要和鱼安易一起昏倒在街头等好心人出手相助了。
只吹了这么会风,淋了几片雪,就已经开始头疼发昏。
温时酌估摸着自己等会要和鱼安易这小孩一起找医师诊治抓药了。
“公子,热水来了。”
永安端着木盆走入,盆往桌子上一放,溅出几滴到了外面。
“永福出去了,你去厨房招呼着,弄点清淡的。”
鱼安易都病成小公鸭了。
还是捡点清淡的吃养养身子。
而且鱼安易跟着他那个爹,三天饿九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常过,胃早就饿出毛病了。
“知道了,公子。”
永安临走之前看火盆里的炭烧的差不多了,又好赶忙往里面添了几块。
炭盆烧的旺旺的。
屋外的寒气彻底被隔绝。
温时酌把布帕浸在热水里打湿拧干,走到床边,一点点擦拭着某个小脏孩的脸蛋。
鱼安易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还有没有功夫和气力给自己洗澡。
白色的帕子在他脸上擦了两下就变得灰灰的。
“还好”
温时酌庆幸自己没把鱼安易抱到自己床上。
而是腾出了间厢房安置这小可怜蛋。
细细擦去鱼安易脸上的尘土后,这小孩过分昳丽的五官就显现出来了。
鱼安易的娘是个青楼女子。
当初鱼石陪朋友喝花酒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
掏空家底为这沦落风尘的女子赎了身。
那时候的鱼石也是真动了心。
可惜,女子在生鱼安易的时候难产去世。
鱼安易也算是刚出去就没了娘。
不过,他这张脸到底是留下了属于母亲的痕迹,男生女相,眉眼线条精致柔和。
不得不说,鱼安易是聪明的。
知道通过遮掩自己的长相保全自身。
若是让那些人看清楚他这张脸。
温时酌三百两银子都不一定能带走他。
卖奴隶,和卖去象姑馆当男妓,价钱可是天差地别。
“还挺聪明的。”
温时酌把又一条被弄脏帕子扔到旁边。
刚才的一盆清水,如今已经灰蒙蒙的,不能再用。
不过,鱼安易倒是被温时酌擦的干干净净,像尊一尘不染的瓷器。
静静躺在那里。
烧的满脸通红。
“永福怎么还没回来?”
温时酌皱眉,想出去看看情况,刚起身就感受到了拉扯。
扭头一看。
鱼安易都烧到神志不清了,还紧拽着他的衣角,不愿松手。
温时酌没办法,又不能直接扯开他的手。
只好坐回床边。
继续守着他。
“公子,公子,大夫来了。”
永福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大老远就能听到他的声音。
须发皆白的老郎中就这样被他一路拉扯到了厢房,气都没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