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不讲理吗?”岑燕燕气得直跺脚,“以前是喜欢吓唬人,我还没真下狠手呢。”
萧语柔放下茶盏,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轻叹一声:“皇上已经下了口谕,不去就等着被砍头吧。”她沉吟片刻,“这样吧,我陪你去。你就当面对着花花草草,敷衍一句就是。若她不依,有我替你应付。”
“当真?”岑燕燕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自然当真。”萧语柔点头。
“呜呜呜,谢谢你。”岑燕燕扑过来抱住她,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萧语柔嫌弃地躲开:“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两人打闹一阵,岑燕燕这才下定决心,和萧语柔一同前往齐府。
齐家在京中也算书香门第,家族曾经显赫一时,现在也混进了翰林院。
府邸极具江南风韵,小桥流水,雅致非常。院墙上爬满了藤萝,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岑燕燕和萧语柔刚到门口,立马有仆人迎了上来,笑道:“两位贵人来得不是时候,夫人带着小姐去萧太医家看病了。”
这哪里是不巧,分明是存心刁难。,j+c\h.h-h′h?..c¨o,m*
岑燕燕正要发作,萧语柔已经笑吟吟道:“无妨,郡主是来赔罪的,我们就在此等候便是。”她的语气轻松,仿佛真的不在意。
下人面露为难:“这不知夫人几时回来,不如郡主明日再来?”
萧语柔按住暴躁的岑燕燕,笑意不减:“不必了,咱们在这里等到天亮。”她转头吩咐林婆子,“去借两把凳子来,咱们守在门前候着。”
于是,一位郡主一位县主,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齐府大门口。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有认出她们身份的,更是驻足观望。
萧语柔还体贴地让人把马车挪开,免得挡了齐府的门路。她悠闲地摇着团扇,时不时和岑燕燕说笑几句。
岑燕燕也看出了萧语柔的意图,开始了她的表演。
“都怪我太冲动,就算齐小姐说我父王会战死沙场,我也不该动手。”她故意提高声音,让过往的行人都能听见。
“唉,现在只剩后悔了。”她叹气的声音格外响亮。
“父王在北陲确实凶险,我怎么就不能容人说几句呢?”
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听了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暗暗称快。
下人们一看情形不对,慌忙回去报信。
齐夫人听闻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x.i!a/o~s′h¢u\o\h?u·.~c!o,m+她坐在内室,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
“娘,她们是故意的!”齐婉捂着肿胀的眼睛怒道。眼圈的淤青还未消退,看起来格外狼狈。
齐夫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原本该是她们占理,现在反倒成了齐家欺压皇亲。更要命的是,岑燕燕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出去,齐家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无奈之下,齐夫人只得带着齐婉从后门悄悄绕出去。她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行人,生怕被人认出。
谁知刚出后门,就听林婆子高声道:“哟,这不是齐家夫人和小姐吗?不是去看大夫了,怎么从后门出来了?”
街坊邻居纷纷探头张望,对她们指指点点。
齐夫人强作镇定,额头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是下人传错了话,我们早就回来了。适才听说后门有可疑之人,出来查看一番。”
林婆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进退两难的模样。
不多时,齐夫人母女只得从大门匆匆而来,迎面撞上岑燕燕声情并茂的忏悔。
“想必是苍天见证了本郡主一片赤诚,护送你们母女平安回府了?”
岑燕燕慵懒地靠在马车边,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齐婉站在府门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出戏,竟被人如此轻易地戳破。
“郡主说笑了。”齐夫人强压着怒意,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实在是小女身子不适,这才去萧太医那里检查一下。”
说着,她又将那番说辞重复了一遍,可那双眼睛却不安分地在萧语柔脸上打量,似乎想看出些什么端倪。
“原来是这样。”萧语柔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温柔,“既然是个误会,那倒也好说。我与萧太医颇有几分交情,齐小姐既然身子不适,顶着寒风两头跑,怎么说都不妥当。”
她转头唤道:“来人。”
“小姐。”紫萱立刻从马车后面走出来,恭敬地应声。
“去把我的拜帖送到萧府,就说齐小姐身子不适,请萧太医多费心,往齐府多走动便是。”萧语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紫萱立刻领命而去。 齐夫人心头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这位乐宁县主,当真是好手段!短短几句话,就将她们母女精心设计的局面彻底打乱。
齐婉脸色铁青,今日这出戏,是彻底唱不下去了。她死死盯着萧语柔,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齐小姐这般看着我,莫非是觉得我多管闲事?”萧语柔微微一笑,目光在齐婉脸上扫过,“我只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罢了。”
齐夫人见女儿还在瞪着萧语柔,连忙给她使眼色。可齐婉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倔强地扬着下巴。
“齐夫人的眼睛不舒服?”萧语柔笑意盈盈,“要我替你瞧瞧吗?”
“不必了。”齐夫人咬牙道,拉了拉女儿的衣袖。
“既然如此,不知郡主的道歉,齐家可觉得诚意十足?”萧语柔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让人如坐针毡。
“自然,自然。”齐夫人强挤出一丝笑容,“二位要不要进府坐坐?”
“不必了。”萧语柔拉住还想往里闯的岑燕燕,“既然误会已解,我们也该告辞了。”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齐婉母女站在寒风中。不多时,齐夫人收到消息,说齐太傅要见她。她拉着齐婉,脸色阴沉地往书房去了。
书房内,齐太傅正在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立刻转身怒视着她们母女:“你们好大的胆子!”
“老爷”齐夫人刚要开口,就被齐太傅一个眼神制止。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去招惹定王府的人!”齐太傅气得胡子直颤,“现在好了,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们可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齐婉咬着嘴唇,眼中含着泪水:“父亲,女儿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齐太傅冷笑一声,“为了你那点可笑的面子?为了报复萧语柔?你可知道她背后站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