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围十分安静,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突然,陈闯的手机尖锐鸣响,刹那间划破这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他浑身猛地一震,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被这突兀声响扯得更紧。
缓过神后,他的手有些迟缓地探入衣兜,掏出手机,微微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云曦。”
陈闯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可那微微发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线,还是将他心底的不安暴露无遗。
“陈警官,大事不好!我刚查看实验室监控,有个形迹可疑之人偷偷溜进去,把样本掉包了!”
电话那头,云曦的声音急促又慌乱,神情满是紧张与焦灼。
珂晴原本低垂着眼眸,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听到这话,像被电流击中一般,猛地抬起头,眼中寒芒一闪,瞬间迸发出锐利的警惕。
她几步快速凑近陈闯,目光紧紧锁住他,一眨不眨,试图从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挂断电话没多久,陈闯的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云曦发来的视频。
他和珂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几乎同时急切地凑上前。
视频里,实验室监控画面清晰呈现:
一个身着黑色大褂的身影,猫着腰,动作极为鬼祟,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那人脑袋不停地左右转动,警惕地打量四周,确认无人后,动作麻利地完成掉包,旋即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画面之中。
陈闯的双眼死死地盯在屏幕上,像是要把那画面刻进眼底。
他眉头像棵老树根一样紧紧咬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随着呼吸的加剧,那青筋也微微跳动。
凭借多年刑侦生涯积累的丰富经验,仅仅从那独特的走路姿势和一系列细微动作,他瞬间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脱口而出:
“是邓利民,怎么会是他?”
珂晴闻言,秀眉瞬间紧紧蹙起,像是两片紧锁的柳叶,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张,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
“邓利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然而,两人还没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陈闯的电话又急促响起。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波澜,按下接听键。
“喂,闯哥,你交代我盯着的唐叔尸检报告出来了。”
电话那头,是陈闯的发小,跟他一起在警局工作。
陈闯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亮光,下意识地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快说!”
“唐建国的尸检结果显示,他死于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说,他死后,胸口那把槐木刀才被插进去的。”
听到这话,陈闯脸色骤变,呼吸猛地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槐村翠花的模样,同样是机械性窒息而亡。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微微颤抖。
珂晴见他这样,着急地问:
“咋回事啊,到底出啥事了?
“我必须马上回警局!”
陈闯心急如焚,话一出口,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密室。
他脚步急促而凌乱,一路小跑冲向村口停着的车。
到了车旁,他一把拉开车门,“砰”的一声甩上车门,那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回荡。紧接着,他迅速发动车子,轮胎与地面摩擦,扬起一阵尘土,疾驰而去。
只留下珂晴一人呆立原地,望着陈闯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喃喃自语:
“跟逃命似的。”
随后,珂晴也整理思绪,转身离开这个弥漫着诡异与神秘的幽暗密室。
而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黑暗密室角落里一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尽收眼底。
陈闯的车宛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引擎声轰鸣,一路扬起滚滚尘土。
抵达警局后,他一脚用力踹开车门,车门与车身剧烈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停车场内格外刺耳。
此时的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腾腾地朝着邓利民的办公室奔去。
来到邓利民办公室门前,陈闯猛地抬起手,“砰砰砰”地用力敲响房门,每一下都敲得极重,仿佛要把内心的愤怒、疑惑一股脑儿都敲进这扇门里。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陈闯大步跨了进去。
他的双眼因为愤怒而通红,死死地盯着邓利民,胸膛剧烈起伏,活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怒声质问道:
“邓队,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吧?”
邓利民正坐在办公桌前,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那缭绕的烟雾在他头顶盘旋,好似给他戴上了一层虚伪的面具。
听到这话,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镇定,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似笑非笑,满是嘲
讽的表情:
“哦?我倒有些糊涂了,你所谓的有意思,没意思,究竟指的什么?”说着,他又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那烟雾在两人之间弥漫,让气氛愈发压抑。
陈闯二话不说,愤怒地掏出手机,手指用力按下播放键,录像里邓利民偷换样本的画面清晰呈现。
“邓队,你为何要干出这种事?”陈闯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吼声在办公室内回荡。
邓利民脸一下子黑得像锅底。
“嗞”的一声,他狠狠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双手重重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眼神中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凶狠与威严,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小陈啊,这事儿呢,本就轮不到你插手,你最好见好就收,别把手伸得太长!”
陈闯毫不畏惧地迎上邓利民的目光,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像燃烧的两团火:
“原来你早就和槐村村长勾搭到一块了!”
邓利民听到这话,顿时暴跳如雷,“啪”的一声,猛地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桌上的文件被震得纷纷飞起,在空中胡乱飘舞。
“你给我滚出去!你好好想想,是谁给了你现在的身份!!”
陈闯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他盯着邓利民看了片刻,那目光好似要将对方看穿,随后猛地伸手扯下头上的帽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转身大步离去。
他的背影透着决然与愤怒,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仿佛在向这黑暗的一切宣告自己的不屈与抗争。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邓利民粗重的呼吸声。
原来邓利民早在陈闯取完井水样品后就得知了消息,是村长报的信。
此刻,他望着陈闯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不甘,还有深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