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傅,何必着急?”
曹操笑对天子,目视群臣。~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臣所言者,刘荆州怀有异心,不尊天子诏之应对也!
若果为汉室宗亲,有匡扶之志,忠贞之心,其发兵讨伐袁逆,安天下以图正朔,复何言哉?
使能平定淮南,以除国贼,保社稷,则陛下许臣之上柱国请封予表,以他为国之柱石,来朝任相,匡国辅弼,臣绝无怨言。
诚如是,臣亦可免官回乡,将养伤病,再不为国事操劳。”
天子:“......”
免官归乡都说出来了,关键是说的好听,你曹操会回乡养病?谁信呢?
天子也知道曹操如此说,是表明他铁了心不肯出兵再同袁术开战。
眼下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虽贵为天子,也没有能力强逼曹操,偏偏还不能坐视袁术在南方坐大。
默然良久,帝允之。
“丞相虽拖病体,仍为王前躯,忙于国事,朝中大小诸事,尚仰赖于卿,岂可轻言归乡?
表,为大汉宗亲,又任荆州牧,治理一方,得朝廷之信重,岂可畏强敌而惜自身?
就依丞相所言,传旨发诏。”
曹操抬手一礼,“陛下圣明!”
......
自崇德殿出来,回至丞相府,曹操一面安排诏令刘表出兵。+暁`税!宅+ ^已.发¢布_醉^歆~璋-劫′以拖住袁术之事。
同时他又要谋划如何令天子将匈奴右贤王刘去卑调给他,走草原给幽州公孙瓒送援助以拖延袁绍。
又有太傅刘繇、太尉杨彪等乱臣贼子颇生掣肘,致使洛阳诸事繁杂。
既无静养,又要劳心,使他最近的头疼症越发厉害。
纵有荀彧、荀攸等能臣辅佐,操仍常感精力不济,而无左右分忧。
是夜,于相府处理政务间,他问之于荀攸。
“昔日我尝问公达,除郭嘉之后,可有人能继志才者。
公达荐之曰司马仲达,已命人去辟,不知时至今日,其人如何?”
荀攸见他提及此事,抚须笑而,答曰:
“司马懿?他倒也未曾明确拒绝主公征辟,只是腿断了,不能成行,是以拖延时日至今。”
曹操色变,勃然大怒。
“好胆,他这腿早不断,晚不断,偏偏我一派人征辟他的时候,腿刚好就断了?
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荀攸见他动怒,忙为之解释。
“主公勿恼,攸已派人去查,他倒也未曾虚言哄骗,而是其腿果真骨折,医者云需将养百日以上。”
曹操一愣,怒气忽得怔住,尚有些不可置信。
“事情当真如此之巧?我之征辟刚好就碰上他断腿?”
荀攸回以微笑,意味深长。*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却也未必真是巧合。”
曹操领会他的深意,当时都气笑了。
“子云:苛政猛于虎。
今我曹丞相之诏令,甚之于断腿乎?
此等狠人,我倒还偏要征辟他不可。
河内司马家倒也不远,既是断腿,我当亲往驾车迎之。
昔文王驾车八百步,以保周朝八百年。
我今驾车将他自河内迎入洛阳,车行百里之远,便看他有太公几分本事,能助我颠倒乾坤。”
......
与此同时,乐进九族尽灭的消息亦传至梁国。
被软禁在梁国王宫偏殿内,正断食绝水,以昭忠烈的乐进惊闻此讯,其茫然惊怒,不可置信。
他尚在袁营之中宁死不降,对袁术所谓的拉拢不屑一顾,视黄金台上的荣华富贵如同草芥,誓与袁逆不共戴天!
可,为什么?
臣正欲死战,主公诛我九族?
乐进不明白,他想不通!
待多番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并非袁逆伪造,乐进于殿中枯坐一夜,彻夜未眠。
念及家中高堂白发,妻妾幼子,泪已流干,目眦欲裂。
他仰天悲呼:
“来人!
来人!!
来人!!!
我要见袁公,带我去见袁公!”
......
梁国王宫大殿,只听一声铜磬声响,香炉烟云缭绕,烛光明灭不定。
乐进行至近前,俯首而拜。
“袁公曾言,得乐某如燕之昭王得乐毅,可还做数否?”
袁术高居王座,若隐若现,如龙隐雾中,垂眸而望。
“乐将军想通了?”
“曹贼者,自诩丞相,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随心。
其爱者光五宗,恶者诛九族,此桀纣之暴虐,行之于当今也!
明公者,兴汉之大将军也!
奉汉讨逆,带甲百万,雷震虎步,列阵东南。
顺天应命,若举炎火以灼腐草,大势所趋,似覆沧海以吞薪炭,是故何城不摧,何者不灭?
今请袁公予我大军,进率马步军五万,必效乐毅之于昭王,北上伐曹以捣洛阳,助袁公尽得七十余城,囊除国贼,成就大业!
曹逆诛我九族,与某不共戴天,此诚心诚意,誓杀曹贼,但请发兵,绝不相负。”
见他言辞恳切,袁术笑而谓之。
“乐将军能作此想,朕心甚慰。
乐卿稍安勿躁,汝乃是朕亲封之平东将军,至于洛阳旨意,未盖传国玉玺,悉为矫诏,做不得数。
来日朕自有灭曹重任予你,且退下候命。”
虽然乐进此番一改常态,嘴上说的好听,但袁术也不可能轻易放松对他的警惕,让他统领大军。
虽说有灭族之仇在前,但也保不齐万一这乐进就是个死忠愚忠,哪怕全族被灭,也要匡扶曹操,岂不就上了他的当?
是以,还需再做观察,以观后效,待确认无误,再让乐进领兵,为时未晚。
......
却说乐进有了这一番表态,加之灭族之仇在前,于袁营之中总算行动自如,比此前的软禁要自由的多。
袁术对他的监察程度,大致类似于刘晔在袁营的待遇,没有明哨,都是暗卫,书信往来,也会暗中查验。
而得到人身自由的乐进,他第一时间就喊上夏侯霸,一同给远在颍川的夏侯惇写信。
【进,末学后辈,悔不听元让之言,早降袁公以致此祸。
囊者我赐衣,对元让多有侮辱,实悔不当初,望元让念我为曹贼蒙蔽,不计前嫌。
今上有灭族之恨,下有毁家之仇,当与元让同舟共济,同殿为臣,匡扶袁公,早灭曹贼!
书不尽言,临表涕零。】
夏侯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