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珪闻将军死至,特来吊丧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得刘备举筷顿住,不禁泪眼潸然。首发免费看书搜:我的书城网

吕布忙问缘故,便听其言。

“将军有所不知,备得朝廷敕封为豫州牧,又蒙天子称一声皇叔,如何不尽心竭力,为匡扶大汉以效死乎?

近得天子诏,言说袁公路私藏传国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备惊闻此不义之事,遂兴兵讨之。

无奈袁公路兵强马壮,恃之纵横天下,备于长平惨遭大败,远非其敌手。

眼看豫州基业也要沦丧,特来见将军最后一面,不久我就要北上往投曹操去了。”

“贤弟这说的甚话?往日间,我于兖州兵败,无有立足之处,是贤弟收留,对我颇为照顾。

今若贤弟无有基业,自可来为兄处立足,又何必舍近求远,往投曹操?

是瞧不起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还是对徐州之事仍心存怨怼?

诚如是,为兄自把这徐州还你,也不叫你无有立足之地,也免坏了你我感情。”

“兄长误会。”

见吕布勃然色变,刘备抹了把眼泪,忙为之解释。

“将军情深意重,备自然知晓,怎奈袁公路既得豫州,得陇望蜀之下又岂会放过徐州?其兵强马壮,谁能敌之?

非是备不愿投奔将军,而是与其往后与将军一同投奔曹操,不若今日备先往曹营探路,来日将军若至也好有个照应。”

“我道如何?竟是此番缘故。

贤弟莫小觑我吕奉先。”

吕布闻听此言,不由仰天大笑。

“当年关外十八路诸侯联军,布视之如同草芥!别说他袁公路了,便是算上他兄长袁本初一起,也不被吕某放在眼中。

你之来意,我已尽知。

贤弟勿去投那曹操,自回豫州迎敌,吕某不日便引兵来援,相助贤弟共破袁军。

你我兄弟同心,必不教你失了基业立足。”

“将军大恩,铭感五内。”

吕布只意味深长,看他一眼。

“贤弟世之英雄,异日得志,不可相忘。”

“哪里,哪里,备穷途来求,当的甚么英雄?将军谬赞。”

刘备得了吕布为援的承诺,心满意足而去,可吕布这里才送走了刘备,使他回去小沛安心等待。

没几天,吕布正欲整军出发,便听人来报,言说袁术遣使而来。

他忙又来迎,惊见大雁、牛羊、珍玩、宝器,皆缠红锦,覆红披,敲锣打鼓,鼓乐齐鸣,乌泱泱一对人马蜿蜒而来。

吕布惊了!

他原本以为袁术无非也就是像刘备一般,来说服自己不要出兵,可眼前这浩浩荡荡,堆金砌玉的架势。

这是来出使的吗?

这就是四世三公袁公路的使节?吕布是真有些被袁家使节的排场震撼到。

见了为首者韩胤,他忙问缘故。

“敢问先生,不知袁公这是何意?”

韩胤笑言之,“将军有所不知。

我家主公听闻将军膝下有一爱女,因久慕将军海内人杰,欲求令爱为儿媳,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共图大业,互不相负。

故而差在下来做月老,今次送来聘礼,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看着还在源源不断送来,几乎蔓延十里的袁家聘礼,吕布受宠若惊。

我吕布也能攀上袁家门楣吗?

可他转而复又蹙眉,“不瞒先生,布虽有一女,然年方七岁,如何能......”

“这岂不正好!我家主公之爱子也是七岁,正与令爱相配,此正乃天作之合。”

吕布显然有些心动,但如此大事他也不敢贸然应下。

“先生可先往驿馆安歇,容我商议再论。”

......

且说吕布这边厢刚安抚了韩胤,虽则还未当场答应下来,可也已经停止了整兵出征之事。

这些天他都在为了能与四世三公的袁氏结亲而洋洋自得,不想这一日,忽见一位徐州老臣拄拐而来。

正是陈登听说了消息,忙请自家老父陈珪出马,倚老卖老。

吕布见得是他,又不知陈珪父子心思,只笑脸迎上。

“大夫来得正好,我近日正有一大喜之事,心中犹豫不决,合该找你相问。”

“喜事?”

不想陈珪冷笑谓之,“老夫闻将军死期已至,特来吊丧。”

吕布脸色也冷了下来,“大夫德高望重,布素来敬重,未有逾矩。

今何出此言而咒我死乎?”

“将军已中敌计策而尤不自知,焉能不是死期将至?”

陈珪摇头一叹,为他解释。

”前者刘备刚来,请将军出兵为援,将军许之,而今何久不动身也?

无他,袁公路忽来求亲,将军故此心生犹豫,此

疏不间亲之计也。

然,倘使将军就此坐视袁公路击破刘备而鲸吞豫州,豫州既亡,徐州又如何能保?

况闻袁公路称帝之心,江淮两岸路人皆知,此忤逆造反是也。

彼若造反,则将军乃反贼之亲属,昔日诛董卓匡汉室之忠义,谁记否?

世人只道将军同反贼一丘之貉,天人共戮,神鬼共诛,则天下虽大,又哪有容身之处?

岂不是死期将至,尤不自知?”

吕布深以为然,“幸得大夫提点,险为韩胤所误。”

待送走了垂垂老矣的陈珪,他这才命人唤来韩胤,言说拒婚退聘之意。

然而韩胤此番得袁术耳听面命而来,眼下这婚结不结的不重要,但势必得要拖住吕布才行。

遂按照袁术所授之语,轻笑问之曰:

“将军此前已有应允之意,此时变化,可是有小人进谗言,污蔑袁公有称帝之心,将军由是不愿沦为反贼之亲属?

胤之所言,可对否?”

吕布骇然失色,他几乎不可置信望着韩胤。

“这...我与重臣密谈商议,先生如何得知?”

“这有何难?我主袁公路,本是大汉忠良,无奈世人误解,总有小人诽谤。

此事常有发生,并非难猜。”

稍一解释,韩胤这才意味深长目视吕布。

“胤虽不知将军口中所言之重臣是谁,然其必怀歹心,用心险恶,胤请杀之。”

吕布冷笑,“先生一介外使,也敢离间我之重臣?”

“重臣或许是重臣,但是否是将军之臣,可就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