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雏将批阅己毕之文书付与刘三,嘱其送回。
旋即,常孤雏便出帐寻觅观音奴。
观音奴早在此等候,瞥见常孤雏现身,赶忙迎上前去。
二人登上马车,驶离军营,御车者乃一亲卫。
及至距军营最近之城镇,常孤雏与观音奴下车,于城镇之中信步游逛。
现今边关诸县,民生己然复苏甚佳。虽物产相较南方略显不及,然商业亦渐趋完备。
昔日士绅己无,今多为百姓合办之商社,所售之物,价格颇为平实。
观音奴一路行来,遍尝诸多小食,面上满是餍足之色。
观音奴手持一串炙物,递与常孤雏,笑言:“夫君亦尝之,滋味绝美。”
常孤雏并未纠正观音奴,接过烤串浅尝一口,颔首道:“嗯,确是美味。”
“你既欲购衣衫,那边便有一家布庄。”
观音奴闻此,笑容微滞,央告道:“再逛些时候,可好?”
“也罢,便再逛些许时候。”
有人识出常孤雏,恭敬作揖道:“将军大人,您竟来此逛街?”
常孤雏笑意温和,答曰:“老乡安好。今日陪着……恰逢闲暇,故而出来走走。”
百姓目光落于常孤雏身畔女子,见其容貌绝美,心忖此女必是将军家眷,遂亦上前见礼。
百姓手捧几个肉包子,递向常孤雏,憨厚说道:“将军,这是俺自家做的肉包子,您且尝尝。”
“使不得!军中严规,不拿百姓分毫。吾虽为将军,更当以身作则,此断断不可受。”
百姓闻言,将包子收回,感慨道:“将军,您这规矩着实严苛,与往昔官军大相径庭。但俺就欢喜您这般的官长。”
常孤雏与百姓叙谈片刻,旋即偕同观音奴,复又闲步逛街。
“夫君,你于此地,真乃深受百姓爱戴。此地百姓得你这般父母官,实乃幸事。”
观音奴曾见那勤政不辍之常孤雏,今又目睹这深受百姓爱戴之常孤雏,心内如灌蜜一般。
“此乃吾对百姓之承诺,自当恪守不渝。”
闻常孤雏此言,观音奴对其愈发崇仰。
闲逛良久,观音奴终至布庄挑选衣衫。
终了,观音奴择取五件衣裙。
常孤雏付讫银钱,自布庄老板手中接过包扎停当的衣物。
“夫君,这衣物便由我自行来拿吧。”
言罢,观音奴便伸手自常孤雏手中取过包裹,常孤雏未置一词,任由观音奴拿去。
离了布庄,观音奴双颊泛红,轻步跟在常孤雏身后。
行得数步,常孤雏忽闻身后传来观音奴一声“哎呀”。
常孤雏回首顾盼,却见观音奴不慎崴足。
“可还安好?”
常孤雏当即蹲下身子,轻轻握住观音奴脚踝,仔细查看。
常孤雏指尖触碰到观音奴崴伤之处,观音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声道:“疼疼疼!”
常孤雏旋即松开手,转而背对观音奴。
观音奴顿时鼻头一酸,轻声道:“夫君……是奴家走路时走神了,实在对不住。”
她只道常孤雏嫌她娇弱作态,心下不禁泛起委屈之意。
“休要胡言,我背你往马车处去。”
观音奴一愣,转瞬展颜而笑,勉力单足蹦跶两下,趴伏于常孤雏脊背之上。
常孤雏触碰到观音奴胸前软玉,心中不禁暗惊,此女竟如此丰腴!
常孤雏双手环住观音奴双腿,观音奴不禁嘤咛一声,赧然将头深埋。
常孤雏并非初尝背女子之事,往昔所背乃自家妹子,然今次背观音奴,却算是头一回背其他女子。
常孤雏一脚轻挑,地上衣物包裹飞起,稳稳套于其脖颈之上。
常孤雏背负观音奴穿行街巷,引得诸多百姓纷纷议论,言辞多为调侃二人亲昵之态。
其间不少女子亦向自家夫君娇嗔,言称自己亦要夫君背负。
那些被自家婆娘这般絮叨的汉子,忙不迭躲开,口中还道:“成何体统,也不知羞臊!”
常孤雏背负观音奴行至马车停靠之所,亲卫瞧见常孤雏与观音奴此番模样,不禁瞠目结舌,暗自思忖:将军此前不是言明这女子并非夫人吗?这……
常孤雏见亲卫神情古怪,不禁斥道:“看什么看?”
亲卫闻听,忙不迭扭过头去。
常孤雏将观音奴安置于马车车门前,旋即双臂轻挽,将其抱入车内。
观音奴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缕淡淡的乳香,料想是常饮奶茶之故。
常孤雏向亲卫吩咐道:“六子,驾车回营。”
六子闻之,赶忙疾步过去,应道:“是,将军!”
常孤雏并未置身车厢之中,反倒与六子一同坐于车门前。
“将军,车内安稳,外间风疾,您还是进去落座吧。”
“无妨,吾正欲迎风稍坐,感其快意。”
及至军营,常孤雏背负观音奴往中军大帐而去,途中为诸多路过之将官士卒所见,众人见状,皆不禁掩口窃笑。
“吾送汝归那木屋。”
观音奴赶忙紧紧搂住常孤雏脖颈,娇声道:“不……不要,容我于中军大帐稍作休憩,可好?求求你了,夫君。”
常孤雏遂将观音奴轻置于中军大帐内之软榻,旋即寻来一瓶专治跌打损伤之药。
常孤雏行至软榻之前,言:“汝自行敷药。”
观音奴侧首转头,将头深深埋入被褥之中。
常孤雏未予观音奴理会,将那跌打之药置于软榻旁之柜台,旋即转身至案桌处,着手处置公务。
观音奴见久无动静,遂探首偷瞄一眼,但见常孤雏己然于案前批阅奏报。
观音奴小嘴一撅,轻挽裤腿,自执那跌打之药,缓缓擦拭起来。
观音奴敷药完毕,坐于软榻之上,目光盈盈看向那专注处理政务的常孤雏,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
倦意渐浓,如潮水般漫上心头,观音奴终是抵挡不住,沉沉睡去。
此时,凛冽寒风呼啸而至,竟将中军大帐的布帘吹开。
案上灯火,为风所扰,摇曳不定。常孤雏见状,起身将那布帘压实。
而后目光投向软榻,见观音奴未覆衾被,便移步过去,为其盖上。
待常孤雏欲回身复阅之时,观音奴忽伸手牵住常孤雏之手,梦呓呢喃:“夫君……夫君,莫弃我……”
语毕,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