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樱 作品

第 77 章 高家奴思降,刘伯温主战!

刘益心下思忖,若不趁此时归降,恐日后待遇愈发不堪。

待常孤雏真个兴兵来犯,彼时再欲归降,自身价值恐大不如前。

除非刘益能与常孤雏之辽东军势均力敌,方有资格索求更优之条件。

然以其当下实力观之,相去甚远矣。

目下,刘益尚未闻得大明朝廷确切音信。

若大明皇帝终允常孤雏出兵,刘益之地位与价值,恐将随之而降。

终了,经一番权衡之下,刘益决意召集西州主事官员,共商向大明归降之事。

金州、夏州与海州之主官,应召至盖州,然其心内于归降之事,兴致索然。

此辈于元末乱世,惯于大肆搜刮、聚敛钱财。

一旦归降大明,便须恪守规矩。

稍有不慎,恐尚未尽享福禄,便身首异处。

人之习性,殊难更改,能痛改前非者凤毛麟角,而金州、夏州及海州之诸官员,皆非此等能改之人。

此三州官员私下己然议定,待刘益提及归降大明之事,便一同反对。

如此,纵刘益有心归降,亦难以施行。

应天府,皇宫之中,朱元璋获辽东所呈奏折,内中提及与刘益开战诸事,亦述及刘益若归降当如何处置之事宜。

朱元璋览毕,即刻传召刘伯温与李善长前来。

朱元璋遂将奏折示于刘伯温与李善长观之。

李善长阅罢,眉头紧锁,赶忙奏于圣上:“此刻辽东对刘益兴兵,恐非良策。

纵有朝廷粮草供济,然以辽东现有兵马,欲吞刘益偌大疆域,恐力有不逮。

常孤雏此举,莫非过于自负?”

李善长又言:“且朝廷委常孤雏之任,乃牵制纳哈出与刘益,非为攻伐乃至剿灭之。

若其真有此能,倒也无妨。

然辽东仅数万之众,岂可能战胜拥兵十余万之刘益?”

李善长觉常孤雏近来行事愈发张扬。

先有辽东边民策之举,今又胆大包天,欲以寡击众,谋图刘益。

若常孤雏攻刘益,那纳哈出必不会作壁上观。

纳哈出与刘益所部兵马相加,几近五十万之众,常孤雏此举,实乃过于自负托大。

除此而外,现今北伐正酣,粮草辎重皆以徐达、常遇春所率北伐大军为重中之重。

若再行抽调粮草以济辽东战事,朝廷所承压力必将剧增。

朱元璋颔首,曰:“卿所言极是。”

旋即,朱元璋转目望向刘伯温,询道:“刘伯温,汝意下如何?”

刘伯温拱手,奏道:“陛下,臣以为可使常孤雏一试。

若战事不利,尚可退守边关,仍具牵制之力;若侥幸功成,则辽东局面可破。

虽粮草军需供应或压力颇巨,然若能一鼓而下,日后之利远胜当下所费,臣以为此举值得。”

此景仿若相识。

昔日鄱阳湖之战,朱元璋率部以寡敌众,开战前夕,朝中多有主和之士,主战者寥寥,刘伯温乃主战之翘楚。

今时辽东战场,情形类同,刘伯温依旧主战,而李善长犹若往昔,择主和之议。

李善长满脸难以置信,望向刘伯温道:“刘中丞,目下北伐正兴,且不论粮草辎重诸事,开辟两处战场,实非明智之举。

辽东军虽近年屡有胜,然皆属疥癣之役。

一旦纳哈出与刘益合兵,君以为区区数万辽东军,真能抵挡乎?”

善长又言:“常孤雏费尽数年之功,跨海于辽东开拓边关诸县等地,若此役兵败,今时所得成果,皆将化为泡影,此节可曾思及?”

刘伯温望向李善长,道:“李相国,吾信常孤雏。”

李善长愤然甩袖,喟然叹曰:“仅凭‘相信’二字,此事也太过儿戏!”

旋即,李善长面向朱元璋,急切奏道:“陛下,此事断不可应许。今我大明新立,诸事皆应以稳为要,徐徐图进才是。”

刘伯温遂缄口不言,朱元璋则沉稳落座,心下己然拿定主意。

李善长见朱元璋如此神态,便己揣度出结果,心中不禁喟叹,然亦未再多言。

朱元璋对李善长道:“李相国,此事朕心中己有计较。待明日早朝,朕便宣布结果。好了,你二人且回去吧。”

李善长与刘伯温携手出宫,途中李善长向刘伯温说道:“刘中丞,汝为何不劝阻陛下?现今开辟两处战场,实乃过于冒进。”

刘伯温道:“李相国莫急。今使常孤雏攻刘益,并非无利。

其一,北伐己克大都,自此北平与辽东相连,常孤雏无后顾之忧。

再者,常孤雏镇守辽东数载,用兵向以稳慎著称,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此番既己上奏请战,想必己有周详之策。”

李善长道:“既如此,为何不待北伐告终?

届时,北元残余势力大多己被清剿,彼时再兴兵进取辽东,岂不更为顺遂?

且朝廷亦有时间积聚粮草,何至于如此仓猝行事?”

刘伯温道:“长痛不如短痛,尽早解决辽东诸事,辽东亦可早日振兴。

况且,若北伐与辽东战事皆胜,对北元之震慑,必达空前之境。

此等战略威慑,实乃可遇而不可求也。”

李善长喟然长叹,道:“罢了,罢了。料想陛下亦是赞同主战之策,多说无益,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言罢,二人遂各自登上马车,分道归府。

李善长归至府邸,见胡惟庸己在府中相候。

胡惟庸见状,赶忙起身,向李善长行礼道:“恩师,陛下传召您进宫,所为何事啊?”

李善长遂将常孤雏欲启辽东战事一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胡惟庸闻罢,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道:“恩师,常孤雏此举,莫不是太过冒进了?”

胡惟庸又道:“况且,如今大部兵马皆聚于北伐,朝廷若欲抽调新军驰援辽东,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仅靠辽东那区区数万兵马,又焉能成此大事?”

李善长道:“吾亦是这般谏于陛下。罢了,罢了。”

胡惟庸道:“恩师,要不明日早朝再谏陛下一回?若朝中大臣多持反对之意,想来陛下也不会固执己见。”

李善长睨了胡惟庸一眼,冷哼道:“你莫不是第一天才识得陛下?”